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5》1839千年未有大变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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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大家奋勇向前,当有胜算。”
    关天培思量了一会,又叫家丁从舱底取了一个小箱子出来,把兵目水手都叫到身边,朗声说道:“方才我在岸上给大家开的赏格你们都听见了,本提督的坐船也一并执行。此外,本提督坐船上,凡击中英舰一炮者,除了炮手得五两赏银外,本提督再加赏白银一锭。中炮就赏,不用等到回岸上了。”说完,把手边的小箱子打开:“岸上的赏格都是由府库出,本船的加赏,由关某的积蓄出。”
    众人大喜,齐齐抱拳朗声说道:“愿为大人效命。”
    英军两艘大舰,广东水师的二十九艘师船,就这样在穿鼻洋相持不下。
    太阳慢慢的走着,眼看日上三竿。对面的英军船上,义律和史密斯在商议。
    “清军居然耗在这里这么久,想不到啊。”
    “海军对持,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史密斯问。
    “你不了解,清国官员的作风。像这样顶真的清国提督,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们是否约见谈判?”
    “主动要求谈判,那就是服软了。阁下,你要注意,我们头顶上国旗的尊严。”
    义律抬头看了看桅杆上的旗帜,说道:“您说的对。国旗的尊严不允许我们退却。”
    看看快到中午了,关天培问:“楚通译,你看还要多久?”
    “回提督大人,这种对持的事,哪一方熬不住,便失了先手,大人且小心戒备便是。”
    “还要呆下去啊。来啊,传令各船,吃饭。”
    哗楞楞,各艘船上一阵铜铃响,各船都放开哨口,开始吃干粮。水手兵目们三五成群的做到一起。
    突然,瞭望手大叫:“英军的军舰,起锚了。”
    11月3日(午)掠袭
    关天培坐在哨舱之内,在短腿马桌边上,和楚剑功对面而坐,七十岁的人了,和年轻人没两样,手拿着一张大饼,狼吞虎咽。听见瞭望手的喊声,他把大饼往桌上一扔,口中的食物也吐到盘子里,抓起佩刀,一下子就奔到舱外的舷梯上,蹭蹭蹭几步奔到哨舱的顶上,张目一望,大叫一声:“来呀,升战旗,各船拔锚启航,今日灭此朝食。”
    英军占住了西南角,清国广东水师在东北角,本来是以团阵拢在一起,现在是以排在最前面的左营为标准,顺着西北风向着东面展开,英军的军舰虽然早已起锚,却也不上来强攻,而是斜风缓驶,在清国水师的西南方缓缓游动,像是等着清军列阵一般。
    清军水师的一字长蛇阵展开了,船头向前,向着英军的两艘船逼过来。
    海面上一直有些风,英军两艘船的帆一直懒洋洋的半挂着,突然一下子,升了满帆,巨大的船身缓缓加速,向着清军水师的东南面游动。窝拉疑号和海阿新号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下子来到了清军团阵的正面,两舰的舷窗突然整齐的打开,出炮……
    楚剑功就觉得一阵闷雷突然压着自己的头皮滚过,脑袋里轰轰作响。就在掠过清军团阵的5分钟内,海阿新号左舷12门炮,窝拉疑号左舷16门炮,打出了一个三联射,然后借风远遁。
    清军的团阵尚未展开,英军有接近70发炮弹,打在团阵上,就是没有命中,也是近失弹。关天培的坐船周围,溅起巨大的水柱,整船的人,都被震得有些发晕,过了好一会,大家才缓过劲来。
    楚剑功站在哨舱上一望,各舰都是一片混乱,有三艘师船已经起火,其中一艘的桅杆已经断掉,倒了在了水里。
    关天培倒还镇定,大喝,:“不要乱,再挂旗,让麦莛恩贴上去。”
    清军左营的五六艘船最先脱离团阵,向着英军追去。
    英军的两艘船已经掉了个头,挂起了斜帆,以折风之力,由东向西,向着左营的小船队迎了过来。渐渐看着两队靠近,众人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英军果然抢先发炮了,船首的两门炮又打了个三联射,倒没有打中什么,只是在左营的队列中打出了几个水柱,看看一英军的船接近了左营的射程,左营也开炮还击,同样没有击中目标,清军炮小,对英军的船没有任何影响。
    英军的两艘船呈纵队,冲进了左营的队列中,就在两队交错的一刹那,英军有又开炮了,又是一个三联射,这一次,是左右两舷同时开火,还夹杂着枪声。
    硝烟散去,楚剑功举目一望,见左营围上去的几艘船,都中弹了,七零八落的散在海面上,英军降了半帆,顺着惯性飘着,水手们用步枪向着清军射击。
    突然,在靠近英军的一艘师船上,甩出一个搭钩,一下子搭在海阿新号的尾部。海面上清军一阵欢呼,关天培叫道:“好,麦莛恩是条汉子。”就见清军挤在船头,一起收拢绳索,想要靠帮。
    英军却不含糊,一排枪打过去,当即就打翻了一片,好几个人掉进了海里,一个大个英军手执斧头,把绳索斩断。
    这时,关天培的主队已经展开,他又命挂起旗帜,率队向英军靠拢。
    英军摆脱了麦莛恩左营的纠缠,向着关天培迎了过来。
    关天拍叫道:“来呀。擂鼓。”
    咚!咚!咚!战鼓响了起来,大约二十艘师船展开横阵,向着英军围了上去,英军迎面驶来,看看到了英军的射程了,众人张大了嘴巴,等着英军发炮。
    英军的首炮打了几发,倒也不像上一次那样震撼。行驶得近了,清军开始发炮还击,二十艘船陆陆续续的开炮,呯呯砰砰倒也声势不小。
    英军穿进了关天培的队列中,又一次三联射,然后是火枪的攒射。
    关天培拔出佩剑,大叫:“上啊,上啊,登船赏银百两。”
    这时,海面上风力大作,清军的师船不由自主的加速,从英军船边错了过去。
    “降帆,掉头,掉头,全军掉头。”船上一片忙乱。
    正在这二十艘师船手忙脚乱的时候,英军已经掉头过来。这一次,英军是顺风,从清军的船阵边上掠过,又是一顿炮,打得大家晕头转向。
    关天培这时,已经是满脸的烟灰,哨舱里,已经充斥着硝烟的味道。楼下有兵丁大喊:“着火了,着火了。”接着又听见一个汉子说:“把吊桶拿来,打海水。”
    关天培不再理会下面,专心观察海面的情势。
    楚剑功望了一会,说:“咦,英军退了。”
    “嗯,他们没有掉头,顺着风,往东南边去了。”
    这时候,一个兵目凑上来说:“哎,仰仗大人虎威,英夷总算逃跑了。”
    楚剑功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关天培叫道:“滚下去。”
    之间海面上,飘着好几十清军的士兵,各船不等号令,纷纷靠近,放下绳索,救人。三十艘师船,各个带火。左营也慢慢向着本队靠了过来。各船都吊着帆。
    这时,关天培坐船上的千总过来,说到:“大人,丢了大约15个弟兄。另外,有三艘船怕是保不住了。”
    关天培叹了口气,说到:“那就把人都救下来。”
    大家垂头丧气的回营,一路无话。
    到了岸上,水师还是遵着号令,围在一起,关天培说到:“今天大家都是好样的,说好的,每人赏银一两,各船管带明日到府里来取,本提督再自己出20两,请所有出战的弟兄们今晚吃顿酒肉。”
    “谢大人,谢大人。”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莛恩,你随我来。楚通译,这边请。”
    三人到了房里,分别落座,关天培开口道“今天……,不用说,打输了。不知道两位有什么想法没有。本来知道英军船坚炮利,没想到这么厉害。”
    “大人,小子们是拼了命了,差点抢上去,可架不住人家枪多。”
    关天培摆摆手,说到:“我都看见了,不用多讲,先说,这给邓制台和钦差大人怎么回话啊,你看,楚通译还在这等着呢。”
    11月5日设防
    “英舰启衅,顺风掠袭,气焰嚣张,坏我三艘师船。余率部愤而还击……余立于桅前,自拔佩剑,执持督阵。战前有言在先‘后退者斩’,又下重赏,故儿郎骁勇,酣战淋漓。逾一时辰有余,我部勇不可挡,英舰少却,后掉头而退。”
    钦差大人林则徐看完了关天培的上书,问侯在一旁的楚剑功:“当时情形,如信上所言吗?”
    “广东水师,的确英勇,可谓已尽了全力。”楚剑功回答。他这也是实话。
    “喔?”林则徐看了看楚剑功,又把关天培的呈文仔细看来一遍:“英人连浮尸都没留下?”
    “不知道打死多少英人,英军的船,实在太大。”楚剑功不慌不忙,恭恭敬敬的说。关天培部已经尽了力,就帮他敷衍一下,也无关大局。
    “那就是说,我们拿英国人的船没办法。仅仅两艘船而已,广东水师,就如此不堪一击吗?”两广总督邓梃桢在一旁问道。
    楚剑功低着头,不做声。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邓梃桢也算是中直之人,在广东也颇有官声。禁烟之事,他也很卖力。在林则徐来广东之前,他查获鸦片数十万箱。在清廷之中,也是能吏了。
    林则徐又拿起关天培的呈文,递给邓梃桢,说到:“看后面一段。”
    邓邓梃桢用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边看边读:“英夷现恃两艘大船,海阿新,窝拉疑号,负隅顽抗,妄夸坚船利炮,以为护符,阻我水师。天培所部,若整师而出,远赴外洋,并力强取,未必不可胜。惟风高浪急,风信靡常,师船若有一二损失,颇为不值。天培以为,不若以守为战,严防海口,以逸待劳,百无一失也。”
    “这就是认了乌龟了。”邓梃桢在这私下议事的场合,在林则徐这老友面前也不怕失仪,说起粗话来,“什么风信靡常,分明是自认不敌,不敢出战。关天培真是有负圣恩。”
    林则徐问道:“剑功,英夷的兵船真的这么厉害吗?关天培素有能将之称,不会妄言的。”
    “大人,英舰的大小,您前几日也是见过的,火炮之猛烈,您也是知道的。船不如人,炮不如人,也就罢了。可是,学生要说,我们兵也不如人。广东水师平日还要缉私查海,虽有种种弊端,好歹也要出海操练。八旗绿营,营务废弛,训练缺乏,有的连兵器都使不好,鸟铳装弹都不会,又如何能战。”
    “无论如何,仗还是要打的。”林则徐说到,“仲因(关天培的字)乃是广东武臣之首,我们去将他请来,和他一同商议也好。”
    “仲英不是外人,直接请到书房来吧。”邓梃桢说道。
    待得小半个时辰,关天培到了。众人叙过礼,坐定之后,林则徐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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