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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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光和庆鼎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趁人之危潜入暗杀,挑拨各国关系,从不是凤鸣所赞许的事。
    凤鸣还想张嘴,肩膀上忽然被人轻轻一拍,他回过头去。
    容虎勒马停在他身后,沉声道:「鸣王请随我来,我们私下谈谈。」
    两人骑马走到一旁,容虎看看周围,皱眉道:「此处不背风。」轻扯缰绳,领着凤鸣下了停驻的小坡,寻了一处有几块巨石堆栈的地方,确定无人能偷听到他们对话,才翻身下马。
    凤鸣等了一会,不见容虎开口,问:「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容虎抬头看看凤鸣。
    「说吧。」
    容虎仍不语言,他以沉稳老成见称,遇事甚少慌张纷乱,所以才会被容恬指派在凤鸣身边。可现在,他的脸上却露出一点点犹豫来。
    凤鸣耐心地又等了一会,还是听不到任何回答,只好提高声调:「容虎!有话快说。」
    容虎皱眉道:「鸣王是否觉得不应该用暗杀的手段对付庆鼎和妙光?」
    「这……」凤鸣垂下眼睛,低声道:「我也知道国家大事不能心慈手软,但妙光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祖国,其境况可怜,何况暗杀怎么说也是一种卑鄙手段吧。」
    「假如今晚暗杀计划必须进行,鸣王是否会阻止大王亲自参加。」
    「这个当然,」凤鸣一想起容恬上次闯进东凡王宫几乎死在乱刀下,心肌就不由自主地梗塞:「他要是出了什么危险,那我……那西雷怎么办?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实在没有理由以身犯险。」
    容虎默然,隔了一会,又问:「假如大王坚持亲自去杀庆鼎,不肯改变主意,鸣王肯留在这里等待大王回来会合吗?」
    凤鸣立即大大摇头道:「怎么可能?他去哪里,我自然也要去哪里!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不赞成暗杀,这种行为……」他向容虎看去,背脊猛然一阵发冷,顿时把要说的话吞回肚子。
    容虎年轻的俊脸黑沉一片,虎眸中寒光一片,骇人之极。凤鸣经历过不少风波,见识过不少权贵阴森的威势,此刻容虎的凛然肃容与那些比起来,竟还要上一个档次。
    「属下想请问鸣王,你可知道为了同国在边境处的骚扰,西雷每年要消耗多少兵力?」
    凤鸣愣住,张了张嘴巴,又乖乖闭上。他确实不知道。
    容虎今日态度大变,一点也不肯轻易放过,仍然语气直硬地问:「鸣王到底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凤鸣垂下眼。
    「那鸣王知道离国、同国、博间的兵力加起来,是西雷的多少倍吗?」
    「……不知道。」
    「若西雷与这些国家正式对阵疆场,有多少西雷兵士会死去,鸣王知道吗?」
    「我……很多……」
    四周空气沉滞得怕人,容虎虽然没有发怒,却比怒发冲天更叫人吃不消。凤鸣只觉得自己被铅块似的东西压在自己心窝上,外带上少少心虚的感觉。
    容虎见凤鸣头委委屈屈地低下,一脸可怜,却没有放缓脸色,冷冰冰道:「暗杀行动是仓促决定的,敌人据守城池,情况未曾明朗,需要有最好的指挥者在场。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又很快可以与永殷的军队会合,讨伐篡夺王位的瞳家。假如大王亲自率领高手杀死庆鼎和妙光,正好辟除大王已死的谣言,不但敌国同盟瓦解,更可以竖立大王威猛的形象,使西雷百姓盼望大王回朝。到那时,要夺回西雷就不用牺牲太多人命。」他顿了顿,直视凤鸣道:「这样的情况下,鸣王还要阻止大王亲自率领高手潜返含归城吗?」
    凤鸣沉默,咬牙道:「那我陪他一起回含归。」
    容虎说话直接:「鸣王身份特殊,而剑术并不比大王身边任何一位死士高强。」
    凤鸣脸红,勉强道:「就算我剑术不好,接应一下也可以吧。」
    「鸣王可以保证大王不会为鸣王分心吗?」
    「……」
    凤鸣半天没有开腔。
    容虎叹了一口气,脸色缓和下来,轻声道:「许多事情,鸣王自己也知道其中的道理,只是往往心声抵不过智能罢了。这是人的弱点,理智上知道该怎么做,最后却总选择错误的做法。」
    凤鸣闷闷地点头,皱眉道:「我知道你说得对,但要我留在这里,忐忑不安地等待容恬的消息,那真是一种煎熬。」
    「说了这么多,鸣王肯答应和大王暂时分离片刻,让大王独自率领高手进行暗杀计划了吗?」
    凤鸣点点头,又摇摇头,长叹道:「怎么办?即使我现在答应你。但我怕等一下见到他领着人策马远去,又会立即追上去死缠烂打也要逼他带我一起走。要控制自己真的很难。」脸色一片愁容,困苦不已。
    「鸣王还没有想通属下为何要和鸣王好好谈这一番话吗?」容虎的嘴角逸出一丝轻松的微笑:「大王已经带着烈儿和一半人手走了。」
    凤鸣愕然,半天才惊叫一声,策马冲上小坡。
    果然,容恬和烈儿早不知踪影,剩下的侍卫中带头的绵崖迎上来道:「大王命我告诉鸣王,他们会尽快回来的,在这里等着,不要心急。」
    容恬的原话是「在这里乖乖等着。」,绵崖不敢占凤鸣便宜,自动自觉去掉「乖乖的」三字。
    「怎么可以这样!」凤鸣气道:「容虎这小子真可恶,亏我差点被他吓个半死。」一回头,刚好撞上容虎的黑眸。
    容虎策马移到他身旁,和他一同眺望含归的方向。
    天色已经渐渐变灰,很快含归城门即将关闭。
    凤鸣心中恼怒,一言不发。
    容虎在他身边低声道:「鸣王认为属下可恶,属下做错了什么吗?」语气没有一丝心虚气短。
    凤鸣侧过头看他一眼。
    容虎道:「属下从小侍奉大王,从没见过大王如此看重一个人。得到鸣王的大王很快乐,为了这个,属下愿意随时用生命来保卫鸣王。」
    他转头与凤鸣对视,目光坦诚凝重。
    甚至连微风也不敢打搅他的谈话,让他的短发紧紧贴在额前,如刀工老练的雕塑一般。
    「有一些话,属下已经藏在心里很久,鸣王想听听吗?」
    凤鸣似乎隐隐知道容虎要说什么,露出严肃的表情:「你说,我听着。」
    容虎似乎需要整理思绪,迎着远方,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半天才侃侃道:「最爱大王的也许是鸣王,但,最了解大王的,却不是鸣王。在鸣王的眼中,容恬常常只是容恬而已。但事实上,容恬只是大王身上很少的一部分,在更多的时候,他不是容恬,而是王。」容虎道:「爱上君王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鸣王会很难分清公私。鸣王分不清公私,就会影响大王对公私的正确判断。当日妙光公主得以平安离开西雷,正是钻了这个空子。」
    他停下,转头凝视着凤鸣。
    凤鸣长叹,也学容虎的样子,迎着远方深呼吸,让清冷的空气在肺中运转一周,再缓缓吐出,道:「那我该怎么办?」
    容虎沉吟,良久方问:「鸣王真的要属下回答这个问题?」
    「尽管直说。」
    「那好。」容虎咬咬牙,一字一顿道:「请鸣王牢牢记住属下的话──只有西雷王才能决定西雷的命运,只有大王才拥有决策的权利。」
    西边山坡上半轮红日染得云彩似血一般,凤鸣僵硬在这和风美景下。
    只有西雷王才能决定西雷的命运。
    只有大王才拥有决策的权利。
    他终于明白容虎在担心什么。
    他终于知道容虎为何要选择在回到西雷之前说出这一番言语。
    王权不容挑战,任何人,即使是凤鸣,也不能妄图左右容恬的决定。
    他是王。
    要战即战,要和即和。
    征讨、联盟、破坏、暗杀,王令若下,便不该有人质疑。
    毕竟是君主独裁的时代,毕竟不是民主大行其道的时代。
    凤鸣一言不发,掉转马头,缓缓下了山坡,寻一处幽静处,下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容虎的担心不无没有道理,容恬处理国家大事时,确实不该被他的意见影响。
    就如美国总统考虑国防问题,也不会把第一夫人的意见放纳入一样。
    无聊地用马鞭抽打脚下的黄土,激扬起一阵阵微尘。
    他是容恬的。
    可容恬,容恬是不是他的呢?
    「爱情的难题……」凤鸣叹息:「牵扯上政治,更让人头疼。难道以后容恬做什么危险的事,或者他决定把我安置在哪个地方,我都要乖乖听命吗?」
    皮靴踩在硬土上的声音传来,凤鸣抬头,对容虎道:「你不用再说了,我会好好思考你的话的。就算我以前的观点有偏差,总要给我一点反省调整嘛。顺便问一句,你以后不会经常这样板起面孔来教训我吧?」
    容虎心底憋了多时的话一口气说完,心情大好,锅底般的脸色早不见了,被凤鸣一埋怨,不安道:「「属下怎敢教训鸣王?属下是来报告鸣王,我们发现含归城来路上……」
    话未说完,绵崖从山坡上冲下来:「回来了!大王回来了!」他们在高处,最早看清楚含归来路上那些人的脸孔。
    凤鸣和容虎都感愕然,跳起来,连马也不骑就往坡上跑,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几块凸出地面的大石,转过小片树林,正巧碰上骑马回来的容恬等人。
    容恬笑道:「本想悄悄绕到你身后吓你一跳的,谁知竟被你识破了。」
    烈儿骑马跟在容恬身后,朝凤鸣挤挤眼睛。
    凤鸣欢呼一声扑上去马去,容恬故意惨叫一声,搂抱着凤鸣翻下马来,在草地上滚了两滚才止住,哈哈大笑道:「这是西雷鸣王表达欢迎的方法吗?」
    凤鸣刚刚一阵急跑还未恢复,气喘吁吁地问:「怎么这么快?我估计你至少要两个时辰之后才能回来。」
    容虎也赶来了,见回来的人神态平常,毫无恶战后的痕迹,皱眉道:「计划取消了吗?是否出了什么变故?」
    「确实有变故,而且是意想不到的变故。」烈儿快语答道:「我们还未到含归城们,就接到消息,含归已经戒严了。结果连城门都没进就回来了。」
    凤鸣吃了一惊:「难道泄漏了消息?妙光他们已经有所防范。」
    容恬心情甚好,起眼睛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凤鸣眨了半天眼,思索很久都找不到答案,颓丧地摇头道:「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原因。总不会你们还没到含归城内,庆鼎和妙光就已经被别人宰掉了吧?谁有那么大胆子。」
    「哈哈哈!」烈儿大笑起来,拼命拍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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