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扰人》第七十六章巧手能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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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禀过少主，此事对于整个城区的治安，也关系重大。
    “不过，这倒有可能是前田大人错爱了，因为听闻这个事情，案情十分复杂。小的总觉得，这个凶手，好像真的并非寻常善类。
    “虽不敢妄自菲薄，只是想以小的武功，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且让小的尽力查探一番，追寻各种蛛丝马迹，找出他的身份。那时好再寻求同僚，或者高人相助，将其绳之以法！”
    秀次尽管满不情愿，倒也没话可说，只好勉强同意。
    “那……你最好快去快回！
    “如今逐鹿天下，舅舅一直马不停蹄，想是不久，就要大军征讨四国一带。
    “那时军务繁忙，诸事缠身，连我也难得片刻安宁。你要是一去不回，查他三五个月，还真是自在快活！
    “要是那样，我回来第一个办你！”
    我诚惶诚恐，连忙跪倒叩拜，
    “小的万不敢违期，定当细细勘察，从速缉拿，力争给少主分忧！
    “另外，石川五右卫门已按少主意思，偷偷放走。小的一定仔细追踪，看他或者同党，近期有无什么动静，是否另有图谋。
    “昨夜他有四个巡营同伙，在城外偷偷密谋，竟计划近日，在城中行不轨之事！
    “为了防止事态扩大难以控制，这四人已被我先行除掉。不过权宜之计事在仓促，没能提前请示，只好请少主恕我先斩后奏之罪。小的下去时，再知会同僚下属，让他们不必过于惊慌！”
    秀次冷冰冰的表情无动于衷，只挥了挥手，让我自去。一旁的小姓眨了眨眼睛，倒好像吃惊不小。
    从秀次府中出来，望着天上正当中炎炎似火的骄阳，我不禁暗自长叹了口气。
    此人武功智计，均远在我之上，可现今竟要我以小博大取弱胜强……如此局面，这下子我真的是骑虎难下了。
    看来他的主要活动地点，倒只在大坂城附近，会不会就是这里近郊人士？
    为今之计，有一个身份，正适合我当前使用。
    我一边思索，一边信步来到，首次看到小少女尸身的那座山峰。
    那晚我一观之下，也发现这山中生着一片特殊的竹林，这竹叶，可大大有用场。
    这里一向人烟稀少，见左右并无其他人等，我从林中，砍下大约足够的竹叶，到山顶无人的地方，仔细编制起来。
    此竹叶既宽又厚而且坚韧，做成斗笠会非常结实。
    微风轻拂耳边，一晃而过已是经年，师父教我编制这斗笠时的情景，好像就在眼前一般。
    那时我记得，练功之余，少说也做了百十来个，师父才稍稍满意。
    这种器具，不可能随身携带，倒平白惹人怀疑。
    最主要的，按照这种特定的编制手法，可将所有的枝条都向外倾斜。尽管竹叶之间契合的紧密异常，但从所戴者的视线往外看，周遭形势尽收眼底。
    而斗笠外的人，那就既看不见里面人的表情，也不知他实际的视线所及，到底是哪里。
    一直到天色将晚、日落黄昏，我终于将这斗笠编制完成。嗯，许久没有再行练习，手生的很了。
    再寻找或者采买个，粗细合适的麻绳，那时佩戴起来便稳妥无虞。
    尽管现在看起来，新编成的这斗笠，绿油油的好生奇怪。但不久后，经历过一番风吹雨打，它就会变的色泽金黄了。
    我慢慢踱步，从山上下来，眼前已是一弯潺潺的山泉，站在泉边，我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打紧绑腿，再寻个适合的僧衣禅服，从外形上看，水中那个人，就会变成一个山伏修验者了。
    这套外衣并不难买，级别稍高一点的服饰店，都能置办的到。只要跟他们说，我这身衣服破损，无论是法华宗、日莲宗，就是本愿寺一向宗的外套穿着，只要钱款足够，都不是问题。
    当今世界，普通民众受宗纪弘扬、佛法感召，对修行僧人总是毕恭毕敬。而这些僧众，对这种仰视的态度，大多数安之若素、泰然处之。
    已有的证据确凿、无需赘述，事实上，高等级的修验者，无论体力耐力、还是智力精力，都能够大幅度超越常人，自我激发出，意想不到的潜能。
    数日粒米不进，甚至于几天不眠不休，这样的修行效果，在他们的对手敌人看来，真的简直恐怖到了极点。
    当年能和右大臣持续对抗，尽管一般僧兵门徒，历尽千辛万苦，也未必能够达成这样的境界，但在本愿寺一向宗，高级别的坊官僧正，想来一定是有不少，确然具备这种实力。普通肉身，又怎么会是，这种近乎超人的对手？
    简直好像肉身成圣，这些修验者，口念佛号法旨、手持利刃强兵，强行超度敌卒敌将，让他们一路再无挂碍，永赴西方极乐净土。
    平凡的普通足轻，往往思念杂乱，功利之心甚嚣尘上。
    或者希冀早日成为统领大将，或者能够痛快劫掠一场中饱私囊，从始至终，都是左右摇摆、见风使舵惯了的。
    即便他们，也许说不上贪生怕死，但遇到成千上万的，这种修行僧侣，就真的好像螳臂挡车相似，顿时除了一溃千里，绝无他途。
    更重要的是，这些宗众门徒，入教执意已久，完全没有可能，再改宗易念另投别家。
    豪气干云如当年的右大臣，对此种情形，早已洞若观火、了然于心。
    因此再从不报任何幻想，凡是落入他手中的僧众，当然他们大部隶属于本愿寺一向宗，总是全部就地处决、活口不留一个，力争永绝后患。
    即使在这般强力打压之下，显如上人依然积极策应、调动僧众，以弘扬佛法之名，与他们口中的佛敌右大臣，誓言决死对抗。
    但自从右大臣入灭仙去以后，意欲执天下牛耳的秀吉，有鉴于此、深感头痛，也只好从速改变策略。
    与其互相敌视下去，双方都继续死伤惨重，不如设法安抚，和本愿寺势力缔结同盟，试图修好。
    让他们宗法势力，获得安堵，能和其他有力大名，具有一样的相同地位，就可以彼此相安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