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们不曾有如果》正文第三十九章夏七月:失语症成了失忆症I[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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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在画布后方的壁沿,一边慢慢蹲下身子准备拾起鸡毛掸子。
    “再也不会踏进宋氏的大门,小妹妹你能做到吗?你能违背夏氏和宋氏的契约吗?告诉姐姐。”
    “谁是谁在说话,有本事你就正大光明的站在我的面前,别藏在角落里装神弄鬼。”
    心与胃搅在一团,恍惚中她凝望着眼中这个静谧质朴的房间,她的心跳慢慢趋于平静,几次深呼吸后她明显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静静流淌的声音。花香清漫的微风里,房间里杂乱无序的瓶罐是静止的,忘记上弦的钟表是静默的,连带着这座屋子里的时间也分明是岿然静滞的。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暗夜之中宋氏辉煌的屋宇如冥想中的钟表齿轮顺时针转动起来。七月目光所及都是茫茫的白光。白光中又隐约冒出海岸线出船的号角声。
    一望无际的蔚蓝海面,金色的沙滩,纯白粗壮的桅杆,一个女星打扮的女人将修长优美的手臂伸向低空里发出阵阵清鸣的海鸥。
    “但愿我这辈子从未爱过你,更从未见过你。”
    “我不要有下辈子,这样我就没有爽约,而你也没有机会再毁我的约,你说对吗?”
    女人激动的对着正在手边啄食的海鸥低声说道。
    “宋默生,你真是我郑茜这辈子长眠不醒的噩梦,我时常想着自己上辈子做了多少孽能爱上你这么个卑鄙阴险的男人。”
    抹着烈焰红唇、披散着一头丛林般大波浪的摩登女郎嘴边似有若无的挂着一抹决绝的媚笑。与那一袭靓丽的红纱长裙格格不入的是她身上散发着的气质,午后的阳光洒进她明亮的双眼,她迈着微妙的恰恰步重新回到紫藤织就的长椅上,她平心静气的细细品茶,她啜了一小口,望向海平面的眼睛深沉而含蓄。雪白的茶水蒸气间她孤傲得就像巧夺天工的人形冰雕。
    “什么,宋默生,阴险卑鄙,为什么?你为什么说他是这样的人呢?他人很好啊。否则也不会培养出明昊哥哥这样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啊。就算伯伯真的做了不道德的事,姐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宋家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说姐姐就是这其中的一个秘密吗?”
    女人静静的目视前方,绝美的侧颜上绽放一抹温柔的微笑。那一瞬间七月聆听到花谢的声音。
    “功课很好又能代表什么呢?功课好、名声赫赫就值得你托付终生了吗?”
    女人比她还要纤长的玉指静静的点触着雪白餐桌上那只雕满宝蓝色蔷薇碎花的白净瓷壶,袅袅茶香随着澄黄而明亮的液体缓缓注入杯子里。女人凝神,被晃动的茶水筛成碎金的眼神有些迷醉。
    “阿茜。”从泛着涟漪的栀子花丛中悄然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而与此同时,绽放的栀子花丛如沐春风般再次暗自结满含苞的花蕾。结蒂的花朵里再次走出一个面容俊雅、身材高挑、衣着讲究的男人。
    女子温和的目光轻轻落在男人温热的臂弯中间。
    只是令七月惊讶的是,女人停驻在他脸上的目光停顿得格外空虚。奇妙的电流交汇后,女人的眉头一蹙一蹙的轻颤起来,就像是即将零落在风中苦苦不愿归去的缱绻残叶。
    “阿茜,我给你点的这些都不合胃口吗?怎么不动刀叉呢。”
    那个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优雅韵味的女人,看上去神情有些倦怠消沉。她怔怔的望着男人,泪水不受控制的奔涌下来。
    男人二话没说,他先是替自己铺好餐巾,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女人的鼻子,只那一个细微的动作,女人湿润的眼中再次闪过更加深刻的苦楚。
    七月愕然的跌坐在画前,她惊声轻唤道。
    “不会吧,那个漂亮姐姐她,她好像,,,疯了。”
    “怎么会?”
    七月用上衣的领口擦了擦眼睛,她紧张的眸光也随之浑然一震。
    男人切好自己手边的牛排后,将餐碟端端正正的摆在女人面前。然后又将侍者放在女人面前的另一份相同规格的牛排放到自己铺好的餐巾上。他一面绅士的切着,一边耐心的问候着女人,有那么一瞬间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神奇的光芒。
    男人轻轻的将手中的香槟倒进女人的酒杯。“不要停,我还要,阿茜喜欢喝酒,喝完酒就什么都不知道啦!吃完药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啦。但是酒好喝,药不好吃。”
    “阿茜乖,阿茜不吃药。阿茜死都不吃药。”女人赶忙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在她芙蓉般柔美雅的面容留下淡淡的阴影。女人苦笑着玩弄起了桌上的刀叉。
    男人的眼眶慢慢湿润,他深情的凝望着坐在自己面前那个疯疯癫癫的美人。
    “来,这是你最爱吃的“彼年夏时沙拉””。
    女人一会儿不好意思的掩住嘴巴偷偷的笑,一会儿又张狂的大声笑着,当男人与他目光对视时,她再次半斜睨着他无奈的嘴脸,揶揄狡黠的笑个前仰后合。
    “喝点罗宋汤。”
    斑驳的帆影下,男人深吸了口气,又低着头,抬起手指舒缓着自己的人中。再次扬起脸时,男人的唇边有儒雅的笑意,就连努力克制着什么的眼底也缓缓流淌出淡淡的柔和之光。
    七月静静的望着那个男人,那一瞬间隔着绯色的迷雾,她似乎听见男人心脏抽搐的“噗噗”声。每一次脉动都像是不得不胁迫自己行走在冰火两重天之间。
    女人猛烈的摇头,“不,我不喝。喝了肚子疼,汤不干净,不干净。”女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她将雕花的茶壶紧攥在自己的怀里。“我要孩子,我要孩子,我不要失去他,我不要。”
    女人痴痴的笑着又傻傻的哭。如此反常的举动引起了在场人的注目,所有人都纷纷放下手中的刀叉,他们的眼睛就像炽热的聚光灯般瞄准了女人。而那个可怜的女人就像是一只怪物,只不过她顶着一张倾城的面容。
    “够了,我真是后悔把你带到这里来,让你给我丢人现眼。”男人的声音尖锐刺耳。
    “真不知道你这不人不鬼的样子还要持续多久。不准哭,你还觉得委屈。该难过的人应该是我吧。你痴傻一辈子,我还要守着你、照顾你一辈子。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你多少,要拿一生来偿还。你怎么不去死。”
    女人摸摸男人的脸,笑嘻嘻的搂住他坚实的胸膛。“默生不生气,不生气,阿茜会乖的。你说是不是阿茜乖乖的呆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偷溜出去去会那个凶神恶煞的女人呢。”
    “别胡说。”男人环顾了四周后瞪视着那个追随着他的目光盈盈一笑的女人。船身剧烈颠簸起来,男人将女人东歪西倒的拖塞回船舱里。
    一道强烈的白光震破苍穹,七月学着凉夏的模样捂着耳朵一溜儿烟钻进沙发。
    “轰隆隆!轰隆隆!”
    闪电与雷鸣一个接着一个响彻在七月战栗的耳畔。七月紧绷着渐渐僵硬的脸肌,耀目刺眼的折射在七月正对面的那漆涂着戏水鸳鸯图案的老式落地镜上,闪着寒光的镜面上映着她愈来越沉的面色,她惊讶的摸着自己沉得发青的脸颊。
    眼中的世界似乎不经意间被人披上一件厚重的墨色外套,就连漫天的星河也仿佛受到地心引力的牵引直直下坠般,潮湿的闷空气压得七月实在透不过气,她耷拉着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等着水凉的缓慢过程中,她轻轻点揉着自己麻酥酥的太阳穴。
    “吓死我了,一宿做了三个连环梦。若是在夏氏别说是一场噩梦,就是想做梦都难。看来宋氏不能久留,难怪每次来找明昊哥哥玩,爸爸都不会同意留过饭点。”
    “不过刚刚的梦境离奇也很真实,就好像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
    书房里,
    宋明昊微微愣了愣,半晌后他低埋着头忘情的弹奏着一首无名的曲目,鹅黄色的灯光驱散了笼罩在他头池上皎洁如夜露般折射着连绵波泽的闪绰糜雾,慵懒的繁星如浇水般倾泻在他轻舞般起止旖旎的黑白琴键上。
    华丽中略带愤怒的旋律伴随着怨气烟消云散,再次用眼角余光瞟向窗外的他眉宇间都是不谙世事的孩童炫耀战利品时的自负爆棚。
    嘴角无奈的抽搐了几下后,七月静悄悄的站在晦暗的窗边。推开窗,望向蠢蠢欲动的乌云。
    “这也无聊,那也无聊。偌大宋氏空空荡荡的,想找个人就个伴可真是难比登天。”
    “喂,有人吗?”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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