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王道文集》第18、19、20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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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秀坚持以礼拜会,不能冒失,大家于是都弃了马徒步上山。过午时分,绕过一个山口,行到一片空旷地,只见山峦上高墙森然,连云城已是在望。
    众人正在振奋时,连云城厚重的门徐徐洞开,出来了一个少年。
    他一身雪白衣衫,双手空空,轻飘飘足不点地般走下山来,姿态风度美妙之极(偶再copy小龙女,见江南陆家庄武林大会……Orz)。人群的注意力顿时被他引去大半,不由自主地就是一阵嘈杂,有赞叹的,亦有惊讶的。待得他行得近了,众人的视线一触及他的脸,那喧哗又在顷刻间转作了宁静,满场竟是谁也作声不得。眼前的人五官精致娟秀犹如女子,但脸上冷冷地不带喜怒神色,让人一望之下,不自禁地心生寒意。
    少年在离人群数丈远处止了步,时值酷暑,正午酷烈的阳光投在他身上,却似月光般皎洁迷离,浑没了炙热之气。
    少年抬起双眸,缓缓扫视了一轮人群,视线与他相接之人无不恍然失神,他却不作片刻停顿,只拧起了长眉,在一片静谧声中问道:“谁是金俊秀?”
    人丛中一人抢着喊道:“庄主的名讳,也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叫得的?快滚回城里去,叫你们家城主和那什么金在中出来说话!”俊秀在人群里暗暗皱眉,回过头去,认得发话的是太湖水贼的四当家陈贵,平日使一对铜锤,性子最是粗豪莽撞的。他见那少年生得文弱稚嫩,丝毫没放在心上,因此出言挑衅。
    少年目光如电,也向陈贵看了一眼,衣袖一扬,几道银光激射而出。
    陈贵猝不及防,只觉眼前风声猎猎,耀眼生光,知道是厉害暗器,但身周挤满了人,避无可避,匆忙中只能俯身就地一滚,撞翻了左近几人。只听“啊”地一声,身后一名帮中弟兄抱着喉头软软栽倒,自己也是肩头一凉,才知道仍是慢了一步。
    他待要挣扎着自地下站起,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勉强提一口气,冷不防伤口处一阵麻痒刺痛,禁不住呻吟出声来。
    众人知道他向来硬朗,此刻却是高声呼痛,一个粗大的身子在地下碾来碾去地打滚,情状殊为可怖。
    三当家陈富忙奔过去扶他起来,撕开衣襟,肩窝上赫然是一枚银针,入骨七八分,只剩一个针尾在外,伤口周围一团青紫,连面皮也是隐隐泛黑。他关心弟兄,大怒下一跃而起,挺刀向那少年扑去。
    而场子另一边也窜出一人,口中叫着:“拿解药来。”一个打滚,手中一对蛾眉剑贴地袭来,后发而先至,直刺那少年下盘——正是二当家陈睦。
    那少年头也不回,竟似背后长了眼一般,左足一踏。陈睦只觉得手中一沉,兵器已被他踩在脚下,往前递固然不能,用力回夺也是分毫不动。他练的是地堂身法,应变奇速,兵器受制后人仍躺在地上姿势未变,又是一脚踢向那少年的膝弯。那少年左脚仍是定在原地,右足尖看准他来势一顶,陈睦一声闷哼,膝骨应声而碎。
    此时陈富的单刀方堪堪攻到身前,少年脚尖去势未歇,顺势一勾,陈睦偌大的身子直飞起来,撞向陈富。陈富眼见刀尖就要向自己亲兄弟身上招呼过去,百忙之中弃了兵刃,慌慌张张地伸手抱了陈睦,眼角余光见那少年又是一扬手,心下叫一声不妙,就要纵身跃起,但那暗器来势如电,根本不容他闪避,已没入他膝弯“环跳穴”。他大叫一声,连同手中的兄长狠狠摔在地下。顿时与陈贵三人滚做一团,叫痛之声此起彼伏。
    电光火石的工夫,那少年连挫兄弟三人,顿足、出脚、踹人、发暗器,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在场每个人都瞧得分明。见他出手倒也不如何快,贵在招招拿捏精准、干净利落,自问换作自己也是难以招架,都存了几分怯意,只互相打探着:“他年纪轻轻就这样了得,不知是连云城中的老几?”
    太湖水帮大当家陈和一向唯唯诺诺,三个弟弟吃了大亏,他却畏畏缩缩,迟疑不敢站出来说话。一时之间,这平地之上除了陈氏兄弟,众人倒是安静下来,只拉开了阵势,将少年团团围在正中。
    双方正相峙不下,一个锦服华袍的青年男子从人丛里排众而出,声音清越无比:“阁下何人?要是今日意在为难金某,可否就将解药赐还给了陈家兄弟?”
    那少年见他面如冠玉,丰神俊朗,谈吐也斯文有礼,心中先存了几分好感:“你就是金俊秀?果然一表人才,不负盛名!”他今日本来是一心前来大开杀戒的,但刚一动上手就伤了三人,耳中听陈家兄弟叫得凄惨,就有些不忍心。心中杀气一散,便难再聚,语气也缓和多了,“我就是金在中了。”
    在场的人听见“金在中”三个字,又是一阵喧哗之声。但在中接下去的一句话,仍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我今天要的只是你的一条性命,不相干的人,你让他们退开些,刀剑无眼,别白白送死了。”
    这句话说出来,众人中纵有些已经开始畏惧的,也觉得面前这少年实在未免太狂妄。金在中名头虽响,干的却都是些暗杀的勾当,江湖中从未有人目睹,就算有些惊人艺业,在场百余名好手一起上,挤也能把他挤死了,又有什么“送死”可言。
    金俊秀哪里知道这名满江湖的冷血杀手,原来是不通任何人情世故的,只以为连云城留下了什么厉害后招,派他只身过来挑衅,愣了一愣,还是正色回答:“金某素闻少侠大名,今日既不吝赐教,只能舍命陪君子。但此番我率武林同道而来,不过为了一个公道,不愿伤了和气,若在下赢了,还请少侠赐予解药。”
    在中听他说得罗嗦又全不得要领,又不耐烦起来:“城主要你的命,又有什么公道?你既然出手,就让那些人都散了吧。”
    这下众人涵养再好,也是勃然大怒。不待金俊秀答话,人群里欺出一道身影:“老夫先来送死到你手上!”
    无锡的狮舞镖局门下弟子众多,在南七省素来一枝独秀,总镖头姜武威年过五十仍是性如烈火。他听在中语气冷傲,浑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气得银须戟张,无论如何也得教训他一番。他一个铁塔般的身子往前一站:“俊秀,莫怪老夫僭越了。”
    俊秀敬他年长,只得让过一边。
    姜武威方一晃手中单刀,拉了个架势,向在中道:“亮兵刃吧。”
    在中这时对俊秀大为不满,狠狠剐了他一眼想:“这盟主婆婆妈妈,被人吼一句就灰溜溜下去,一点威望也没有。”姜武威年纪既长,架势摆出又是有如渊峙,气度沉稳大是不凡,想来今日必无法就此轻易了事,暗叹一口气,抽出了盘在腰间的软剑道:“你来吧。”
    他持剑在手,但只是松垮垮地站着,轻敌之意显见。姜武威又是一阵怒火上来,一声狮吼,单刀挟着风声兜头向他劈去。在中斜斜挡过,两人当下刀来剑往,战成一团。
    “狮舞刀法”共八八六十四招,每刀都是势大力沉,要诀在于“稳”和“重”,姜武威自小苦练膂力,已有了四十年的造诣,年纪虽老,招数却更见精妙,一把单刀随他走南闯北护镖,挣下了狮舞镖局偌大的名头,倒也不是易与之辈。在中初时心中不定,只不住察看周遭,倒被他几刀迫到身前,劲风割得脸皮微微作痛,只好又打起三分精神。围观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那软剑锋芒犹如毒蛇信子吞吐不定,如水般柔到了极处,却直向姜武威招数薄弱之处渗入进去。
    同来的本有些好事之徒,就有人阴阳怪气地在底下道:“姜老爷子这手忙脚乱的阵仗,倒真有几分舞狮的味道。”镖局众多弟子,一个个回身怒目相向。
    姜武威久战不下,把心一横,使出了一招“搏兔式”,高高跃起半空,双手把住了刀柄,借下落之势和身直劈下来,刀风在内力凝聚之下霍霍发出撞击之声,竟是有如实物,直欲将金在中笼入其中。在场一众高手轰然叫起好来,方才出言讥讽之人顿时哑了,镖局众弟子更是雀跃不已。
    金俊秀在一旁看了,却是暗暗捏了把汗,叫了一声不好。
    高涨的欢呼声中,只见金在中的身子像失却了重量一般,轻飘飘毫无着力,竟借着刀风袭来之势飞了出去,姜武威这威猛无俦的一刀登时全落到了空处。他这刀名为“搏兔式”,狮子搏兔志在必得,施招的人必定倾尽全力,此时虽知道不妙,却哪还收得回来。金在中手臂一长,剑光闪动袭向他手腕,眼见他一双手就要被齐腕切下。
    金俊秀一声大喝,拾过几枚石子掷出,千钧一发之际把那剑光撞得一敛,只在姜武威手上抹出一道血痕。
    镖局众弟子中有几个关心师父,这时抢了出来,各自挺着兵器向在中攻去。刀风未竭,在中接着余势轻轻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剑锋如瀑画了个圈,将众弟子的攻势悉数挡在圈外。
    姜武威甫一落地,未有大碍。他是生姜脾性老而弥辣,也不察看伤势,又是和身扑了上去。一群人成了混战之势。
    人群中又有人不住地出言讥刺:“狮舞镖局群英战一个金在中,可不是以少胜多么?”“只怕纵然人多,难免仍是拾掇不下,这丑可就出大了。”
    姜武威脸上更挂不住,红了眼连出杀着。门下弟子闻言,也想到今日已经失了面子,倒不如一齐涌上,若是取胜,还能说是为讨伐连云城立一大功,挽回几分光彩,一时有十几人围了上来。人数多了,难免互相牵制。在中困在中央,虽不见危急,但心中怔忡不愿下杀手,一时双方又是相持不下。
    金俊秀在一边只是叹气。
    身后有人低声道:“金庄主不必忧愁。”俊秀回过头去,说话人一身绫罗,手里一把折扇款摆,是嘉兴青峰庄的小公子叶非凡。他初涉江湖不久,青峰庄近年又渐没落,与自己并无深交,苦笑道:“如今这局面一团混战,只怕无人可止得了,难免伤及无辜,叫人怎么不忧愁?”
    叶非凡低低一笑:“庄主此话就差了,”突然拔高了声音,“连云城恶名素著,金在中杀人无数、手段狠辣,此次我等前来本意在于讨伐。对付这种人,原本就不必讲江湖道义,不如一齐上了,取下他首级的,可不是为江南武林建了一项奇功?”
    众人听他话声清朗,都把视线从场中转过来看着他。他手中折扇一合,又高声道:“在下青峰庄叶非凡,请连云城第一杀手赐教!”身形一晃,加入了战团。
    他身手不弱,折扇挥出夹带劲风,姜武威的弟子自然而然地散了开去,混战之势稍减。他和姜武威两人一个刀重力沉,一个轻灵有度,金在中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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