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王道文集》第18、19、20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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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吃力,软剑上自然而然地也添了反击的力气,心里也是一凛,想:“怎么又莫名其妙冒出了一个来?这一群人口口声声侠义,却以多欺少,心里不会过意不去么?”
    叶非凡心里却是另有打算。青峰庄本是嘉兴一霸,近年声势却大不如前。他年少气盛,见金在中年纪小小,就号称江湖第一杀手,有了极大的名头,就一心想要让他折于自己手下。这样一来自己得以扬名,二来也好让青峰庄名头再振,势力更胜以往。眼看狮舞镖局一伙人围住了金在中,生怕别人一刀下去,独占了这好事,就忙不迭地出来了。出手前那一番话,只不过是为自己圆场的。
    谁知这话却是说进了在场不少人的心里去,大家均是想:“杀金在中这事以多攻少已成定局,若现下自己客气,看着别人把功劳抢了去,岂非太蠢?”众人一般的心思,一时间又有四五人围了上去。
    “在下天目山余东,领教足下高招。”
    “在下铁鞭门沙望海恭请赐教。”
    “在下张子旗……”
    一直闷战的在中突然一声冷笑,从身周已成合围之势的兵刃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逸出,软剑带出一道弧光,插入了张子旗的胸间,将他未说完的字句永远地堵了回去。
    后面姜武威又是一刀砍来,他抽回长剑抵挡,张子旗的鲜血自创口中喷涌而出,将他雪白的长衫脏污了大半。他籍这一挡之势退出半丈开外,目光又是冷冷将众人扫了一遍:“这可是你们自己送死,怪不得我……”
    众人中有胆小些的,被他漆黑的瞳仁看得起了个寒噤。但旋即又有人走了出来——
    “在下东海派朱盛斗胆领教。”
    “在下蓬莱岛向弄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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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影不知不觉间西斜。
    地下横了十几具尸首,在中的衣衫已经浸透鲜血,无从分辨其本色,也不知这血是出自别人还是自身。触目所及都是血红,鲜亮的、湿润的、滞涩的、暗哑的……各种各样半干未干的红。
    很多人倒下去,捂着身上的某一个部分,喷洒出这颜色刺目的液体。然后是更多的人拥上来。如同潮涨潮落,永无止息。
    厮杀之余脑海中只剩茫然。
    ——这些人是为了什么呢?
    若说与连云城有不共戴天之仇,为何平日不见来讨还?若说是为了所谓武林道义,那为何选择群歼一个落了单的少年?若说是为了在江湖中扬名立万,莫非名利真有如此魔力,可以让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所有的人都似疯了。已倒下的人中有手足,有师长,有密友,有同窗十数载的师兄弟,只要杀了他,仇就可以报,血债就可以血偿。还有,也许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名字就可以和“击败天下第一杀手”这几个字连在一起。太多的血刺激着人的视线,眼前这一身血红挥舞软剑的少年,竟是将人本性中恃强凌弱的一面全然激了起来,什么江湖道义,都已到了九霄云外。
    在中长剑斜挑,幻化出一道光练,叶非凡点向他胁下“笑腰穴”的折扇把捏不住,脱手飞出。在中左手闪电般跟上,握住了他不及缩回的手腕,将他一把扯到胸前,冷了脸问:“方才是你说我手段狠辣?”
    叶非凡吓得脸色惨白,只是不住摇头。眼前一阵阵白光耀目,其余众人的兵器你来我望,竟不稍缓,仍是不住价攻过来。在中一手牢牢捏住了他手腕,扯着他不住闪避,又是几剑刺出,把姜武威砍来的单刀带得偏过一边,直剁向正舞着铁锤抢过来的沙望海。“你很会说话,快想个法子让他们停手,不然我又放暗器了。”
    叶非凡心中不住叫苦,知道这些人已经杀红了眼,这时就算是天塌了下来,也万难让他们马上住手,但又哪敢轻易摇头,生怕这小爷一怒,自己性命免不了当下就要报销。只能一边被在中像个布偶似地牵制,一边心里暗暗盘算脱身之计。
    一瞬间又是几件兵器攻到眼前,在中将叶非凡往身后一拉,剑芒暴涨,在向海潮的腕上添了道深口,剑柄又往沙望海铁锤上磕去。却听身后突然有人道:“在下浣葛庄石东篱……”接着风声劲急,又是一炳长剑刺来。他来不及回身,百忙之中把叶非凡拉得近了些,挡在身后,心中想着他们也都算是自己人,盼能用他阻一阻来人的迅猛攻势。
    只听得一声利器穿透骨肉的钝响,背上跟着就是一阵剧痛。在中大惊之下,觉得剑气锋刃直催肺腑,从心底里凉了出来。总算他自小练功,应变奇速,脊背在这时本能地一缩,右手横剑一扫,将身前众人迫退几步。
    回头看时,叶非凡背向着自己,一抹雪亮的剑刃从他前胸入后背出,余势未歇,还在自己的背上画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一丝丝的血顺着剑锋流下,染红了主人的手。那持剑的石东篱似乎正用力抽出剑锋,却被叶非凡的肋骨卡住,进退不得。
    他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手里的剑停在半空也忘了再刺。心里反复着一个念头,终于还是呆呆地问了出来:“你们不是一起来的么……你杀了他?”
    石东篱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双目圆睁,满是惊惧之意,所见的只是在中高悬的剑锋。双手执了剑柄只不断地来回使劲。在中清晰地听到剑刃摩擦中肋骨根根断绝的声音。
    为什么,竟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姜武威几个提着兵器又从身后杀过来。在中没有回头,他轻轻纵身跃起在半空中,俯首看着地面上各人脸上惊讶而僵硬的表情。时间仿佛停顿了,他左手探进怀里扣了一把银针,撒了出去……
    允浩进城的那一年,他就开始练这种针,如今已经十年有余。上面有他密制的毒药,不算见血封喉,但也绝对致命。
    漫天花雨(很好,和小漫的名字有三个字重合~~~),他的绝技,但他不会轻易用。
    那种杀人方式太快也太狠。他不忍心。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他心里只剩下了一个愿望,苦苦折磨着他的神经,几乎要绷断的错觉。
    ——让那个残忍的声音停下来……
    停下来……
    金在中曾经喜欢过很多声音:夜间山风掠过连云城校场的声音,夏日午后小虫儿低吟浅唱的声音,暖雪的琵琶小曲,还有允浩总是带着嘲讽的语气,明明是软的,却又偏要装作冰冷……
    而此时空地上仿佛只剩下了一种声音:挣扎与呼号。和着半山鲜血中一地辗转搅动的人影,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人间的地狱。
    “不要再动手了,都给我退开!!”
    说话的人语气里隐隐有着焦急和恼怒。他循声回过头,看见一边的金俊秀。
    终于,要出手了吗?
    脑海中又浮现出允浩苍白的脸容。他从来没有忘记今天的任务。
    要活着回去,一定……
    群攻的势头被在中的一阵暗器打断,姜武威等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来回翻滚。众人被这太过凄厉的情景震惊了,残余的理智回来不少。被金俊秀这一吼,脸上才多多少少显出了些如梦初醒的恐怖之情,纷纷退了开去。
    俊秀的脸上有些不满,但更多的是不忍:“各位让开了,都交给俊秀吧。”
    “金俊秀留下,你们走吧。”金在中第三次重复着。
    “呛啷”一声,不知谁的兵器落在地上。
    人群中又走出了一个面色苍白的人,在中皱了皱眉头,紧了紧手中的剑。
    那人却只是抱拳作了个揖,并不上前:“在下是江南落虹庄的施啸风。落虹庄虽小,但道义二字从不敢忘……”他看了一眼地下仍在打滚的几个人,“背后偷袭,以少胜多的事,啸风决不苟同。”
    金在中冷冷说道:“那你是想和我单独较量较量了。”
    “不敢。”施啸风本因为害怕而苍白的脸一红,犹疑了片刻,缓缓道,“落虹庄与烛照山庄交情只是泛泛,来连云城,本只是为一桩多年的疑惑,想当面质询城主……如果金少侠能为啸风阐明,落虹庄立时打道回府,不再插手此事。纵然今后江湖中人千夫所指,金庄主见怪,也是顾不得了……”
    金俊秀在一边忙接到:“本就是俊秀一己之事,怎会见怪于你!”落虹庄威震江南,名头不在烛照山庄之下,剩下的人里一大半都是它的。他怕有人再无辜受累,只希望施啸风快些回去。
    在中也是这个想法,收了剑:“你说吧。我若知道,必不隐瞒。”
    “五年之前,我大哥施迎风在庄中被连云城弟子重伤,最终不治。那时我尚年幼,不能为兄报仇。那杀手当时身中数剑,想来也是命不长久……”叶啸风的声音突然转为激昂,“我大哥为人宽厚,断无仇家。五年来,我只想知道,当初向连云城买我兄长一条命的是哪一个,我大哥又是如何得罪了他……”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默然。
    在中不曾想他问出这个来。透露买卖消息是连云城的大忌,自己一向独来独往,也不关心城中之事。无奈先头一心想要息事宁人,应承了施啸风。他沉思片刻,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这个人,现在也在这里。”
    转过头去,指着一直呆呆地在旁观战的太湖水帮领袖陈和:“就是他了。”
    落虹庄的人立时兵刃出鞘围了过去,陈和脸色大变,连嗓音也哑了:“你……你怎可信口雌黄?!那时你才多大?”又回过头向施啸风道:“莫中了他的奸计……”
    金在中缓缓道:“五年前九师兄行刺江南落虹庄庄主施迎风,身中十五剑而归,当天就去世了。城里顶替他的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名叫郑允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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