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王道文集》第28、29、30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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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但单为这一点,也不能够怨恨他。(这里也不用指望包包有多感激他,偶的CP仅仅豆花米秀而已,2U让位~~~)而在这相依为命的地方,穆清鹤年仗,在中沉静,俊秀一味地固执仁厚,只有两人对斗嘴乐此不疲。相处时久,倒也颇有几分惺惺相惜。(当然啦,你们都是做LG的么~~~^^)
    有天突然沉默下来,轻轻说:“若不是舍不得你们,我真想带师兄走。”
    允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有天重伤他时功力已经折损了一半,尚还有那样的威势,当年俊秀受的苦可想而知。他心中的愧疚决非一句后悔一句不介意就可打消得了的。换作自己,必然也会想带着在中找个无人的所在,好好过完这剩下的日子。
    但如今天地之大,要走,又能走到哪里去?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只有江南最安全,城主不会想到四人还活着,甚至就在他肘腋之侧。而换了别处,就不一定了。
    “金庄主不能再动武,无论我和在中现在多么不济,四人在一起,总比各自落单安全得多……”允浩揣度着用词,“何况,有情人在一起,原也不会介意这些。”
    有天点点头。可怜的俊秀,纵然介意,也决不会有一丝一毫表露的。他这一辈子都是在为别人而活,前半生是师长,再后来是江湖道义,现在是为了他。世上怎么会有那样无私的人,完全忽略自己的感受,一心一意地迁就别人?
    这脾气,真让人心疼又可恨。
    他拍拍允浩的肩:“我都知道。我们四人永远不分开,纵死也要死在一处。”接着快走几步,足尖把地上积雪踢得四下飞溅,长发一半散落在脸上,掩住一个诡秘的笑,“放心吧,我有法子,包管大家都平平安安。”
    允浩笑笑,摇了摇头。他迷醉于这样的日子,但并不代表认为它会持续多久。连云城的手段他最清楚。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缠着俊秀苦练剑术,比连云城时更甚。
    在中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才默默跟了穆清鹤学医术,以备不测……
    这样的欢喜朝不保夕,所以才更弥足珍贵。
    在中昨夜又有些咳嗽,醒的迟了。朦胧睁开眼,身侧被褥里依稀还有允浩残留的体温,枕畔浅浅的一个凹坑,盛的都是欲说还住的心思。他漆黑的眼里暗自浮起些笑意,嘴角却还是紧抿。翻过身去,俊秀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坐在床尾,手里捧着一碗煎给他的汤药,怔怔地不知想些什么。看他醒,匆忙在脸上堆起一个笑:“穆老伯在找他的宝贝药箱,让我端给你的。今天雪消,怪冷的,就不要出去走了。”
    说着,手却迟迟没有动作。许久,一滴眼泪落在那碗里。
    “在中,你说十年的时间,真的不算短么?”
    穆清鹤在屋外看见俊秀低了头,在中一旁抚着背细细宽慰,心头也是开了一个结。俊秀是该有个倾泻的地方,打发他去找在中,果然是对的。
    他只是一个性子怪诞的老头,一辈子没有过情情爱爱。仅有的那一点最初的温柔给了一个人,得不到回应,也就算了。
    他回转身继续找自己要找的东西,拉开一个抽屉,看见一幅画,动作顿时缓慢下来,顿了许久才想下了决心一般打开。画上抚琴的美人香鬓如云,眼风若有若无的朝纸外扫着,那表情任谁也看不出是喜是怨。昔日金家权重一时,所请画工自然也是丹青妙手,单凭这一双眼睛,她就是活生生的紫瑚。
    也全靠了这一张画像,才留得易逝芳华。自己可不是老了么?
    紫瑚,他果然是你的孩子……
    你宽心吧,他过得很好。因为他被人爱着,也爱着人。
    身后,在中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我一直奇怪允浩在为什么就那么巧遇上了老伯,原来老伯认识我娘?”
    李城主站在连云城的大厅里,看一片云从山后移过来,遮住了千丈崖。可能是天色的缘故,最近的连云城分外阴沉。“过年”这个概念,对于这里来说显然是太过奢侈了。
    “二十载的光阴,应该不算很短吧?为什么,却连让一个人忘记另一个人也做不到?”他转过身去,带了人皮面具的脸上见不到悲喜,“让一切了结也好……”
    只是如何了结呢?
    昔时烟波浩淼的太湖边,残雪湮没了人迹,天地一片素白,寂静如死。
    允浩搬了块石头,轻轻一砸,薄薄的冰面一阵摇晃,破出一个洞来。他提起一口气,身子虚虚停在冰上,兴致勃勃挽起裤管下水。这刺骨的寒冷对手足经脉有百害而无一益,回去必定会被穆老伯喝斥。但在中喜欢吃鱼,他也就顾不得许多。平日托有天的福,净弄些飞禽走兽下肚也腻得慌了,鱼汤润肺,大节下的捉一条回去,正好让他补补。
    冬天的鱼最是脂厚味美,又懒得动弹,不到片刻,允浩就收获颇丰,岸边的鱼篓已是半满。他额头上渗出汗来,伸手抹一把,打算再捉几条就收工回家了。
    但是,慢慢地,他弯下的腰身直了起来,一双眼睛射出机警的光。
    他做杀手五年,最熟悉的就是杀气——无形无质冰冷刻骨的杀气。
    静谧中一人踏着湖面碎冰远远地过来,转瞬就到了面前。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那抹光亮得更是骇人。连云城的身手,也是他最熟悉的。
    千藏万躲,没想到追杀的人还是来得那么快。
    “郑师兄,城主所料不差,你果然还活着。
    ”
    来人他不认识,十六七岁的年纪,脸还是稚嫩的。可能是为即将到来的功劳而得意吧,脸上竟然带着笑,有种莫名其妙的亢奋和愉快。允浩摸了摸胸前的匕首,感觉到它一直安静地躺在怀里,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怜悯——这孩子多半还是第一次出门办事,这样美的天气,却不得不死在这里了。
    那人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城主希望你回去,他说只要你乖乖回头,金师兄和昆仑派传人的事,他不会再追究。”
    这一下是出乎允浩意料的,他扬了扬眉毛:“我怎么能相信他?”
    “城主说郑师兄是聪明人,自己会权衡计较,不用旁人多话。”孩子的脸色更加愉快。
    允浩暗叹一口气,就在方才,有天还在对自己说能有法子保得大家平安,他真想问问那是个什么法子。别的不说,现在是需要动手的时候,在中病重未愈,俊秀不能出手,自己过不了三五招就手足酸痛,怎可能平安——他摇摇头,这话原是做不得真的。
    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沉默里,那孩子一直保持着微笑,胸有成竹地看着他。
    “我需要时间考虑。”
    “半个月够不够?元月十五的灯会,郑师兄若有意,请到小镇一叙。”
    “如果我不来呢?”
    “连云城十三杀手,当晚血洗这片小树林。”
    话说完了,孩子转身就要走。他的却有自傲的资本,这样出色的轻功,过得几年,也必定会是连云城的一把好手。允浩这样想着,嘴角显出一痕嘲讽的笑,等他上了岸,轻轻一扬手,匕首如电激射而出:“你师兄不曾教过你规矩么?做一个杀手,笑得那么好看是不对的。”
    那孩子哎哟一声,身形重重跌落在雪地上,打翻了一旁鱼篓,膝弯锋刃处血流如注。他也明白允浩没趁他在冰上时动手,已是手底留情,只能回头苦苦一笑:“多谢师兄指教。”一瘸一拐地走了。
    眼看着天又阴了,断断续续洒下些雪来。允浩迷茫着抬脚一步一步地挨到岸上。也顾不得收拾,呆呆地靠着一棵树坐下。
    他必须做一个决定。
    很想同自己打一个赌,看自己可以为在中付出多少。
    可是这样的赌,怎样是赢,怎样是输?
    “允浩!!”不知过了多久,远远地有人从林子里走出来,肩上负着些猎物,是朴有天的声音,“下雪了,回去吧。”
    允浩几乎是触了电一样地跳起,心脏不受抑制地开始狂跳。散落一地的鱼是来不及收拾了,只能匆匆用脚堆了些雪,盖住那人留下的血迹。
    曾几何时雪已经下大了,漫天飞旋狂舞,他却毫无觉察。
    有天呼喊着走到他面前,看见他一张尖尖的脸孔煞白得吓人,奇怪道:“怎么了?”
    “刚才有狼,突地从林子里窜出来,撞翻了鱼篓,好容易才赶跑了……”他急急找了个借口,起身去捡掉了一地的鱼。
    在这一刹那他决定了,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要一力担当。不让另外的三个人再去承受无谓的风险。
    有天半信半疑地松下一口气:“看来我晚来一步,没让那畜生尝尝弓箭的滋味。你没有受伤吧?”
    “没,只是累得够呛,如今一头狼也能欺到我头上,当真是虎落平阳了。”不知为什么心还是紧紧揪着,连带手指也颤动不休,鱼身上又结了冰,捡了许久都不得要领。他急急忙忙又找话掩饰:“若是有一天我遭了不测,恐怕照顾他俩就只能靠你了,你可要担起这重任来。”
    有天心头一阵疑惑涌上,是自己的错觉么?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有浓重的哀伤,甚至完全失却了平日的飞扬神采,总是写满讥讽和不屑的嘴角微微耷拉着,这是从未有过之事:“不,我做不到。”他弯腰上前帮忙,那些鱼滑不留手,捡来果然费劲。“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在中一定是会随着你去的,我若不答应,他反而会恨我一世。”他眼角余光依稀瞥见允浩脸色更是黯淡,“再说,我说过总有法子让大家平安,你不会有事。”
    允浩轻轻一笑,抱起鱼篓站起来,默默走了。
    有天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刚想追上去,心念一动又回到了方才那棵树下。新落下的雪松软软的,蹲下拨弄一阵,地上露出一滩鲜红的血来。
    他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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