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扰人》第七十五章临危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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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贼人，竟然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全然不顾些体面！连抛尸荒野，都已经不屑去做！莫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此处已并非先前的荒郊野岭，来回走动甚多。我若滥做好人，倘若被人发现，定会疑心我作奸犯科后，又想要毁尸灭迹。届时便连跳河，这个干系，怕也难以洗清。
    左右寻思间，四个巡捕营装束的官兵，一路说说笑笑，望这边走过来。
    “听说没，堺港那边，开了家新的风吕场，叫什么春来着，唉，一下子想不起来了。里面的姑娘，又年轻、又漂亮，很会伺候人儿啊……哈哈哈哈！”
    “对对！叫戏春！可是里面的花费，全是大手笔，凭咱们几个这点俸银，怕是要攒上个三五年，才敢去小小的风流一下……”
    “这个我看不妨事！城东边的心清酒家，那个老板，竟然总跟咱们推推脱脱，说什么最近生意太差，例银没法孝敬，待有些起色后，一定加倍奉上。
    “这种鬼话，谁会信？难道一直生意差，就一直拖着不交吗？
    “我看这家伙，仗着上面有点儿关系，没把咱们几个兄弟当回事！真个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最近就想办法，让他请我们，到戏春居去耍上一耍，不然的话，哼哼，那我看他的生意是不想做了！”
    正在兴高采烈的的谈笑中，其中一人冷不防发现了路边的少女尸首，也吃了一惊。
    “我、我的天！晦气晦气！”
    “……真不走运！这两天要去庙里上柱香才好！”
    “待会交班后，到满心苑老板娘那里，好好的喝上一杯，我看才能把这霉运去掉！”
    几人从我身边走过，瞟了一眼，并不停留，继续大摇大摆的前行。
    “几位大人，这小女孩无缘无故途遭横死，还请大人们为她伸张正义才好！”
    我之前来时，便并未身着特色官服，一贯轻衣简装习惯了的。
    这几个巡捕官众见我突然发话，倒也吃惊不小。
    “什么人？我们大老爷办事，要你在这里指手划脚？
    “赶紧给我们滚远些！不然把你抓去法办！”
    “大哥，说不定就是这个家伙干的！把他拿住，这案子不就破了么？有了赏钱，去哪里消遣，还不就是您一句话的事？”
    “哦？你说的这个法子还真不错！把他给我捆起来！”
    我手起刀落，这四个家伙立时全部身首异处。不为黎民做主，却知道一味欺压百姓，我平生只恨，不能尽斩贪官、遍屠污吏！可叹真是无论怎样也杀不完！
    这四个败类死在外面，自有人收拾。只是这个才到世间十几年，遭命运戏弄匆匆而过的小少女，我既然已经掩埋过一个，不如就好人做到底，虽然她们来到人间一趟，未必是善始，我好歹让她们有个善终吧。
    和前次见到的那位可怜的小女孩一样，她身上也不着衣物，脖子被咬出一个缺口，肤色泛青。同时身体并没有僵硬，也是刚死不久。除了脖子上的唯一伤口，身体其它部位并无异常。我将她背起来时，也并没有鲜血滴下。
    夜色正浓，天上星星点点闪耀，只听见山坡中、草丛里，一声声的虫鸣，远处不知什么地方，山谷中回荡着幽幽的狼嚎，一下紧似一下。
    我背着她潜行了一阵，这个半山坡，初看下也算风水不错，就将你安葬在这里吧，一切从权、得罪莫怪！
    只愿你来世，再投一个好人家，不要横遭此劫，平平淡淡一生，就是众法随缘了。
    将她掩埋好，我默默祷祝一番，细细沉思。
    此事已绝非偶然，一者我十分确定，这绝不是鬼怪所为。要知这世上，又哪里来的鬼灵精怪呢？
    再者如果是什么走兽所为，又何必扒光衣物，另起色心？而且这两个小女孩，并没有其他伤口，因此必然也不是，死于虎豹豺狼之手。
    那么十有八九是哪个恶人所为了，倒可真个是来无影去无踪，腿脚身手，简直好的出奇。
    第二日，我心中本打算，向秀次汇报，这大盗石川五右卫门，已被成功放走，请他静候佳音。
    一路经过闹市时，耳边就听得各色人等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昨个晚上，定意茶庄老板的闺女也失踪啦！估计九成以上，也是被那个妖怪掳去，做了一夜夫妻！”
    “什么夫妻？明明是被他吸干了满腔子血，然后给吃了！”
    “我的天！有见到过的，说那个妖怪头上张角，肋生双翅！善能腾云驾雾……”
    诸般风言风语，一时不一而足，直听得我眉头紧缩。
    哪知刚一进门，就只见秀次脸色不善。
    “这个前田玄以，到底是什么意思？手下养了那么多饭桶，难道还不够吗？”
    只见有一封书信，掉落在地上。我忙上前捡起，低头双手奉上给秀次。
    秀次并没有接，轻轻瞟了我一眼。
    “你打开看看吧！”
    “所司代前田玄以拜上少主大人玉体金安。
    “近日城中，有多名少女横遭凌辱，死状惨烈。本已责令手下限期破案，但此番案情棘手，似非普通蝇营狗苟江洋大盗所为。
    “只叹小人手下，尽是些碌碌无能之辈。若是再将就拖延下去，唯恐局面愈发不可收拾。
    “烦请少主批准，由五郎兵卫大人插手查办此案，从速缉拿凶手，以解城中百姓之倒悬。再次拜谢过少主！谢过五郎兵卫大人！”
    虽然有过预感，倒还没想过，这件事情，最后到底着落在我身上。
    我将这封书信收起，放在旁边的案几上。
    “这个，不知少主如何打算？”
    “他倒晓得从我这里调人！不去管他！”秀次怒气冲冲，忿忿不平。
    “小人斗胆，还请少主恕罪！
    “此事现如今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路人皆知。若再不抓紧，想法了局，要是惊动了筑前主公，那时便大大的不妥。
    “前田大人急民之所急，为今之计，当真不便袖手旁观！诸般情形，还请少主细细定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