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佳妻》第一百零一章新仇与旧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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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往外走。
    “远庭,我们去哪里?”
    “离开这里,外面发生了战事。”江远庭答道。
    玉川摇摇头:“战事已经发生了,外面也未必安全。我只想和你好好待在一起,好好待上一会儿。远庭,我们有多久没这么单独在一起了?”
    江远庭点点头,同意了玉川的意见。
    “远庭,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玉川气息微弱地回忆着,“那时我家刚刚蒙难,我一个人逃到宁州,是你给了我吃的。”
    “当然记得。”江远庭跟着一起回忆。
    玉川的脸上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那时的天好蓝,你的笑容好温暖。即便我当时蒙受了巨大的苦难,我依旧觉得生活有阳光……”玉川回忆到动情处,不禁眼角滑落了一滴泪。
    江远庭一边为玉川拭去了泪水,一边疼惜地看着玉川。
    江远庭对玉川专注的态度和深情的眼神,让不远处的阮铃兰心如针扎般难受。自己不惜冒死顶替罪名,只为挽回他的生命,自己不顾连天的炮火,只为确认他的安危,见到的却是他和他的情人相拥在一起说着连绵的情话。这是属于他们的回忆,属于他们的时刻,自己的存在只能是多余。阮铃兰心里一边冷笑一边滴着血,脸上不知不觉已经满是泪水。
    “可惜的是,命运的安排,我只能是个冲喜的丫头,不得已嫁给你大哥。还记得那时候我们一起私奔吗?那个时候,我觉得能跟你死在一起,也无憾了……”玉川继续回忆着。
    阮铃兰没想到,他们当初为了抵抗命运的安排还曾经私奔过,他们有那么多的过往,那么多的感情,呵呵,自己真是个笑话,自以为情深,其实只感动了自己。感情之事,强求不得,是自己想多了,太异想天开了。
    命运没有让自己服刑,而是见识到了更加残酷的刑罚,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上演。罢了,就让他和他的爱人在一起团聚吧,哪怕炮火不绝,也阻挡不了他们相聚的决心,想来自己该为这场伟大的爱情而感动才是。
    监狱塌陷了,火光冲天,彼此牢房相隔,江远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确认玉川的安危。想来只有在危急的时刻,才能看出彼此感情的深浅。算了,一切都过去了。就此以后,江家、阮家、江远庭、宁州城,都只存在于过去……
    阮铃兰转身决绝地离去,周围炮火声依旧连绵不绝。阮铃兰一时间有些迷失了方向,只是随着人群朝前奔跑,一边奔跑,一边抹着泪水。前方到底如何,自己根本不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阮铃兰跟随人群跑到了江边。江上有船,但人群却不得靠近,只有一少部分人被准许登船离开。
    还未等阮铃兰气息喘匀,人群中间便出现了骚动。有人冲破了防线,开始向船只的方向涌了过去。其中有人被看守的人打伤,但人群还是不断地向前拥挤,越来越多的人不顾棍棒的威胁,努力向前冲。被打伤总好过被炸死。
    阮铃兰被人群推挤着向前,身边不时地有人被打倒。此时此刻,阮铃兰觉得有些天旋地转,眼冒金星,额头上满是大滴的汗珠。由于不想再留下来,阮铃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跟着人群向前挤。
    这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了炮弹声,死亡的威胁近在眼前,人群不顾一切地朝船只靠近。阮铃兰抓住前方之人的衣襟,奋力向前,挣扎了好一番,终于靠近了船只。
    正当阮铃兰准备抓着前方之人,就势上船时,前面的人突然回头,见到阮铃兰愣了一下。
    阮铃兰也同时愣住了,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审问自己的那个男警官。此时此刻,没人再顾及其他,只是奋力逃命而已。那位男警官率先跳上了船。
    阮铃兰迟疑之际,船只马上要开了,周围满是拥挤的人群,自己成功登船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正在这时,男警官在甲板上朝阮铃兰伸出了手。阮铃兰顾不得许多,连忙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在他的拉拽下,费尽了力气,在船只驶离的最后关头终于登上了船。
    这艘船开向哪里,阮铃兰并不清楚,如今的自己,只想随遇而安,天下之大,总能有自己的落脚之处。
    船终于开动了,岸上是哀嚎的人群和炮弹的碎片。船上则是拥挤不堪,阮铃兰好不容易才挤到一处角落里,颓然地坐了下来,开始平缓着急促的喘息和心跳。
    旁边有人哭喊着还留在岸上的亲人,有人咒骂着这场战事的突然降临,还有小孩子啼哭不止。阮铃兰顾不得这些,只一心闭目思虑,脑海中有短暂的甜蜜过往,更多的则是心伤和心碎乃至心死。到了最后一刻,自己才死心,是不是太傻?阮铃兰一边冷笑着一边又流出泪水。
    正在这时,旁边响起一个声音:“你趁乱逃出来了?”
    阮铃兰睁开眼睛,见是男警官,于是又将眼睛闭上,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是来抓我归案的吗?”
    “唉!”男警官也坐了下来,“说到底,你做了伪证,也就是关上一段时间而已。不过,你逃了出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哼!”阮铃兰别过头去,“你还不是一样?玩忽职守,任由监狱乱成一团,自己却跑了出来。”
    “你果然是表里不一”,男警官笑了笑,“外表看起来柔弱恬静,其实骨子里倔强得很,而且还牙尖嘴利。”
    “这也是我定罪的证据?”阮铃兰睁开眼睛反问道。
    “哼!”男警官没有理会阮铃兰的揶揄,继续说道,“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这案子蹊跷,你认罪的态度太过决绝。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没有错,你就是代人顶罪。”
    “你难道靠直觉办案?”阮铃兰回敬道。
    “大胆假设,细心考证,难道你没听说过?”男警官反击道。
    “哼!”阮铃兰又闭上了眼睛,歪斜在一旁。
    “阮铃兰,你不要太自以为是,要不是我刚才扶你一把,你能有机会登船?”
    阮铃兰倒并不否认这一点,要不是遇上他,自己几乎没有可能上船,于是说道:“你当场屡次用计诈我,而这次帮我登船,这样吧,咱们之间扯平了。”
    “哼!你倒是不欠人情啊。”男警官说道。
    正在这时,船上发生了骚动,嘶叫和喊打声不断。有人争抢着食物,有人开始厮打在一起。打斗的双方人数越来越多,态势也越来越激烈,甚至有人被扔进了江里。
    此时此刻,阮铃兰才意识到,船上并不比岸上更太平,而是随时可能有危险。为了避免被打斗波及到,阮铃兰不由得向里面靠了靠。
    待打斗稍有停歇之时,男警官小声对阮铃兰说道:“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阮铃兰立即防备心极强地问道:“去哪里?做什么?”
    男警官又气又恼:“给你喝毒药!”说完起身向船舱里面走了进去。
    天色渐晚,江风袭来,阮铃兰不禁感到又冷又饿,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睡着的人,只剩下痛哭的人,甚至还有人不怀好意地眼神四处乱转。
    阮铃兰深感不安,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向船舱里面走去,试图找到那位警官。不管怎样,自己和他还算相识,虽然过程并不愉快,可此时此刻唯有他还能给自己一点点安全感。
    阮铃兰在船舱里找来找去,都没有发现那位警官,船舱颇大,一时间不知他去了哪里。
    正当阮铃兰找人时,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姑娘,一个人?”有人促狭地问向阮铃兰。
    阮铃兰内心厌恶无比,但为了不惹是生非,并没有予以理会,而是继续向前找那个警官。
    “哎!问你话呢!你摆什么谱?”那人不依不饶地拦住阮铃兰,脸上怒色渐起。
    阮铃兰急中生智,立即回道:“我找我哥,他就在里面。”
    “呵呵”,那人猥琐地笑着,“我也可以是你的哥哥啊,好妹妹……”那人边说边试图伸手去触碰阮铃兰的脸颊。
    正当此时,旁边有人伸手迅速擒住了那人的手,再一个漂亮的反转。瞬间,那人的表情变得极为痛苦,不得不连连求饶。
    阮铃兰转过头来,见出手相救之人正是自己寻找的那位警官。
    男警官警告了一下那人:“别再惹是生非,否则让我看见一次,就教训你一次。”
    “是,是。”那人一边点头一边讪笑着离开了。
    阮铃兰感谢他搭救之恩,又不由得高兴地说道:“太好了!终于又见到你了。”
    “哼!”男警官不屑道,“你不是喜欢呆在外面吗?还一脸警惕地看我?”
    阮铃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厚着脸皮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我们还要朝前看才是。”
    “哼!”男警官冷哼了一声,朝前面走了过去。
    阮铃兰深知船上环境险恶,自己急需他的保护,于是连忙跟上,跟在男警官后面,亦步亦趋。
    男警官来到行李架前,从一个行李箱里翻出了一包饼干,递给阮铃兰,说道:“你留着吃。”
    “谢谢!”阮铃兰将饼干接了过来,自己确实饿坏了,在监狱时没什么胃口和心情,今天又一路奔跑,耗费了不少体力,早就饥肠辘辘了。
    阮铃兰打开包装纸,拿出一片饼干,开始嚼了起来。
    “到这边来吃,小心被人看见。”男警官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将阮铃兰拉到了一个僻静的拐角处。
    阮铃兰一连吃了几块饼干后,才想起了什么,突然抬起头来说道:“你也吃点东西吧。”
    男警官摇摇头:“我不饿,而且我很快就要下船了。”
    “你在哪里下船?”阮铃兰紧张地问道,自己不想这么快就失去一个保护神。
    “前方是上海,我会在那里下船,安顿一下再北上。你呢?”男警官透过眼镜问道。
    阮铃兰突然愣住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连这艘船驶向哪里、会在哪里停留都不知道,但为了眼前能够自保,便跟着说道:“我也在上海下船,然后再北上。”
    男警官点点头,随后又问道:“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你夫君呢?”
    阮铃兰听后,立即黯然神伤地垂下头去,内心百般纠结,如今的江远庭可能还跟玉川在一起,而自己却独自忙着逃命。
    男警官见状,眼神中似乎明白了一些深意,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船舱里沉闷得很,一如阮铃兰的心情。夜里,阮铃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于是重新来到甲板上。
    抬头望向天空,一轮满月悬在空中,美丽至极,然而此刻的人间,却是满目疮痍。阮铃兰望着江的两岸,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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