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第197章利益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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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个节日。
    大街小巷中都清扫的干干净净,还拿净水泼洒过,犄角旮旯里多少年没有清理过的杂物脏东西也收拾的汤清水利,仿佛是要过年一般。
    无论男女,面上都带着轻松惬意的笑容,尽量捡着整齐的衣裳穿戴上。只要家里还有件子长衫,也不管这样的天气是不是会悟出~子了。京城爷们特有的那种多礼劲就甭提了,不管熟不熟的,见面儿都是先唱个肥的。
    尤其是那些个年轻的女人们,被家里的爷们骂几句也要欢喜的出来瞧瞧着期盼已久的稀罕景致儿。
    要是搁在以前,稍微有三两分姿色的女人哪个敢打扮的这么光鲜?要是让鞑子抢去了怎么办?今天可不一样了,再不必把锅底灰涂抹在脸上,而是取出最鲜艳的衣物和最值钱的首饰,统统穿戴打扮起来,兴冲冲的上了街。
    对于京城的男男女女来说,这是一个比任何盛大的节日都值得庆贺的时刻,因为今天要杀鞑子了!
    就是小孩子们,虽然他们不知道大人们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可他们还是很盲目的欢笑着,一群一群的大街上疯跑。或许是因为大人们性情格外好的缘故,甚至能够嘟囓着要出三两个铜板,很快就把少的可怜的铜板换成烧饼果子或者是黄乎乎的黏糖,然后再是疯跑一气。
    衣衫光鲜满面笑容的大人,满街筒子乱窜的孩子,这一切地热闹都只有是庙会或者最盛大地喜事才有。
    今天就是最大的喜事了,杀鞑子还不算是最大么?
    日头还没有出来,街道上已经是人潮涌动接踵摩肩,要是到了辰时杀鞑子的时候,整个京城还不挤的如墙似壁?
    “京城地人就是多。”这是唐王最大地感触。
    对于仅仅来过京城两次地唐王来说。从来也没有注意过这个大明朝地中枢核心之地竟然有这么多人。十几年前来地时候感觉这个城市就是一个半死不活地水坑。人人知道没有未来。却都在混吃等死地过日子;人人都知道会有大地变故。却没有人能够应对。都在过一天少两晌地混日子……
    今天却是不同了。整个京城都散发着一股空前地活力和喜庆。人人都在说着什么。北都和南都最大地不同之处就在于这里:南都多是一中高远不可及地空谈。尤其是在下层百姓当中。虽然很多人都在关心着“国家大事”。可也就是嘴头子上关心关心而已。一个个说地都是言辞激烈慷慨激昂。可照应是做自己地事情。赚银子养家比什么朝廷大事可重要地多。但是在北都很少见到这种情况。北都人更愿意亲身参与到这些大事之中。成为这些剧变当中地一部分……
    就今天地事情吧。眼前晃动着地都是要亲眼看到鞑子人头落地地百姓。这些老百姓地那股子热切劲儿吧甭提了。日头还没有升起来呢。心思就已经热切地不行。如过年过节一般欢喜。那股子热情都能把京城融化了……
    京城里地豆汁儿算是一绝。名气大到了天上去。唐王也慕名而来。一屁股坐在王老木地豆汁儿摊子上……
    “这豆汁儿……怎么一股子怪味儿?”看看周围一个个喝地有滋有味地人们。在看看摊子上“豆汁王”地幌子。唐王也知道这个京城里名气最大地豆汁摊子了。可就是不习惯这东西地古怪味道……
    “这位爷,南边过来的吧?”王老木笑呵呵的说道:“我这豆汁儿在整个京城都是有字号的,能做出我这种味道的可这四九城也没有第二家。喝豆汁儿讲究的就是这个味道儿,要是没有了这股子豆腥气,也就不叫豆汁儿了,要的就是一个地道……”
    唐王可不是来争论什么豆汁儿不豆汁儿的,王老木怎么说他也就怎么听了,硬着头皮饮鸩酒一般把半碗豆汁灌了下去,故意把嗓门儿放的很大:“鞑子算是玩儿完了,忠诚伯的脸面也有了,过不了几天,朝廷的赏赐恩旨肯定会下来,到时候咱们大伙儿有好日子过了……”
    众人本是呼呼有声的喝豆汁儿,听唐王这么一说,也就都不喝了,不约而同的看着他,好似是看到了什么稀罕景致一般。
    “赏?朝廷还能拿什么赏忠诚伯?我估摸着也就是把忠诚伯变成个王什么的,可话也要说回来,忠诚伯不是咱们这样的升斗小民,会稀罕个空荡荡的封号?”
    “嗯,南边的那个朝廷早已经是赏无可赏了。”
    北都的爷们本就话繁,话题一来开了,就能从天上扯到地下去,尤其是在今日心情大好的情况下,话就格外的多了。
    “南都那边也就应着个正统的名号而已,别的还有什么?两浙、福建都是各顾各,谁搭理南都的那个朝廷?两湖就不必说了,指不定姓闯还是姓明呢。两广的桂王怎么打算谁知道?云贵就更不必说了,早就是姓沐的呢……”
    “可不是怎的,忠诚伯坐拥淮西根本之地,临河南占直隶,晋南鲁北也在话下,整个中原都已尽在掌中……”
    “霸王之资啊,忠诚伯,嘿嘿,名号里是有忠诚二字,可他就是忠诚到了天上去,可也得顾及到赴死军上下的想法……”
    只要提起了话头,就能知道京城百姓的真实想法。
    老百姓们所说的这一切唐王早就考虑到了。下层百姓都看看透的事情,唐王这个代天巡检的宗室会看不明白?
    拿下北都活捉福临,确实旷古未闻的功勋。兴武朝廷怎么赏都难酬其功,确确实实是功高震主赏无可赏。通常的这种情况下,造反或者被朝廷除掉就是仅剩下地选择。可现在地南都和北都之间实力相差悬殊,大侄子兴武皇帝就是神仙转世也不可能除掉李四这个天大的功臣。要是真用某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把李四弄掉了,也就是兴武朝丧钟敲响的时刻。先别说各方势力的重新划分,光是赴死军的反扑就不是江南能够挡其万一的。
    无论怎么看,就是傻子也看出李四只剩下造反这最后一条道路可走。
    可唐王知道李四的底牌,准确的说是他自认为知道,无论李四要做什么也管他怎么做,都不会造反,起码是现在不会。
    李四要是真想染指皇位,要是真想一屁股坐在龙椅上,早就做了,也用不着等到现在。这绝对不是说他李四就是大明朝的忠臣纯臣,更不是他李四有如何如何高洁地操守,在大势面前,这些个人的东西都是一钱不值。
    再者说了,李四的所作所为根本就和高洁二字八竿子打不着,李四要是高洁之人了,全天下还不都是圣贤了?
    李四在极力维护一个统一的局面,这一点,唐王也是刚刚才想明白地。
    无论局势怎么样,李四这个人最无法容忍的就是分裂,任何形式地分裂都不可容忍。
    保留下南都的兴武朝廷,甚至是一力
    个朝廷,在前期来看还是出于打鞑子的一种必要,死军攻取开封之后,赴死军已经有能力单独和鞑子对抗。南都的存在就不仅仅是为了打鞑子而存在那么简单了。
    即便是当着唐王这个天子的替身,李四也毫不掩饰对朝廷的轻视,因为实力是明摆着地嘛。但是李四也几次三番的说起过:他之所以把兴武朝廷悬在江南,就是因为民本。
    直到现在,唐王也看不明白民本这两个虚无飘渺地字眼儿到底有怎么样的威力,能够让赴死军地大帅忌惮到如此地步。
    用李四本人的话来说,就是“民本地路子还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很期望朝廷能把这条路走通,到时候赴死军就是第一个纳头就拜的”。对于天下大势的洞察和把握,谁也不敢和李四比肩,既然李四都如此推崇这个什么劳什子的民本,那就说明朝廷的路子走的不错。
    可是李四也曾无数次的提起,这个路子不是那么容易走通的,他还在观望,若是朝廷走到了尽头依然没有走同,他和他的赴死军绝对会出来收拾局面,带着这亿兆生灵和三万里河山走另外一条路。
    李四要走的路是什么,唐王已经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在赴死军实际控制的广大区域,军、政、民、法所有的这一切全力都集中在赴死军手中,或者是在亲近赴死军的势力手中,一切政令都出自军中,这已经能够说明一点问题了。
    李四的路子要怎么走,朝廷如何才能在民本之路上走的更远,都不是这个草莽王爷能够左右的。唯一值得期盼的就是在北方,在赴死军的势力控制范围之内,这些百姓还能念着大明朝的好处和恩德,这种人望也是一股很大的力量。
    赴死军内部就不必说了,水火不侵油盐不入,那些百战精兵只知道有大帅,根本就没有人在乎什么朝廷不朝廷。唯一的希望就在民间,若是民间的人望还在,虽然不能给江南的小朝廷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利益,可也是一种潜在的助力……
    “造反,不算是造反,怎么能说是造反呢?”一个短打扮的家伙,明显是力气行出身,却大生指点江山的气概,吐沫星子能飞出去三尺远:“现如今的形式和元末是和其形似?鞑子是赶走了,可安稳日子也未必就能到来……”
    “为何?”唐王也纳闷了呢,鞑子都被打跑了,就算是赴死军还要直捣黄龙进攻鞑子的老巢,也不需要费多大劲了,正是开太平盛世之时,老百姓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为何?这还用说么?看看元末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力气行的家伙大言不惭的说道:“鞑子是走了,可这江山谁来坐?肯定还是争夺一番的,当年的陈友谅和朱八八打的不也是天昏地暗……”
    唐王闷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他所说的朱八八到底是何许人也,脑袋里嗡地就是一声。即便是狂放不羁如唐王者也是勃然大怒:“你……你如何能直呼太祖名讳……”
    这还了得?就算是再不敬,起码也要以“太祖洪武皇帝”相称吧?怎么朱八八这样地称呼也能脱口而出?
    就是再无所谓,唐王的脸上也挂不住了,当即就恼了脸面。
    那个力气行的家伙看了看唐王,一点儿惧怕的意思也没有,笑嘻嘻的说道:“太祖?哪一朝的太祖?”
    “我大明太祖龙形凤阳……”
    “切,原来你说的是明朝啊,几辈子以前的事情了?这位爷您也别恼,先看看今年的黄历吧。要是开国皇帝不能直呼的话,李闯那厮是不是也要成为大顺太祖皇帝?哈哈……”
    旁人也跟着起哄,大声鼓噪道:“对呀,对呀,大顺太祖皇帝下边就是大清顺治皇帝,至于大明么,远地都没边儿了,和今日还隔着俩朝代呢……”
    “哈哈,谁说不是呢,先把这么多的太祖皇帝捋顺了再说,说不准明天还有个什么太祖皇帝出来呢……”
    唐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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