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5》1839千年未有大变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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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因兄,你的呈文,我和邓大人都看过了,你说要严防海口,此次请你前来,就是要问问具体的方略。海上真的不能战么?”
    “下官以为,英夷坚船利炮,海上实在不能战,只得严守海口。”
    “你可有什么方略?”
    “下官知道制台和钦差大人要过问,特地画了图来,大人请看。”关天培把地图铺在茶几上,用手指点。
    “珠江入海口,以香港和澳门为外线,经伶仃洋经虎门虎门到狮子洋,此为中路,也是防守的主线,我们可在香港对岸的九龙官涌,建起两座炮台,扼守此地。”
    关天培又手指澳门,“澳门关闸以北,请大人驻兵设炮。由此,香港和澳门犹如张开的一对巨拳,护住了广州外海,此两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英夷别无他法,只有迅速突入内洋,直取虎门。”
    “虎门,恰恰是我广东水师重兵所集,仲因即驻节于此,此地建有炮台九座,兵丁千人,战时可加倍。”邓梃桢在一旁补充说。
    “虎门要塞,我等经营已久,可谓坚不可摧,英夷在虎门受挫,定然鼠窜,到时,官涌炮台和澳门关闸炮台再关门打狗,成三面围剿之势,到时,便可全歼英夷。”
    林则徐轻抚长须,说到:“好,好,如此布置,别说之后两艘兵船,我看就是有10艘兵船,也休想讨得好去。”
    邓梃桢在一旁说到:“仲因不愧能将之名。”邓梃桢现在觉得找到了对付英军的办法,便又口气和缓起来。
    楚剑功一旁听了半晌,心头着急,终于按捺不住,便先向着关天培拜了一拜,又对制台大人施了一礼,出声道:“大人,制台大人,学生有一事不明,冒昧请军门指教。”几位大人神色有些讶异,目光集体聚焦到这个有些冒然的年轻人的身上。林则徐蹙了蹙眉,看了一眼有些不满的邓梃桢,说道:“无妨,正当集众智以御强敌,剑功只管说来。”“此番英夷进寇,我方据虎门炮台以抗,若炮台有失,则”楚剑功拖长了尾音,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虎门炮台之险并不足为凭。邓梃桢轻抚长须,瞥了一眼身旁楚剑功,投之以一道藐视的目光,这才开口接腔:“大人明鉴,且观我虎门9个炮台的布置,可谓互为犄角,英舰不犯我虎门则罢,倘若敢冒入江口,必身受我炮台多面夹攻。英夷的那些小艇自不必说,即使二艘大舰,也是万万经受不住的。”
    语毕,邓梃桢的目光在楚剑功的脸上足足巡视了一番,颇有“小子,你还嫩呐”的意思,楚剑功一直以来,在林则徐和他面前吹嘘英夷的厉害,他已经颇为不满了,但碍于楚剑功和林有师徒之谊,一直不好说什么。楚剑功目不斜视,对此视若未见,又趋前一步,沉声进言道,“大人,军门,邓制台方才所言,皆是假定我大炮火力及得上英舰,若是有误,则虎门危矣~”此言一出,邓梃桢眉宇间对楚剑功的鄙夷的又添了几分。关天培也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子根本是不懂军务,满嘴跑马。林则徐注视着楚剑功,吐气出声,音若洪钟:“虎门炮台,俱是8000斤大炮,绝非师船上小炮可比,剑功所言,却是多虑了。”“大人,就算我们的大炮和英夷不相上下,可是,英国人可不只有两艘船啊。恕学生直言,英国人泊于外海的两艘兵船,不过六等战舰耳。其真正的主力舰,长及数百尺,可载炮百门。此等兵舰,英夷据有百艘。三十年前,嘉庆年间,英法为争夺欧罗巴海上霸权,爆发战争,此役英吉利出动百艘战舰,近乎全歼了法兰西的海军,遂称霸四海。”“此言当真?”其他三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虽面色有变,但神色间更多的是对楚剑功言语的怀疑。尤其邓梃桢为甚,更是满脸的狐疑。“大人,黄口孺子,危言耸听。”邓梃桢再一次和楚剑功打起了擂台。在他看来,楚剑功的言语近乎荒诞,想那二艘军舰的威力已经是顶了天了,可这个乳毛未褪的小子居然说英夷还有百艘更甚于此的战舰,如何能为他所接受。虽然他身为一品大员,在这私下的场合,也顾不得身份,和楚剑功这后辈争执起来“大人,学生追随您久矣,大人当清楚学生为人,更何况,事关我大清海疆昌平,百姓安泰,学生岂敢妄语?”“那也不用惊慌。”林则徐挥了挥手,“兵法云,行百里而趋利,必阙上将军,英夷距此,万里之遥,劳师远征,及至我朝,兵士必已疲惫不堪,士气不振。到时一鼓可定。”“强弩之末势不可穿鲁缟。林大人深得兵法精义,真乃高见,高见。”邓梃桢鼓掌而赞。“大人,兵法无差,但时代变了,对战马而言,急趋百里已是极限,兵将都很疲惫,自然容易击破。可对英夷的战舰来说,万里赴战,乃是寻常事。英吉利的海军,常年四海征战。即使他们从英吉利来到广东,仍旧可以精神抖擞的作战。关军门与英舰多有交道,还望教我,英夷的船有多快?英夷的船有多强?有一点疲惫的样子吗?”“英夷的船,又大又快,所以我才要谨守虎门要塞,而不是和英军海上争锋。”楚剑功眼见得争论又要陷入说车轱辘话的地步,不由着急上火,语调不由也高了几分,试图做最后的努力。“大人,这是混淆了战略机动力和战术机动力,‘万里赴战’是说战略机动,而关军门所言的‘船快’是战术机动,这两者根本不是一回事。这在逻辑上来说……”情急之下,一些现在没有的词语也不由的从楚剑功口中蹦出,邓梃桢等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就像看一个胡言乱语的傻孩子,楚剑功自觉没有多少说服力,声音也越来越小。末了,楚剑功心中长叹了一气,脸色却波澜不惊,语调也恢复了平常,:“诸位大人,虎门要塞到底如何,还是操兵看看吧。广东水师和绿营到底能不能打,先操练一番,看看底细。”邓梃桢闻言,说到:“也是,那就择日秋操。”
    “绿营懈怠已久,不必看。要看,就看看水师吧。”林则徐说“仲因兄,有劳你了。”。
    “下官遵命。”
    11月10日(上)洋囚
    “楚通译,请坐。”广州知府余保纯招呼楚剑功坐下,“快,上茶。”
    “谢大人,不知大人叫学生来,有何示下。”楚剑功问。他只是林的通译,和余保纯打交道并不多。
    “小事一桩,只是要麻烦一下通译。”
    “大人请讲。”
    “前日夜里,有人在广州城四处张贴文告,我已将此人拿下。但是个西夷,言语不通,他写的文告好像也不是英吉利文字,所以请先生来帮忙看看。”说着,余保纯差手下捧出一张文告来。
    楚剑功打开文告一看,原来是法语:
    “伟大的清国公民们,世界公敌,屠杀法兰西革命者,屠杀爱尔兰,苏格兰,西班牙爱国者,屠杀印度、非洲、澳大利亚、新西兰土著居民的刽子手,世界所有反动政府的总后台,英格兰庄园贵族和高利贷者的邪恶政权,就要把殖民主义的枷锁套在你们头上了。你们将被毒害,如同你们现在被毒害的那样,你们将被贩卖,如同美洲的黑奴,你们将被屠杀,如同已经和正在被灭绝的印第安人,你们的文明将不复存在,如同古老的印加、埃及、印度和希腊。你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拿起武器,反抗、反抗。快组织起来,战斗的号角就要吹响,国民自卫队就要出发,掉队的将是人民的敌人,不要犹豫,不要胆怯,人民的胜利必然到来。……自由平等博爱世界大联盟万岁。
    杰肯斯凯
    共和历雾月钉耙齿日”
    嘿嘿,有意思。楚剑功看着文告上画的桂枝,说道:“这文告也没什么,就是说英国人要打来了,要抵抗。”
    “嗷,英国人打来了,与他何干?他又不是我大清的百姓。”
    楚剑功一笑,他对写文告的这人有了基本的预判,“此人,有点象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那种,或者‘为民请命’那种……”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合适的,余保纯熟悉的词来描述。
    “他又不是孔门弟子,谈什么‘天下’,说什么为民请命。”余保纯轻蔑的一笑。
    “大人可否让我见一见此人。”楚剑功说。
    “提审他么?”余保纯问道。
    “不,不是提审,此人行为怪异,我去牢中观察一番,再作计较。”
    “也好,就怕是夷人的奸细啊。先生现在就去么?”
    “事不宜迟,我也好尽快向林大人回报。”
    余保纯赶紧点点头,打蛇随棍上,说:“是,是,夷人的事情,自然都是由林大人做主。楚通译不如就此将此人提了去。”放个洋人在手上,对余保纯这个万事不出头的老官僚别提多烫手了,有机会,赶紧送出去,“来呀,笔墨伺候。”
    于知府笔走龙蛇,顷刻就写好了一份交割文书,用上了知府的大印。
    楚剑功也不推辞,画了押,便跟着于知府的随从去提人。
    广州府衙附带的牢房不大,几个差役在门口看管着,那随从走上前去,说到:“阿当,那洋人呢?”
    “遵老爷的话,单独押着呢。”
    “押出来,老爷说了,这事,转交钦差大人,就由这位楚公子押回去。你们去,把人押出来,牢里污秽,楚公子是读书人,别让人笑话。”
    那差役看了一眼楚剑功,唱了个喏,就带了两个手下,进牢去提人。不一会,人提出来了。
    楚剑功看这个洋人,倒也生得高大,二十多岁的样子,脸上脏兮兮的,身上蓝色的旧军装已经发白,沾满了黑色的土。
    “楚公子,就让他们帮您押回去吧。”
    “不用了,跑不了,把刑具也去了吧。”
    反正已经交割了,那随从也不和他争,依言去了刑具。楚剑功给几位作了个揖,就领着那洋人离开。那洋人挺乖觉,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走了一段,楚剑功问:“哪国人啊?叫什么?”
    “法国人。杰夫,杰肯斯凯。”
    “你来清国多久了?”
    “不长,一个月吧。先生,我不是奸细。我不是英格兰的奸细。”
    “不着急,我相信你,先与我回去,洗个澡,吃个饭,休息一下,我有好多话要问你呢。”
    “我一定都告诉您,我看得出来,您是个文明的人。”
    “在牢房里,吃苦头了吧。”
    “还好,打了几下,不算什么。你们的牢房可真满啊。又闷又臭。”
    “里面的犯人没整整你?”
    “你们不是都把洋人当妖怪吗?没人原意接触我。”
    到了两广总督府,楚剑功让下人带这杰肯斯凯去洗澡,自己去向林大人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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