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第十三章艾莉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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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小女孩,”她气恼地说。“那儿还有谁?你说有一些朋友。”
    “沙玛的丈夫,还有他们领养的一个孤儿。他们不会伤害你。如果你觉得自己足够大,那儿有麦酒。有新鲜面包,也许还有一点点肉。”汤姆眼睛瞟向那农舍。“还有你从老佩特的花园里偷的不管什么东西。”
    “我们从不偷窃,”艾莉亚说。
    “那么你是老佩特的女儿?姐妹?老婆?别跟我说谎,乳鸽。我亲自埋了老佩特,就在你躲藏的那棵柳树下面,你的模样跟他可不像。”他用竖琴拨了个忧伤的音调。“过去一年里,我们埋了许多善良的人,但我们不希望埋葬你,我以我竖琴的名义发誓。射手,给她看看。”
    射手手上的动作比艾莉亚想象的要快。他的箭从她脑袋边呼啸而过,离耳朵只有一寸远。此时那个弓箭手又搭上了第二支箭,引弓待发。她本以为理解了西利欧所说的快疾如蛇,平滑如夏日之丝,但现在她知道她并没有。那箭在她身后如同蜜蜂一般嗡嗡作响。“你没射中,”她说。
    “如果你这样想就更傻了,”安盖说。“我要射哪里它们就去哪里。”
    “确实如此,”柠檬斗篷赞同道。
    从射手到她的剑尖有十几步远。我们没有机会,艾莉亚意识到,她希望自己有一张象他那样的弓,并且有使用它的技巧。她怏怏地放低她那沉重的长剑,直到剑尖碰到地面。“我们要去看看这家店,”她勉强让步说,试图将心中的疑虑隐藏在大胆的言词后面。“你们走前面,我们骑马跟在后面,这样我们可以看到你们在干什么。”
    七弦汤姆深深一鞠躬,说道,“前面还是后面没什么关系。来吧,孩子们,让我们给他们带路。安盖,最好拔起这些箭,我们在这儿不需要它们了。”
    艾莉亚把剑插入鞘中,跟三个陌生人保持着距离,她穿到路对面,她的朋友们坐在马背上待在那里。“热馅饼,拿着那些白菜,”她一边说一边躬身坐上自己的马鞍。“还有胡萝卜。”
    这次他没有争辩。他们出发了,按照她的意愿,缓缓地骑着马,跟在三个步行的人后面,沿着布满车辙的路往前走。但不久之后,他们不知不觉就坐在了他们的正上方一同前进。七弦汤姆慢慢地走着,他一边走,一边喜欢弹他的木竖琴。“你们会唱什么歌吗?”他问他们。“如果有可能,我非常想有人跟我一起唱歌。柠檬根本不入调,而我们的长弓小子只会进行曲,每一首都有一百句那么长。”
    “我们在行军的时候唱真正的歌,”安盖温和地说。
    “唱歌太傻了,”艾莉亚说。“唱歌是制造噪声。我们很远处就听到你了。我们可以杀死你们的。”
    汤姆的微笑说明他不这么认为。“比起口中唱着歌死去,还有更糟的事情。”
    “如果附近有狼的话,我们会知道的,”柠檬忿忿不平地说。“或者狮子。这是我们的树林。”
    “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在那儿,”詹德利说。
    “啊,孩子,你不该这么肯定,”汤姆说。“有时候人们知道的比他们说出来的要多。”
    热馅饼在他的座位上移动了一下。“我会关于熊的歌,”他说。“反正会一些。”
    汤姆的手指滑过琴弦。“那我们来听一听吧,馅饼男孩。”他扬起头唱道,“从前有一头熊,一头熊,一头熊!浑身长毛有黑有棕……”
    热馅饼神气活现地加入进去,甚至在马鞍上依着节奏轻轻地跃动。艾莉亚吃惊地瞪着他。他有一副好嗓子,唱得很好。他从来做不好什么事情,除了烤面包,她独自想道。
    前面稍远处有一条小溪流入三叉戟河。当他们涉水穿越的时候,歌声惊起了芦苇中的一只鸭子。安盖原地站定,摘弓搭箭,将它射了下来。那鸟儿落在离岸不远的浅滩中。柠檬脱下黄斗篷,淌入及膝深的水中去取,一边不停地抱怨。“你觉得沙玛的地窖下面会不会有柠檬?”安盖对汤姆说,他们看着柠檬一边溅起阵阵水花,一边诅咒着。“一个东恩的女孩有一次用柠檬给我煮鸭子。”他听起来非常渴望。
    到了小溪的另一边,汤姆和热馅饼继续唱他们的歌,鸭子则挂在柠檬黄斗篷下面的皮带上。唱歌不知不觉让路途显得短了些。很快,那家店出现在他们面前,耸立在河岸边,三叉戟河在那儿拐了个大弯,转向北方。他们走近时,艾莉亚怀疑地斜睨着它。它看起来不像是歹徒的巢穴,她不得不承认;上层刷成白色,石板房顶,烟从烟囱里袅袅升起,这一切看上去很友善,甚至还很亲切。马厩和其他外围建筑环绕着它,后面有座凉亭,还有些苹果树,一个小花园。这家客栈甚至有自己的码头,伸向河中,还有……
    “詹德利,”她喊道,声音低而急切。“他们有一条船。剩下的路我们可以航行到奔流城。那会比骑马要快,我认为。”
    他看上去很怀疑。“你驾驶过船吗?”
    “你把帆升起来,”她说,“然后风就会推动它。”
    “如果风向不对怎么办?”
    “有桨可以划。”
    “逆着水流?”詹德利皱起眉头。“那不是很慢?如果船翻了,我们掉进水里怎么办?不管怎么说,那不是我们的船,是那家客栈的船。”
    我们可以取走它。艾莉亚咬着嘴唇,没说什么。他们在马厩前下马。看不到有其他的马,但艾莉亚注意到许多畜栏里有新鲜的粪便。“我们中的一人应该看着马匹,”她警惕地说。
    汤姆听到了她的话。“没有必要那样,乳鸽。来吃吧,它们会很安全。”
    “我留下来,”詹德利说道,没有理会那歌手。“你们吃过些食物后可以来找我。”
    艾莉亚点点头,跟着热馅饼和柠檬走了。她的剑仍然插在跨于背上的剑鞘里,她的一只手始终保持在从卢斯·波顿那儿偷来的匕首柄边上,以防万一他们发现屋子里有什么她不喜欢的东西。
    上了漆的招牌位于门的上方,展示出一幅图,画着某个年老的国王跪在地上。里面是一间大堂,一个又高又丑的女人两手叉腰站着,怒目而视,她的下巴凹凸不平。“别只知道站在那儿,小男孩,”她喊道。“还是你是个女孩?不管是什么,你堵住我的门了。要么进来,要么出去。柠檬,关于我的地板,我跟你说过些什么?你浑身是泥。”
    “我们打下一只鸭子。”柠檬象求和旗帜一般举起它。
    那女人从他手里将鸭子一把抓过来。“安盖射下一只鸭子,你的意思是说。脱下靴子,你是聋了还是太笨?”她转过身。“老公!”她大声叫喊。“上来,那些小子回来了。老公!”
    从地窖楼梯咕哝着走上来一个男人,穿着沾有污渍的围裙。他比那女人矮一个头,胖胖的脸,松松垮垮的黄色皮肤上还看得出一些疱疹的印痕。“我来了,老婆,别再叫了。什么事?”
    “把这个挂起来,”她一边说,一边把鸭子交给他。
    安盖蹭蹭脚。“我们还以为可以吃到它,沙玛。跟柠檬一起吃。如果你有的话。”
    “柠檬。我们上哪儿去弄柠檬?你觉得这儿看起来象东恩吗,长雀斑的傻瓜?为什么你不跳到后面的柠檬树上为我们摘一箩筐,再摘些好吃的橄榄和石榴。”她向着他晃了晃手指。“嗯,我想我可以把它跟柠檬的斗篷一起煮,如果你喜欢,但先得让它挂上几天。你们吃兔子,要不就别吃。如果你们很饿,肉叉上烤兔子是最快的。或者你们也许喜欢炖的,跟麦酒和洋葱一起。”
    艾莉亚几乎就象尝到了兔子的味道一样。“我们没钱,但我们带了些胡萝卜和白菜,我们可以跟你交换。”
    “是吗?它们在哪儿?”
    “热馅饼,给她白菜,”艾莉亚说,他照着做了,尽管他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个老女人,就仿佛她是罗尔杰,拜特或者瓦格·赫特。
    那女人仔细查看了一下蔬菜,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男孩。“热馅饼在哪里?”
    “这里。我。那是我的名字。她是……呃……乳鸽。”
    “在我的房檐底下别这么叫。我给我的菜肴取不同的名字用以区分它们。老公!”
    丈夫已经走出去,但她一叫,赶紧回来。“鸭子已经挂起来了。现在还有什么事,老婆?”
    “洗洗这些蔬菜,”她命令道。“在我开始弄兔子时,你们其他人都坐下来。那男孩会给你们送喝的。”她顺着她的长鼻子看了看艾莉亚和热馅饼。“我没有向孩子提供麦酒的习惯,但苹果汁喝完了,没有奶牛可以挤奶,河水尝起来都是战争的味道,顺流飘下那么多死人。如果我给你一杯满是死苍蝇的汤,你会喝吗?”
    “艾利会的,”热馅饼说。“我是说,乳鸽。”
    “柠檬也会,”安盖油滑地笑着说。
    “别管柠檬,”沙玛说。“大家都喝麦酒。”她一阵风一样扫向厨房。
    安盖和七弦汤姆在靠近火炉的桌子边坐下,柠檬将他的黄色大斗篷往一根栓子上挂。热馅饼扑通一下沉重地坐在板凳上,占了靠门的一张桌子,艾莉亚挤到他的旁边。
    汤姆卸下他的竖琴。“林间道路上有家孤独的客栈,”他唱道,缓缓地奏出曲调,以配合歌词。“店主人的妻子象蛤蟆一样难看。”
    “快别唱这个,否则我们就吃不到兔子了,”柠檬警告他说。“你知道她什么德性。”
    艾莉亚倾身靠近热馅饼。“你会驾船吗?”她问。他还没有回答,一个十五六岁的矮壮男孩拿着几杯麦酒出现了。热馅饼虔诚地双手接过他那份,啜了一口,笑得比艾莉亚看见过他的任何笑容都高兴。“麦酒,”他轻声说,“还有兔子。”
    “哦,为陛下干杯,”射手安盖举起杯子,兴致高昂地喊道。“七神保佑国王!”
    “为所有十二位,”柠檬斗篷咕哝着说。他喝了一口,然后用手背抹去嘴边的泡沫。
    那个丈夫急匆匆地从前面进来,围裙里兜了一大堆洗好的蔬菜。“马厩里有陌生的马,”他宣布说,就好像他们还不知道一样。
    “是啊,”汤姆一边说,一边将木竖琴放下来,“比你送出去的三匹要好。”
    那丈夫恼怒地将蔬菜扔到桌子上。“我从来没送过人。我卖给他们的,卖了个好价钱,还替我们搞到一艘小船。反正你们这些家伙应该会把他们弄回来的。”
    我就知道他们是歹徒,艾莉亚边听边想。她的手伸到桌子底下,摸摸匕首柄,确认它还在那里。如果他们试图打劫我们,他们会后悔的。
    “他们根本没朝我们这边过来,”柠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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