《豆花王道文集》第21、22、23、2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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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当年一样……”
    我真的后悔……
    “……只要你愿意,今后我们会有很多幸福的日子,相信我。”
    眼前这个半跪在地上的英俊男子似曾相识,在中想,就是他伤了允浩么?
    心中在某一刹那有杀机闪过,但看着他对俊秀软语温存的神情,却是恨不起来。
    算了吧,没有了俊秀的他即便活下去,今后的日子里也再不会快乐。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痛苦寂凉,那是人间的极刑,或许比死更难过一百倍,一千倍。
    在中只觉得疲惫不堪,回转身子,踏着遍地像是被斜晖点燃了的鲜血,晃晃悠悠地向山上走去。
    或许此时城中,已经有同样的一个结局在等待着自己……?
    允浩,允浩……
    “我知道任何要挟对金在中都不会奏效,所以我和你做一个交易。”朴有天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岭上飘散开去,音色也是一片昏黄,“郑允浩没有死吧?连云城主说会治好他?
    想必也绝不会救他……”
    在中触电般回过头来。
    “你比我更了解,李秀满是怎样的人。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决不会费心。”
    “所以呢?”
    “……所以,我用九重劫的疗伤法门和你换俊秀所中毒的解药。”朴有天的口气满是自信,“你不会不答应。”
    在中心间刹那转了无数个念头——
    金俊秀也中过九重劫,他活着。
    城主曾亲口应允寻访江南医隐穆清鹤替允浩疗伤。
    身后一直窥伺的另一个杀手。
    反抗命令的后果。
    以及,允浩……
    ——“日后,总还有我和你在一起。”——
    残阳静静没入群山的怀抱,一寸一寸敛去余晖,那刺目的颜色,几乎让人以为那是用鲜血染就。
    腿似乎更服从心的指引,仍是一步步向有天走了过去。在中从怀里摸出一个青花瓷瓶,扔过去:“内服外敷,三天后他内力便能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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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一些,再快一些……
    背上的伤口疼痛得愈加锐利,肺部像是火烧一样,身体因为精力的透支变得沉重无比,几乎已经达到了极限。每迈出一步,四肢百骸都被牵扯着想要散去,有一种再也粘合不住的错觉弥漫开来。在中却只想奔得更快一点。
    允浩,你是不是还在等着我?
    请你一定要等着我……
    狭窄的山路一旁,静静站了一个人影,仿佛已经候了许久。夜来的凉风掀起他的衣角,层层叠叠的躁动,更衬出他的森冷。
    路并不宽,他只是往前迈出一小步,就挡住了在中的去路:“金师兄,城主的嘱咐你可还记得?”
    “出尘,这次的‘影子’是你?”在中的瞳孔在刹那间收缩,似乎很是意外,但不过短短一刹,又是冰冷的口气:“我不想和你动手,让开罢。”
    沈出尘似乎站成了一座雕塑。许久许久,手缓缓按住了腰间,软剑的位置。
    “让开……”仍是这两个字。
    “你想怎么做?救他?”
    无数星子在天际遥遥地闪烁。在中微微喘着,仰起头,看着它们。觉得它们离自己无比地远,一点一点破碎的寒冷,酸凉的光芒,抓也抓不住。他深深吸进一口山间清凉的风,纳进肺腑深处,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了一句:“我会带他走。”
    仿佛自己也被这句话吓到了,他怔了很久。巨大无比的沉默使得一旁的沈出尘的心慢慢悬起来,悬到一个无法忍受的高度,几乎以为他是要回心转意了。然后,才听到他平静的声音在一次响起来,跌跌撞撞地在夜的山谷里激起一片回音:“出尘,我要带他离开连云城,再也不回来。”
    “你可想明白了后果?”
    “是的。”在中的剑已出鞘。
    冷月流转,沈出尘缓缓让过一边:“城主让我在这里看着你。你若成功,我不必现身;你若失手,等你断气之后,我再出其不意取金俊秀性命……”他垂下头,没有看在中惊异的眼神,“他本没有料到你可以活着回去,更没有救郑师兄的打算。郑师兄一直在千丈崖,只怕现在身边连看护的人都没有……”
    话音未落,在中的身子已如离弦之箭蹿了出去。
    沈出尘剩下的话便都成了自言自语:“……我也不愿和你动手。即便为此付出多么大代价,也不愿意……”他目送着在中的背影,声音中满是苦涩之意,“我为每一个人想到了后果,可却从没有人,想一想我的……”
    薄暮时分的千丈崖依旧空无一人,在中抢进山洞,允浩正躺在简陋的石床上,而周围,果是一个看守的人也不见。
    再走近去,允浩虽然仍是面色惨然不省人事,但呼吸和缓,并没有真气衰竭的迹象,想来城主的玉蛤膏货真价实,的确有些效用。在中本已绷紧的弦瞬间松懈,只觉得周身俱是剧痛,尤其是背上的一道伤口,稍一牵动便如椎心。
    此时却也顾不得许多,在中扶允浩坐起,伸手解开他衣带,露出了精赤的上半身。微褐色的健壮胸膛上,赫然印着一个掌印,边缘清晰五指俱全,已经呈现出灰黑色,极是触目惊心。他回过手来想解自己的被鲜血浸润了的衣带,刚一触及,却又犹豫着停住了。心中辗转间,朴有天的话语回荡在耳边——
    “九重劫刚猛无俦,中掌者七经八脉均受损伤。救治时,除了用性子奇寒药物护住心脉之外,还须一个与伤者功力相若之人与其联结内息,引导经脉腑藏归位。若是不能做到心神相交形如一人,非但伤者,连施救的人也是凶险万分。”
    当时,朴有天的眼神中似含深意:“伤愈之后,那一半内力留在他体中,你们二人功力都是大损。你要是有什么顾虑,那也有其他的法子——只让他服下这‘止水散’,封住心肺经络,断情绝欲,仍可保几年性命,只是余生中莫说动武,连快步行走也是不能,日日须服药续命,同废人也没什么两样……”
    在中手在半空悬了些时候,终于缓缓落下去,落在允浩的胸口,运指如飞,连着点了他心口八处穴道,掏出一个形式古朴的陶瓶,撬开他牙关,将几粒丸药送入他口中。
    “莫怪我心狠……”在中看着瓶上那三个小字“止水散”,“我的命可以给你,双手奉上,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但若说心神合一,我自问没有这个自信能够做到……”他把允浩又放平躺好,看着他俊朗的脸,“从今后我不会离开你半步,总设法让你有生之年中平安喜乐,再没有遗憾之处……”
    可是内心深处,他对允浩是否真能平安喜乐却殊无把握。眼看天色一点点黑下去,倦意上来,终于还是支持不住,靠在石床边盹着了。
    醒来时天已暗得很了,只觉得背上的伤口疼痛已消,满是清凉,已经敷过了金创药。在中动了动,却发现头枕在一人的手臂上,抬眼望见的,是苍茫夜色中允浩一双灼灼发亮的眼。
    “你醒了?”两个声音同时问出口来,又同时失笑。两人静静对视,劫后余生,心中都是一样的喜悦平静。允浩率先打破了沉默:“这些日子我虽然昏迷,但许多时候神志都还清醒,你为我在悬崖上苦守三天,险些白白送了命,只恨我当时不能醒来不能拦着你……幸而最后城主出现……”
    在中听见“城主”两字,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这里虽然隐蔽,终究还是连云城的地方,不宜久留。先去南京城里避一避罢。”说话间忙俯了身子,将允浩负在背上,“你能活动了么?”允浩微动了动手脚:“你的药都是我敷的呢,只是无力得很。”又接着问,“我们要离开连云城?”
    在中心里一沉,明白这手脚无力的道理,低了头不说话,只迈开了腿行下山去。允浩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双手自背后环住了他的颈项:“你到底都为我做了些什么,后果会是怎样,可都想明白了?”
    身下人的脚步竟有些踉跄。在中狠了一狠心,把日间的一场大战,连同有天的话语说了个大概。末了又冷冷添了一句,“我为你做的也不过如此,现在想来,只不过是不愿独存于世罢了。总之现在我们是拴在一根绳上了,丢下你,连云城也不会放过我。你若不怪我累你终身残疾,劝我回头的就不必说了。”
    背上一阵沉默。在中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他毕竟会怪我的。
    “终身残疾”这四个字,怎么会不在乎……
    光是自己这冰冷的语气,就曾让他不知多少次勃然大怒。
    “我怎会怪你?”允浩的声音终于响起来,听在在中耳中直如天籁,“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开心……若和你在一起,活多久又有什么打紧。你为我做那么多,说得再绝情,我也不会再生气。
    “——我只是担心出尘。他这样爽快放你走,若不是城主有别的命令,就只有一个可能……”
    在中的头脑间刹时有惊雷响起,当时急得狠了,虽觉得蹊跷亦没有深思:“他要替我去杀金俊秀?!”
    允浩点了点头:“加上朴有天,他差不多是去送死了……可若非如此,他也不能再回连云城了。”
    “你不去助他,莫非真想见他送命?”见在中只一味沿了山路狂奔,背上的允浩终是忍不住开口问。
    “你我要不能安然逃离此处,岂不是连他的命也是白送?”
    “金在中,”允浩的声音是严肃的,“我素来不喜欢沈出尘,被他救了性命也是一样,他去送死我决不可惜。但是,郑允浩就算不得不活下去,也希望那苟延残喘的余生是用你的命换得,而不是其他,否则……”
    “去与不去,全在于我。什么时候又容得你来聒噪?”
    迎面一阵粗砺的热风,遮月的云渐渐移开,脚下本铺满沙尘的一径窄路被月光涂染得银光粼粼,曲曲折折恍然不知通向何处。出尘便是顺着这条道下山的?在中一面催紧了步子,茫然四顾,仿佛看见了一个清瘦的灰色身影,落寞地走向自己未知的宿命。
    而身后,是那座巍峨的城,在深蓝的天幕下黢黑森严,有如蠢蠢欲择人而噬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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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在南京城外寻了所僻静农家,自称是城中贵胄,出来游玩时中途遇匪,家人失陷,自己要回去领人来赎票。那乡人见他俩粉琢玉雕,都是富家公子一般的相貌,丝毫没有疑心,不但应允好生看顾允浩,还取了身洁净衣裳给他换上。
    他小心翼翼绕开了数里地,见四下无人,取出一个烟花放了。一团白色火光在半空徐徐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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