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第131章金玉碎而沟壑平(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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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去这辈子就甭想露脸了。”唐王也是赤膊上阵。提着把刀子厉声呼号。
    一众的绿林豪杰也是血热。呐喊一声就尾随赴死军扑了上去。
    三香会虽然也是烧香的会门。其实也和普通的绿林帮派一样。经常做些争抢地盘的勾当。在江右一带也有千把兄弟。
    三香会的把头叫做黄宏东。也是条精壮的汉子。颇通些治疗红伤的
    率领着几百会中兄弟跟唐王一起过来的。
    长平公主虽是个女娃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朝廷可以不要扬州。咱们不能不要。赴死军在扬州都成了血葫芦。以一万孤军力敌鞑子二十万之众。就是说下个大天来。也是气吞山河的英雄壮举。
    鞑子的厉害大伙都清楚着呢。席卷山陕横扫中原。所过之处无不披靡。几时遇到过真正的对手?无论是李闯的百万乌合还是大明的雄兵猛将。又有谁不是望风而降?
    对于眼下的局面。大伙儿都是绝望了的。鞑子实在是太厉害了。谁也不敢稍触其锋芒。
    偏偏在这个时候。赴死军横空而出。不拿朝廷一个铜板的军饷。不索江南百姓粒米的军资。义无反顾直扑扬州。
    这可是生铁撞顽石。实打实的硬碰硬。是真真正正的在和鞑子玩儿命呢。到了这最后的一个门槛儿。说|么也不能露怯。
    如三香会这样的绿林帮派。也有许多敢打敢杀的汉子。当年齐聚唐王旗下共抗闯军。虽然败的是一塌糊涂。可脸上的光彩着实涨了许多。在江湖上提起三香会。哪个不伸大拇指赞一声是真英雄真汉子?
    就因为有过和唐王共抗闯军的义举。黄宏东和他手下的汉子们都自觉比别的帮派会门要高尚的多:老子可是为国家出过力气的。
    这些才算是亲眼见着了什么才算是真正的大战。才算是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汉子。
    赴死军的战士们那才是真正的爷们儿。纯爷们儿。
    鞑子兵成千上万。可真是满山遍野铺天盖地。这么多野人哇哇怪叫着就冲了上来。素来以胆气豪壮自居的黄宏东都唬的两条腿直打哆嗦。脸上连一点人气都没有了。
    可赴死军就如磐石一般。就是不退。呐喊着和鞑子兵杀在一处……
    杀的那叫一个惨。打的那叫一个烈!
    为了护住身后的几万扬州父老。赴死军环形防线严防死守。一次又一次的打退鞑子的疯狂进攻。
    黄宏东自认也是见过大阵仗大世面的。可以往见过的那些所谓大战和眼前的战斗比起来。连群殴也算不上。
    和闯军那一战算是了不起了吧。和赴死军的扬州之战比起来。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就没法儿比。
    就在赴死军身后的新江口上。万万千千的扬州百姓正拖儿带女的翘以盼。汹涌的人流把新江口都遮严了。再后面的大江之上。千帆竞过百舟争流。把本就不算太宽阔的渡口挤的海海满满。一艘艘各色舟船一条条大小竹木排子上都是扬州的父老……
    赴死军是真下了血本儿。全力运送扬州百姓南撤。
    只要还是个爷们儿。就应该这么干。
    这才真正给祖宗长脸给百姓提气的事情。这么雄伟的壮举要是错过了肯的后悔八辈子。这要是以后在湖上提起来。谁都的尊三香会的弟兄一声大侠。
    “为国为民。侠之大。”黄宏算是真切体会到这话的含义了。
    惩治几个强抢民女的恶霸。倚仗势力抢块屁股大的地盘儿。以往做的这些事情算个鸟哇。眼前这事才是真正男人应该去做的。
    “娘的。这回可算是来着了。”下将倾。孤军血战。万千生民。受此一惠而的以保全。史书上肯定少不了这一笔。没准儿还能在后世的戏文儿里露一小脸呢。
    黄宏东的血都是滚烫。大呼一声:“弟兄们。跟着老子上去。只要过了这一关。咱们就是关帝爷爷般的英雄。后世的子孙也的给咱们香火供奉。兄弟们。上啊。”
    要说街头殴斗。这些兄弟个顶个的是行家里手。若是说起两军对垒搏命厮杀。和赴死军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儿。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硬仗不行。可帮衬一下赴死军的弟兄。打打下手还是没有问题的。择会中最能杀能砍的弟兄。上去赴死军打下手。剩下的各自找活儿干。
    在这血战之中。还能缺少了营生?
    这些江湖会门的草莽汉子们一哇声的冲了上去。或帮着运送军资。或踊跃抬送伤员。迅速融入战场。
    赴死军的战线就在眼前。很多伤员根本就来不及做有效的救治。黄宏东虽算不上有多么高深的医术。可治理红伤包扎创口还不外行。立刻拖下几名伤兵……
    “小兄弟。我下手的时候会很疼。你忍着点。要是受不了就叫喊出来。”
    这名赴死军的伤兵腹部开了一个巴掌长的大口子。鲜血咕咕的往外涌。腹中带着淡淡青色的肠子都流出来好大一团。温温热热的蒸腾着体汽。
    干这个。就要心狠手黑。黄宏东手脚麻利的收拾好内外伤口之后。把肠子又塞了回去。小萝卜一般的手指灵巧的穿针引线。迅速缝合……
    脑袋瓜子上黄豆大小的汗珠子噼里啪啦不住往下掉。黄宏东紧张的一脑门子汗。
    红伤见过不少。可这样的创伤还真是头一回上手。前头就是千军万马的征战杀场。就在后头裹伤救人。不紧张才怪。
    那小兵虽已是脸上色变。依旧安慰黄宏东:“莫怕。小伤小痛的……”
    “我……我不怕。”
    好像受伤的是他黄宏东一样。
    一旁打下手的三香会众扭过头去不敢再看:真是条好汉子呐。当年关帝爷爷刮骨疗毒也不过如此了吧?
    “好兄弟。忍着点。会很痛的……”烧的通红的烙铁擎在手中。准备进行最后一道工序。
    在这个时代。烫是使伤口尽快结的手段。而且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感染。也是对伤和
    经的巨大考验。
    说不怕那都是糊弄人的。通红的烙铁贴在肚皮上。谁还能做到真的不害怕?
    “给我叉子。叉子在手。我就啥也不怕了。”小兵提出自己的要求。
    受伤的小兵仰面躺着。单手紧紧握住已被鲜血浸润的锋锐铁叉。面色如钢铁一般坚毅:“来吧。”
    “滋滋”声中。通红的烙铁在肚皮之上。当即腾起团团水汽。烧焦肉类的味道弥漫开来来……
    小兵嘴角咬肌暴起。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全身都在剧烈痉挛。唯独紧叉子的手臂稳如磐石。一条条青筋展露出来……
    接连烫之下。小兵已经昏死过去。
    “金疮药。我日你老娘。拿药。快着点儿。”黄宏东是真急了眼。拿过几瓶子金创药粉如敷烂泥一样。在小兵伤口处涂抹厚厚一层。又赶紧拿宽麻布在小兵腰间束的紧紧。
    宏早已汗如雨出气喘如牛。仿佛经历生死炼狱之痛的就是他本人一般。
    “把头。这位兄弟……不碍的吧?”三香会众小声询问。
    “这样的好汉子若是再不能保全。老天爷就真是瞎了眼。”肠子都流出来了。这样的巨创。这样粗鄙的医疗手段。谁也没有把握打保票治好。是生是死只有看那小兵的造化了。
    “烧三柱香头的祖师爷呐。若你真的有灵。就保佑这位兄弟平安……”黄宏东这样的江湖汉子也在喃喃的祈祷着。希望三尺之内的神灵保佑赴死壮士。
    “把头。叉子取不下来了。攥的太死。”
    小兵虽已昏死过去。手里的叉子却怎么也拿不下来。仿佛那铁叉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你们知道个屁。这叫人在叉子在。人亡叉子不亡。”黄宏东也是闯荡了几十年的老江湖。明白真正的战士和武器之间是绝对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这才是真正的战士。连叉子带人一起上船……”
    “好。”
    “抬到船上去。好生就养。”救治一个赴死军伤员之后。三香会的人们士气陡振。能够亲身参与到这场乎民族气运关乎子孙福的大战之中。即便是挥一丁点微不足道的作用。也是光耀门庭的壮举。
    “娘的。二十年后老子老的走不动了。也能骄傲的面对晚生后辈。也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一句扬州之战有我。”
    就算是运送伤员这样的活计。也显的分外神圣。几个三香会众小心翼翼如捧着九代单传的子嗣一般。万分小心的把这个昏死过去小兵抬起。往泊在江沿上的花船中传送。
    齐腰深的运河水中。十来条汉子脑门上都是油光汗水。万不敢让这战士的身子沾了冷水。一点点的在淤泥中挪动。终于送上船去。
    “好生养着。这位才是真正的爷们儿。”
    “老娘理会的。用你们这帮孙子废话?”花船上的青楼女子容颜美艳。说起话来却是粗鄙的让男子汗颜。
    这二十多条花船都是秦淮河上的妓家之物。属于花船会的一部分。和三香会一样都是跟着唐王一起过来的。
    这些花船体积虽大。奈何琐碎装饰之物太多。不能如寻常舟船那样运送大批人手。只好泊在河边浅水处准备收容赴死军的伤兵。
    花船上的风尘女子多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诗词歌赋无所不通的惯家。面对有钱恩客或钓凯子的时候。比千金大小姐还要矜持腆。比淑女还要淑女三分。但是面对三香会这样的江湖同道。就没有卖弄风情的必要了。
    其实这些有志报国的风尘女子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多是护理一下已经裹伤包扎好的伤员而已。
    花船之右的江面上。无数汉子们或高唱上滩号子或大呼船工小调。正卖弄出全部的精神和气力甩开膀子使船弄舟。恨不的让脚下的木船飞起来。
    花船之左的渡口上。万千百姓扶老携幼。在等候登船的同时揪心的看着不远处的两军厮杀。
    这可是在眼皮子底下的血战。不论战鼓号角还是呐喊声声。都听的真真切切看的清清楚楚。
    身边就是两军对垒的生死搏杀。金戈交鸣之声呐喊呼号之声此起彼伏。也不知有多少热血男儿血洒疆场。也不知有多少慷慨壮士魂归泉下……
    能够让这么多豪迈之士慷慨赴死的不是高官显爵的厚赏。不是封妻荫子的荣耀。这些战士甚至不是朝廷的军队。他们的目标很单纯。就是要让扬州八十万生灵躲开鞑子的屠刀。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他们正迎向清军的刀锋……
    自九岁开始。就开始学习诗词歌舞等取悦男人的种种技巧。时至今日。香兰早已经成为秦淮河上有名的红牌姑娘。投身于妓家见惯了丝竹歌舞诗酒往还的软糜。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金戈铁马壮士赴死的血战场面。
    这和秦淮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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