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种族TheHiddenRaces吴斯谬篇》118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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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
    吴煜凡那二货还赖在床上,我醒得早,见天气不错,便泡了壶茶,拿本书一个人到外面花园里戴上耳机,选好音乐,晒晒太阳。
    不知是过去多久。
    轻柔舒缓的音乐骤然中断,耳机里传来电话的铃声。
    谁啊?大早上的。
    我从小桌上拿起手机。
    这个电话曾经是我最期望响起的,可到真打来的时候,我又慌了。
    鹿谨的头像和名字赫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手不由得一个哆嗦,手机掉回到桌面,发出啪嗒的一声响。
    我紧盯着那张莞尔浅笑的脸,一时间不敢相信,不知所措。
    鹿谨这个人向来成竹于胸中,做事情随心所欲,却在不夜城第一次让我看到了状况脱离掌控和无可奈何的一面。泳池一别后,我和他再没有过联系,那样的情境下,未知变得尤为让人恐惧。
    不知道他到底会遭遇些什么,是和我一样仅仅被软禁,还是
    一开始时,我自然对此心焦如焚,但时间久了也渐渐明白,可能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得不到回应的屏幕不停地闪烁,仿佛彰显着电话那一头人等待的心情。
    急促却执着。
    如果我不拒接,他是不会主动挂断的。
    定神稍稍平复狂跳到快要蹦出喉咙的心脏,扒着窗沿向屋内张望。
    吴煜凡在里面闷头睡得正香。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远躲去院子的角落里,慌忙按下接听键,压低嗓音,“鹿谨你怎么样啊?你在”
    急切的问话没有说完。
    “让你失望了,我不是鹿谨。这个点儿能接这通电话,看来还睡着啊。”
    电话那头的人并不是鹿谨,而是顾言蹊。
    他的语调是一如既往的轻松,漫不经心到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可同时,又能一下子便将我这边的情况说个八-九不离十,仿若就在一旁,亲眼所见。
    只在梦魇中出现,已有几个月没亲耳听到这个令我骨寒毛竖的声音了,但大脑还是条件反射般为我迅速且清晰地呈现出一张毫不收敛邪肆张扬表情的脸。
    “他...他怎么样了?”对他的恐惧如同是本能,让我战战兢兢。
    “年纪轻轻的,怎么记性这么差啊?我跟你说过,以命易命,我们的交易很公平,不是么?你听话努力去进展完成,在你执行任务期间,他就会过得很好。当然,再好,跟这会儿的你来说,也是不能比的。”他轻笑了一声,“欧洲很好玩儿吧?调情女人的手段之高可是声名在外的,现如今还是对着他最在意的人,不用亲眼瞧见想想就能知道,那自然更是体贴完美到无与伦比的地步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甚至连最简单的嗯一声都害怕是错的,进而导致给鹿谨带去我无法想象的麻烦和不能承担的后果,唯有绷紧身子闭严嘴,听凭他的调侃奚落。
    安安静静。
    特地留出的停顿没有等到哪怕只言片语的回答,他并不为此而生气,再次讲话时连语气里的笑意仿佛都没有减去分毫。
    “是不是已经乐不思蜀到快忘记我那个可怜的弟弟了?”
    也许是我如惊弓之鸟,草木皆兵了,也许他就是有心为之。
    听起来他仍是在笑,语速却放缓了。
    这会儿他当然不在我眼前,不过威压的气势即使凭借小小一部手机照样在一瞬间直逼向我,沉重到我几近崩溃倒下。
    别无他选,他是一定要我说的。
    深吸一口气,我勉力克制此刻被忐忑的内心带动变得发抖的声音,尽量平稳地回他的话。
    “并没有。”五个指头死死扣住手机,然而它依旧止不住在我手中微微地颤栗。
    “行啊,那就好,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像是印证我给出的这颗定心丸的效果,只听砰的一响,陆续跟着一串不规律的滚动冲撞。
    这个动静不算陌生,基本跑不了是在台球开球了。
    可以听出他开始迈步挪动位置,衣服因着短距的走动而发出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我呢,在你们两个人这里,比起长老,可是更想当个好哥哥的。”随着立场表态完,沙沙声戛然而止,“你想我于公还是于私?嗯?”
    “我”
    “长老。”这时,电话里忽然插-进侍者的声音。
    顾言蹊充耳不闻,既没有让我继续,也没有被旁人打搅到雅兴,他屏息数秒,而后,听筒中传过台球悦耳的连续撞击声,“鹿谨不仅是我的弟弟,更是我的骄傲,也只有你这种身份和气度的女人才配得上一个我顾言蹊‘弟妹’的称号。”
    这一声弟妹很是顺口,他叫得再自然不过,却叫得我如芒在背,汗不敢出。
    就在我以为他要对我再提点些什么的时候。
    “好了,我也不多打扰你了,知道你身在曹营心在汉就行了。”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他便罢了,不多做为难。
    是啊,以我与他之间这份亲厚的关系,那三个字对他来讲足够了,完全不需要再质疑追问。
    他温柔轻声地向我话别,“弟妹,保重哦。”
    吱呀听不大真切的启门声响起,电话里最后传来的是他懒懒地一句招呼。
    “来了。”
    随着耳机里挂断的提示音,我再撑不住地抵着墙,颓败瘫坐到了地上。
    刚刚还觉得明媚照人,让我懒散舒适的阳光,此刻变得异常的刺眼夺目。
    抬手去挡,微乎其微的效果却换来穿透指缝的那一缕缕光照愈加强烈。
    同顾言蹊何其相似。
    他就像是在和我闲话家常,没有一二三四多正式的流程或者必须要怎样强硬的态度,想到了就聊,至于聊的谁,聊什么,一切都很随意。
    可也正是伴随着这份随意,他直中要害,谈笑间一举扼住我的喉咙,给我表面平静的日子带来滔天巨浪,进而撕裂毁灭。
    这通电话是敲打,更是威胁。
    他说,不要忘记我们之间还有一笔公平的交易、任务。
    于我,实际上这是一道铁命令和不平等条约,我根本无权说不。
    在我刻意选择暂时放下,抛诸脑后的这段日子确实没有去想那些事情,但是忘记,怎么能够?
    以吴煜凡身份所处位置的忙碌程度,他会在百忙之中抽出这样长一段时间来陪我远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我不可能不明白,我无法亦不能成天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对着他,这样做除了矫情,满足抚慰自我的愧疚与负罪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件事复杂难办的程度远远超乎我的能力范围。
    首先,我跟不跟吴煜凡说就是极难迈过的一道坎。其次,即便我豁出去了,说,该怎么说?吴煜凡肯帮忙么?
    最后,也是最关键,我反复踌躇没说出口的根本原因。
    吴煜凡的实力我虽不完全了解,不过他再厉害,能斗得过顾言蹊这种食物链顶端长老级的大boss吗?
    对我而言,鹿谨毫无疑问必须要救,但对吴煜凡来说,那是一个背叛者。
    顾及到我的感受,他避重就轻,连带他周围的水晶等人都不愿在我面前提及鹿谨,实际上按照顾言蹊的话,他简直巴不得他死了。
    所以且先不说鹿谨是否值得他去冒那样大的风险,我不要脸一点地讲,如果吴煜凡因为我真的能不计前嫌去营救鹿谨,可最后把自己搭进里面,我是万万难辞其咎,坐实顾言蹊“祸水”的断言了。
    进退两难,举步维艰地在夹缝中过活,我真的能像他表面说的那样,二取一,有的选?
    这并非手心手背全是肉那么狭促浅薄的意义,以死相逼,以命易命,仲裁权假若的确在我手中,孰轻孰重?
    由于欠下鹿谨一条命,那么想要救他,就必须要去欠下吴煜凡的命。
    当然,这还只是相对比较乐观的情况。
    顾言蹊作为整个血族的话事人之一,拥有毋庸置疑高不可及,深不可测的实力,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是我赔了夫人又折兵,鹿谨和吴煜凡全灭,满盘皆输,他一家独大。
    死局。
    无解。
    仰起头。
    如絮的白云飘在蔚蓝的天空之上,家养的鸽子排好队形归巢经过。
    今天是个好天气。
    我习惯性摩挲起食指那枚戒指,深叹一口气,终于抵不住强烈的阳光照耀,沉沉阖上了眼。
    大概过了一周半左右,在我们的旅行假期马上快结束的时候,吴煜凡带我从欧洲飞向南美,去到曲歌当初强烈推荐的玻利维亚。
    到了这边,别的地方倒也没去怎么看,等我休息调整得差不多了,我们直接去了最负盛名的乌尤尼盐沼。
    如梦似幻,宛若仙境天堂。
    天空之镜的美惊心动魄,叹为观止,不可名状,即使再华丽的辞藻用来描绘形容都显得苍白和轻浮。
    站在湖中,脚踩明镜般的湖水,此时的我没有置身清湛澄澈的湖天一色之间,那种欣赏赞叹奇景的美好心情。
    有时候自然带给人的不单单是对她的敬畏之情,还有对自我生命的启示。
    空灵的遗世独立,杳溟的沧海一粟,霎时间消融了心思欲念,湮没了爱恨情仇,黯淡了尔虞我诈。
    放空自己,失神过后,内心不由慨叹,其实死亡,才是我们永恒的归宿。
    这时,肩上搭了件外套,头顶跟着遮来一把伞,我扭头看去。
    “下雨了。”
    吴煜凡微拧着眉,低头看着我,只是简单三个字的解释。
    他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平日里我可能还会揣摩一二,但这会儿并不想去体会什么。
    他又看我一眼,没再说话,而是透过如绵细雨也望向了那片湛蓝的远方。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我想,这不是尴尬,而是默契吧。
    太阳雨。
    一点儿都不大。
    小到被风吹着,是飘的,不是下的。
    这伞,打与不打,在人,不在雨。
    良久。
    “你觉得这儿美么?”蓦然,柔和压低的嗓音将我再一次从木讷的放空中拉回到了现实。
    没有开口,我只是稍点了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最后才带你来这儿么?”他说,“因为心境的不同,到这里会把人的情绪推向求生或觅死两个极端。”
    他自问自答,我依旧无言。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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