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们不曾有如果》正文第三十九章夏七月:失语症成了失忆症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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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月摇晃着昏沉沉得有些微微发胀的脑袋,一步一拖的走进宋氏空荡荡的客厅,昨夜在宋氏别墅不远的茵翠草地上,和宋明昊梦呓的那一幕如永不散场的电影,慢悠悠的回放在她越摇越晕的脑子里。
    “不会吧,我好丢人。要是让爸爸妈妈知道了,我把夏氏的秘密暴露给可能是对手的人听,他们一定会气得骂死我的,尽管一个小孩子的话还不能充数。”噩梦中惊醒的七月静静的走进月光洒照下的回廊拐角。
    “要知道就连成绩排在中游,但凡老师在家长会上批评了我几句,爸爸妈妈也会觉得是我太不争气,驳了他们人前人后的颜面。但愿宋明昊小哥哥他可以忘记那么糟糕的夜晚。就当是我在胡言乱语。”
    七月看了眼客厅玻璃地面下造型各异的鹅卵石,还有遨游在漆黑的池子中自由自在的飞鱼。
    她伸出手轻轻捶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不经意的细微动作,不论是走路的昂然神态、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举止就连打哈欠揉眼睛手抬起的幅度都是标准的37度,从这一点上她和宋明昊的默契更像是天生的。
    “好累啊,但脑子里又一片空白,就好像我昨晚和谁说了一宿的话,而没有好好睡觉似的。跟谁呢?在梦里我好像看见了凉夏,但她为什么给我一种恨毒我的感觉。真是搞不懂,自从来到宋家做客,我就好像被人施了魔法似的,总是无意识的想那些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那丫头怎么会恨我呢,毕竟我人前人后总是袒护着她。”
    七月摸着自己满额的虚汗,但她的脑子还处在昏睡的状态,月亮的圣华在她对面无声无息的曼舞在晶莹灰晶中的肃穆窗纱之间泛起如秋水般微微缱绻的细纹。
    “砰!”漆黑的夜幕下仅有的一点余光被重重的关门声彻底抹掉痕迹。
    “啪!”三楼走廊尽头的主卧室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砸碎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女人声泪俱下的质问声再次传进七月的耳朵。
    “宋默生(宋明昊父亲)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以为你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没有我严雅若和我身后严氏的扶植,你能走到这个位置上。“宋伯母就像一只发怒的狮子一样冲着宋伯父大吼大叫。
    七月悄悄溜到楼上。
    ”你能成为万众瞩目的商界佼佼者!呸!你别做梦了。就你自己相信你是白手起家呀,哎呀呀!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真是得了名利,就忘了出身,什么都是应该应分的。想着只手则天了!我告诉你,你名不正,言不顺。要不是靠着我母家,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乞丐,是乞丐。若不是我选定你做我们严家的入赘女婿,现在在哪条街讨饭呀,小白脸,还讨饭,每个清明都得给你点牙祭吧。”宋伯母声音尖锐刺耳,不输风速又字字诛心。
    半掩的屋子里,严雅若(宋明昊母亲)的脸就在七月的视线上方,她那双细细长长,末梢微微上翘的丹凤被垂下的酒红色齐耳短发遮挡着,许是长年劳累的缘故,母亲介绍说的宋阿姨似乎比照片上要年长个十来岁,几条鱼尾纹龟裂似的嵌在她充盈着泪水的眼眶,原本清澈分明的眼瞳早已像是一块块包裹着墨色小虫的茶色琥珀。不知怎的,她的全身被雨水浸透,被雨水冲刷过的发丝一缕缕的贴在他极度不爽又清瘦不少的面颊上。
    那一刻,可怕二字充斥在七月的耳中。
    记忆中宋氏伯母是极好相处的温柔长辈,但不知为何伯母会一反常态,她狠狠的瞪着宋伯父,那虎视眈眈的斜倪就像是在打发犯了错的仆从。七月忍不住躲在门后偷偷的听。
    “宋默生,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像只舔狗似的追在我身后的情景吗?你追了我几条街脑子里可还有数“?宋伯母从容镇定的盯着宋伯父,她的手指略曲,对准宋伯父身后的墙壁,将茶几上的方巾掷了出去。
    “你想说什么,别跟我卖关子。我没空闲理你这市井泼妇。”宋伯父气得一拍桌子,他用对付死敌兼劲敌的紧张眼神,凝紧了宋伯母。
    宋伯母强忍住泪水,她哑口失笑着叹了口气,又用锐利的眼神扫了一圈屋子,在确定了旁若无人的情况下,她猛拍了拍巴掌,继而逼近了宋伯父的双眼。”那时候我就是现在这样子啊,别人骂我是暴躁也好,是喜怒无常也好,你以为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吗?你知不知道我变成了连自己都厌弃的自己是为了什么?宋默生…“她虽然生气,但还是莞尔一笑着,心平气和的将瓶子里的酒倒在宋伯父头上。
    “婆娘你这是作死。”宋伯母的话还未落地,便被恼羞成怒的宋伯父半路截下。玻璃碎片从宋伯父的皮肤上擦过去,顿时流出不少鲜血。
    “你!”他用沾染了血水的手一抹中分式的发型。然后始终保持着汹汹震慑的气势与她冷面相对。
    “哈哈哈哈,哈哈。”因情绪激动,而显得羞愤难当的宋伯母剧烈的干咳。她慢慢的向后退着。“你刚刚说什么,你说我作死。哈哈哈哈。”面对宋伯父一脸震慑十足的严肃,她狼狈的揪扯着自己的头发。
    “我作死,要不是当初我不顾一切的作这么一次,你早和那贱蹄子死在荒郊野外,无人收尸了。你当初怎么找上我的,你谄媚讨好的嘴脸呢?“她疯狂的推揉着宋伯父粉红的脖颈。”你虚情假意的甜言蜜语呢?啊?你说啊,你是怎么用瞒天过海的手段骗了我和郑茜两个真心爱你的女人。“宋伯母愕然片刻,回头便开骂道。
    ”为了从末流群演走到歌后郑茜身边,你利用了多少人就开罪了多少人,他们中哪一个就是好得罪的,你知不知道为了成全你的野心,我们严氏哪一天不是把脖子送到刀刃下,你想过刀锋舔血的生活,我就要陪着你担惊受怕吗?当年严氏矿上空难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谎报?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实话实说?欲盖弥彰还是陈仓暗度,宋默生你身上还有多少罪孽没有赎清。“宋伯母脸上的神情很复杂,但在她言之凿凿之初还是留有一丝迟疑。
    宋伯父一改素日的学究气度,他将宋伯母逼退到墙边。他的拳头定在宋伯母的胸口。“你最好别逼我,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宋伯母勉力扶住身后的墙面,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打着颤。”我逼你,你做下的龌龊事哪一件是我逼着你做的。我是希望你有所成就,可我逼着你用下三滥的手段实现理想了吗?怎么做了不敢承认了是吗?又要推女人出面顶罪是不是,哈哈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宋伯父不想和她过多纠缠,他一只手打飞了她用受伤的手紧握着的酒瓶。
    接着,宋伯父索性叱责的喝道:“你最好给我记着你的本分。”望着宋伯母依旧是一脸的不忿,他用力扯下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领带,雪白的衣衫开裂露出满是横纹的胸肌。“我的事你少管。”他抬头凝视着那个同床异梦的女人。
    “收手吧,你欠下的债我们永生永世都还不清,对了还有李明兰,当年的那个护工李明兰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刚刚生下一个唐氏儿连看都来不及看,连一口母乳都来不及喂就替你料理矿工后事的人。“宋伯母突然放低声音,表情神秘的问道。”你告诉我,你是承诺了她什么还是说有把炳…”
    “啊!!”宋默生气得血脉喷张,将直冲顶门的气血发泄到屋子里的物件上。随着“哗啦啦”的颤声屋子里但凡是能举起来的统统被他砸得粉碎。就连墙上挂着的结婚照也被他撞翻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看着被砸得凌乱不堪的房间,宋伯母好笑的大笑起来。
    半晌,她用威胁的腔调继续喝道。
    ”还有为了堵住天下人的众口铄金,又为了一举拿下那些与你意见不和的同行。我为你做了多少,郑茜当年根本就是装疯,你为了毁灭你的罪行,你趁着天灾特地谋划了一场惨绝人寰的灾难,郑茜临床三人通通没有死,而是在深度昏迷的时候被你一把火给送进殡仪馆中炼…”
    “严雅若!!!闹够了没有,你给我住嘴。”宋默生眯着一双眼,傲慢的制止道。
    “怎么你想杀了我是不是?是啊,当年懵懂迷茫的你都能狠下心何况是…你羽翼风满了,自然容不得当初扶植你的人。人人都说你隐忍,其实你根本就是生性,所以那些丧尽天良的事,你想都不想便做了。”宋伯母退到春荣叶茂的墙角,她用自言自语的方式一句一抖的继续着心底的顾虑。
    ”无数个不眠的夜晚,我有多么怀念逝去的自己啊。“她的目光有片刻定格像是缅怀更像是哀叹,但这些统统阻挡不了她想拼死拼活大干一场的决心。“但是。”宋伯母气得眼泪直流。
    “严雅若,你无可救药。给我滚下楼去,要不是看在明昊还未成年的份上,我现在就送你一纸离婚协议书。”宋伯父声嘶力竭的喊道。
    “好啊,你要是敢送我离婚协议书,我就用提拔你的双手给你这过河拆桥的无耻之徒送葬。”
    宋伯母一声断喝,没想到她留有这一手的宋伯父打个趔趄,差点没给她跪下。
    “严雅若!!!”宋伯父一字一顿的咬牙低喊道。“别不识抬举。”宋默生顺手将床头柜上唯一的全家福撕个粉碎,然后当着宋伯母的面扔进废纸篓。
    “呵呵,你就这点手段吗?看不出来啊,明明承诺会做李明兰攀爬的梯子的你,就让那倒霉的幼儿自生自灭了。“唇齿颤抖,但宋伯母毅然做了脱缰的野马。”还有啊,矿难过后你是怎么做的,为了掩盖真相,你将死难者的遗体连同家里的老人孩子,就像栓畜生似的牢牢困死在那里,为了牟取暴利,你不惜把片区的食物、日用品价格哄抬十倍,掐着脖子敛财不可为不高明。宋默生,我严氏五代经商也不比你老谋神算啊。”
    “住嘴,越说越离谱了。这顶帽子是你戴得起,还是我戴得了。我警告你伤天害理的事和我宋默生不挨边,就算为那些人伸冤也别指着我的鼻子。我越老越挫,天尽管塌也挨不到我的脑袋。”宋默生局促的喊道。
    “是啊,死的又不是你的家人,哀鸿遍野与你有何关联。你是多阔绰的老好人啊,把同行赶走,就你一门独大。再象征性的将黑心红利大把大把的丢给被你坑害的陌生人,让那些人对你感恩戴德。宋默生,难为你这些年竟然从不失眠。活着的人热泪盈眶的吃瓜,死掉的人呢?在梦里你有没有差点让人勒死。”
    宋默生启开一瓶洋酒,一杯接着一杯的猛灌自己。那一刻严雅若彻底寒心,面对自己丈夫正生生的撬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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