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第二五九章【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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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合院向东十五里地,那里有一条河,如同一条玉带涓涓细流,自南向北流淌。
    虽然有月,但是薄薄的黑云将月光遮掩大半,昏暗的月光淡淡地洒射在大地上,人影绰绰,投在河面,就像无数冤鬼站在地狱冥河边。
    三十个人,三十把刀,三十支弓,三百支箭!
    从头掩饰到脚,只留下三十双野狼和毒蛇一样的眼睛,无论是谁,被其中的一双眼睛盯着也许就会胆颤心裂,如果这样的三十双眼睛盯着同一个人,也许就会吓死他。
    这些人的武者品级道数也许并不是很高,但是他们杀人的手段,绝对不比高道武者弱,甚至手法还要高明许多。
    真正的武者,追求的是武道本身的奥义和精髓。
    这些人,追求的仅仅是杀人的手法,无所不用其极地去诛杀目标。
    如果正面相对,他们很容易就被武道高手所击败,但是在不遵循规则的情况下,他们可以诛杀道数比他们高出许多的武者。
    提着灯笼的人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一身灰袍,全身上下也只露出了两只残酷而冷漠的眼睛,手里提着灯笼。
    那是宫灯,和六合院中那位郭公公挂在刘锦院外的黄色宫灯一模一样,泛着幽幽黄光,黄油纸的灯罩上,毛笔勾勒出的七个大字“日月星辰役昏昼”。
    宫灯轻轻晃动,那淡淡的光芒,就像冥河边的引路勾魂灯。
    灰袍人声音平静而淡然:“记住这盏灯,杀光里面的人。”
    三十双锋利而残酷的眼睛盯在宫灯上,似乎都在将这盏宫灯的每一个细节都植入脑中一样。
    很快,灰袍人又从怀里取出一幅画,打开卷轴,上面画的是一个人,一个十多岁的小孩,那眉眼正是乾王爷的孙子刘锦。
    “这就是你们的目标。”灰袍人冷酷地道:“杀了他!”
    等到确定这些人将画中的图像记在脑海中后,灰袍人在宫灯中引着了画卷,化为灰烬。
    “张三,李四,王五!”灰袍人缓缓道。
    如果说这是名字,不如说这只是三个代号而已。
    三名黑衣蒙面人应声出列。
    “你们三人,各带一队,每队十人,从三面入院!”灰袍人吩咐道:“在没有见到宫灯前,不得轻举妄动,一旦现,杀无赦!”
    三人同时应是。
    “儿郎们,去吧,你们今夜的壮举,会为你们自己和你们的家族赚取不可估量的利益。”灰袍人一挥手,直指六合院方向:“杀!”
    三队人马,就像三道闪电,在同一时间闪动,昏暗的月光下,兵分三路,暗夜幽灵般潜向六合院。
    真正的军队到来,也许不一定能够很快进入六合院,但是对这一群长年从事暗夜活动的专家来说,即使六合院重兵保护,他们也毫不怀疑自己会轻松潜入。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类似于幽灵的人类,他们肯定就是这类人。
    “他们能够成功?”灰袍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就像一位老人临死前的叹息。
    “不能。”灰袍人非常干脆。
    “那你是让他们去送死?”叹息声中,一个看起来很苍老很苍老的老妪缓缓出现,她的眉心正中,有一颗细小的肉瘤,看起来很诡异,就像奈何桥边给人喝迷魂汤的孟婆。
    她拄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拐杖,看起来很简单。
    “不是送死!”灰袍人淡淡地道:“是死有所值。”
    “这有什么不同?”
    “送死不过是白白死去,而死有所值,那就是说他们的死会带给我们很大很大的帮助。”灰袍人声音中透着骨子里的冷漠与残酷。
    老妪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
    灰袍人冷笑道:“以那女人的狡猾,不可能猜不到会有这一拨人马出现,在那里,她肯定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她是在等君入瓮!”老妪目视远去的儿郎们,感慨道。
    “如果攻击太简单太弱不禁风,她必定还会防备,但是这一拨是我悉心栽培的精锐,甚至还有一分成功的可能,那女人要扑灭他们,一定要花一番心思,也要付出很重的代价。”灰袍人冷漠地道:“这样强悍的攻击过后,她一定会以为这是我们的倾力一搏,一个人经过一番惨烈的战斗后,她的戒备一定会松弛下来,在这松弛之间,也就蕴藏着我们的机会。”
    “机会?”
    “是的!”灰袍人点头道:“我的杀招,也就在这一瞬间。”
    老妪微一沉吟,叹了口气,叹息着道:“希望他们不要白死,也希望你的杀招真的能做些事情!”
    灰袍人唯一沉默,终于用一种极为肯定的声音道:“一定!”
    薛破夜听到郭公公的声音,立刻出了门,带上后房的小门,快步来到了前厅。
    小石头竟然很乖巧地躲到了后面去,而郭公公也走到了厅门外,笑盈盈地看着门内过来的薛破夜,竟然带着些许亲近道:“还在忙吗?咱家转到这里,口渴得紧,想讨杯茶喝,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方便,方便!”薛破夜呵呵笑道:“那自然是方便的很。”
    请了郭公公在桌边坐下,倒了茶,陪坐道:“公公这么晚还没歇息吗?”
    郭公公目光四处扫了扫,瞧见桌上残留的茶杯,那是刘锦方才喝下迷药的茶杯,反问道:“原来你这边还有客人?”
    薛破夜哈哈笑道:“不过是家姐闲的无聊,过来说说话,没什么客人。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哪里有什么客人,只怕我想攀上几个好朋友,别人却瞧不上啊?就像我想和公公交交心,公公能看得上吗?哈哈……!”
    郭公公干笑了两声,喝了口茶,才低声道:“这阵子院子里不太平,各处都紧了些,等过完这阵子,一切都会好的。”
    徐破夜故作疑惑地道:“不太平?怎么不太平,我觉得很好啊?”
    郭公公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薛破夜,呵呵干笑两声,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喝茶。
    薛破夜斜眼看着郭公公,这死太监这个时候突然跑到这里来,肯定是有古怪的,可是他究竟所为何来,薛破夜倒是真不知道。
    若说是因为刘锦而来,那也未免太过诡异了吧,即使是放倒刘锦,自己也是片刻前才决定下来,这郭公公怎么可能知道?
    瞧着郭公公慢悠悠地喝着茶,时不时侧耳倾听着什么,还真是不打算一时半会就走,这让薛破夜心里有些急。
    六合院内,外来的潜入者悄无声息,分成三路在庞大的行宫内游弋。
    即使有警觉的守护者现了端倪,但是这种端倪仅仅在瞬间之内便被扼杀,一切都归于平静,这一群杀人者有秩序更有智慧地穿梭在六合院中。
    这座行宫内,长公主带来的护卫和院内先前就安排的护卫加在一起,人数过三百,分散在行宫的各个角落,毫无疑问,在长公主的婵娟园和刘锦居住的院子外,守护是最为森严的地方。
    亮在明处和隐在暗处的护卫,时刻警惕着刺客的来临。
    自从生刘锦遇刺的事件后,作为羽林卫都统和这次长公主銮驾的侍卫长,丁逸始终是兢兢业业,连睡觉的时候都恨不得睁着眼睛。
    这次被委任为侍卫长,带领着羽林卫前来保护銮驾,无疑是一种对他能力的肯定。
    羽林营是皇家禁卫军,属于内廷护卫军,与京都三大卫戍军队没有任何关系,主要负责的就是皇宫内院的安全。
    京都府的紫衣们负责京都皇宫以外的安全,羽林营则负责内廷安全。
    如果说京都府的紫衣成份还带有意思杂乱,那么羽林卫的考核那就严酷的多,除了出常人的个人能力,其家族和成长历程都将是经过严格审查的。
    先皇曾经说过:“较之忠心,无出羽林!”可见羽林营在皇室心中的地位。
    而羽林营中的每一名羽林卫,也确实有坚毅的个性和忠贞的信念,成为皇家的一道贴身护符。
    羽林营效忠的对像是皇帝陛下,是整个皇室!
    作为久经考验的羽林卫,贾岛在羽林营中深有威名,甚至在这次护卫中担任副都统,但是他却反戈一击,在玉牌坊前行刺刘锦,羽林营的忠贞度受到了一次极大的考验。
    羽林营不少人心中却隐隐存了一个敢想而不敢说的念头:“是哪位贵人指使贾岛做着犯上之事?”
    大家心里清楚,除了皇室众人,外部力量实在难以渗透进羽林营,更不会有机会去买通羽林卫。
    贾岛的背后,当然有一双无法抗拒的双手在操控他。
    丁逸喝着酒,神色阴沉,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刘锦的院子看起来很简单,但是没有几个人知道,若想进入那间很普通的院子,那是有多么困难,除了秦公公钦点的几名羽林卫外,那个院子里还有着其他诡异的东西。
    连堂堂羽林卫都统,那都是不可轻易靠过去的。
    虽然秦公公吩咐下来的事情大多都很简单,但是这些简单的事情没有任何人敢违背,就像刘锦一天来到时,秦公公只是吩咐自己钦点的羽林卫以外的任何人不可靠近院子,这道命令也就成了一道禁令。
    想想那个惹人讨厌的郭太监竟然能秉着执事太监的身份偶尔经过那个院子,甚至于那一对莫名其妙的姐弟就住在院子旁边,丁逸恨得牙痒痒。
    不过这种恨并没有让他沉寂太久,一阵急促的箫竹声忽然在寂静的夜空响起。
    丁逸嘴角泛起一丝残酷的冷笑,终于来了!
    薛破夜和郭公公在同一时间听到了那刺耳的箫竹声。
    本来一直沉寂着喝茶让薛破夜都想痛扁一顿的郭公公,神色豁然变的怪异起来,情不自禁地要站起来,只站了一半,瞥见薛破夜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时呆着不动,半站半蹲,尴尬无比。
    “公公喜欢放爆竹?”薛破夜嘿嘿笑道:“今儿什么日子,这外面好像放起鞭炮。”
    郭公公又是干笑两声,但是注意力显然不在这边,眼睛是不是瞥向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在后院中,小石头扒在窗边,向屋里张望,见到刘锦一动不动地躺在一张椅子上,牙关紧闭,而绿娘子正焦急地在屋中来回走动,看起来有着满腹的心思。
    内的情形有些诡异,虽然不知道究竟生什么事情,但是总觉得绿娘子有所图谋。
    他和薛破夜关系亲密,但是对绿娘子也只是保持着面上的尊敬,此时感觉绿娘子行动诡异,立时生出警觉之心来,随手扯过一根木棍,握在了手里。
    绿娘子自然是焦急万分,本以为今夜冒险将刘锦劫持出六合院,但是郭公公突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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