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鬼在北宋末年的日子》第一百一十三章汴西教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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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灵西宫南,太常寺北,是汴京西教坊院所在,因其掌教宫廷俗乐和天下乐律典籍,所以多为京师酒楼所重,每年均有教坊乐师被请去酒楼教习女伶,一些大酒楼甚至直接从教坊内选好苗子出来自己培养,虽说教坊乐伶只供内廷官僚燕乐所用,但实际教坊也有便于通融的和雇制度存在,这也就为酒楼大开方便之门。像矾楼这种大酒楼更是不用多说,这西教坊的教坊使袁绹便与李师师有师生之谊,可想而知这中间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交易。
    此时教坊院门前,矾楼的马车在两只石狮坐兽前缓缓停下车轮,车辕上下来的只有两人,一个是矾楼老鸨李媪,另一个就是苏进了。
    苏进一早就忙着给贺记那俩老乐匠交代如何制作拉弦乐器,也好在这年头二胡已经有了雏形,所以对这些老乐匠来说难度并不大,但这艺人选择上就没这么轻松了,这是整个策划重中之重的内容,必须他亲手操持才能放心,所以眼下便是和李媪一同来这西教坊院选苗子。教坊是内廷宫乐的生源,本身就有一定舞乐基础,如今京师七十二家酒楼里的红牌也大都出自教坊,所以从这里选取新人是极为适宜的。
    在这点上李媪表现出不解来,“为何苏郎君不用我矾楼的姑娘?”有个说法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要帮矾楼提声名,用矾楼里的姑娘不是更好,但对面却是十分坚持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矾楼的姑娘肯定是要选的。不过只留三个名额,余下九个必须是生面孔。”
    李媪皱着眉头,不明白这书生为何执意要新人。新人技艺生疏,怎么能挑的起重振矾楼的担子,只不过如今形势比人强,也只能按他意思办了。
    “吁——”
    前头马夫勒住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当教坊院前的仆役看见李媪下车时,倒是颇为殷切的将她奉进大院、引入内厅,两边有奴婢匆忙奉上新茶。
    这教坊院里不少人都认得李媪。矾楼的鸨母可不是普通人,对于这些伶人而言那是需要去巴结的人物。她们由于身份低微并且多有罪罚,所以是注定不能被选召入宫。最多就是被哪位官僚收入房中、沦为私宠,更多的就是老死在这冰冷无情的教坊内,是比不得潘矾这等京师大酒楼的光彩,传闻那汐琰就是这教坊内出来的。可如今已是京师家喻户晓的女乐伶了。身后不知有多少王孙贵族追捧,那份光鲜……是这些寻常乐伶不可企及的。
    “那好像是矾楼的李妈妈哎~~”
    “还真是哎,怎么今儿过来教坊?”
    “难不成是来挑人了?”、“走走走,赶紧上去瞧瞧~~”
    外廊有抱着瑶琴的乐伶正巧路过,瞧见的、便把目光从隔扇的空隙间望进来。这些酒楼管事来教坊无非就是来挑选苗子的,要是被这些大酒楼挑去,那也可说是麻雀变凤凰了。或许外人以为教坊为宫廷所重,所以里头的乐伶必是每天锦衣玉食。但实际上大部分官伶的生活还不如外界酒楼里的娼妓,原因就在于教坊官妓是义务接待官僚宴飨的。不能私受官僚赏赐,说的直白些……他们只不过是一群穿戴较好的劳役罢了,所以可以想象她们内心对于教坊的抗拒心情,如今矾楼的鸨母来了,哪个不是翘首以待的模样在张望。
    而主厅里,马上就有教坊的管事从偏厅出来接待李媪和苏进,这矾楼的老鸨也算是个体面人了,她结识的王孙贵族可比自己这个小小的教坊官要强,再说矾楼背后可是皇室的几家王府,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教坊官了,就是内东门司的辖钤教坊也得兜着点说话。
    “自从师师姑娘前年天宁节扬名后,李妈妈可是少有踏足我们西教坊了……”管事笑着说话。
    李媪见苏进在场,也不好太过浮夸,所以和这应奉官小聊了会儿后就戳明了来意,“这袁教坊今日是不当差么,怎得现在还不见其人面?”她说的当然是这西教坊使袁绹,也就是李师师的授业老师之一,平日经常来矾楼雅坐,与这李媪当然也是十分熟稔,凭着这份交清,李媪才会老远的来这景灵西宫这边求事。
    那应奉官则是笑道,“袁教坊素来留醉笙箫,所以每日近乎巳时才会到院,平时倒是袁家娘子多有代管,李妈妈若是事忙,不妨让我留话予袁教坊,或是去后阁请来袁家娘子。”这应奉官话语刚落,厅外就有高昂的笑声传进来。
    “何人背后诽谤于袁某人?”从外头廊道围观的伶妓群中出来一中年宽服男子,旁余女伶皆呼其袁教坊,里头的应奉官见了,也是笑笑的让女婢们准备茶点。
    厅外略显嘈杂议论声把苏进目光吸引了过去,只见人群中那袁绹面目甚是丰神,高冠博服,颔下那一把飘然美髯更为他平添几分大师风范,他踏步进来,见是矾楼的老鸨来了,不禁笑吟道:“矾楼这些日子可有的李妈妈操心,怎得还有这闲暇来我西教坊?”
    待他坐定主位,婢女侍茶点完毕,李媪才回,“今日来了,自然是为我矾楼之事,说是有事相托也不为过?”
    “哦?”袁绹捏着茶盖捋着茶汤,“有何事尽可直言?”
    李媪示意了下苏进,“那就得听这位苏郎君说了。”
    袁绹稍稍抬起眼皮瞄了眼苏进,“这位小郎倒是面生的很,怎么称呼?”他原以为是矾楼新收的乐徒,也就没有放心上,哪知李媪面色沉静介绍了一句。
    “一品斋的店主,已故苏老员外之子,不知袁教坊可有听闻?”
    袁绹刚凑到嘴边的茶盏攸的一滞。把目光径直的投了过去,只见客椅上那弱冠书生把手上的茶盏搁在了案几,向他打了个礼。“旁事也就不多说了,今日小辈与这位李妈妈一同前来教坊院,是想讨雇几位教坊姑娘作一番演出,所以还请袁教坊能给予些方便。”
    “哦?”袁绹眯了眯眼,这人应该就是上回踏青会现填新词牌的那书生了吧?他心里暗暗衬度了番,对于这书生近来闯出的新词牌还是极有兴趣,原本就想着有时间亲去那一品斋拜访。没想到今日倒是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且不知……这为苏郎君是何要求,是要擅于哪一部的伶人?”
    “四部均可,入坊时间逾半年且不过一年者。取九人,由小辈以试挑选。”
    以试挑选?口气倒是不小,若不是看你一品斋近来风头尤甚,非得扣你一顶轻狂的帽子。袁绹心中小小腹诽了几句。不过还是让应奉官下去通知乐阁评试。而外头几个趴着窗格偷瞄的女伶可是激动起来了。
    “那就是一品斋吗?真假的,怎么这么年轻,不是说是个老员外么~~”
    旁边有嘀咕,“如今都没个准确说头,也有说是他凭借先父遗稿发家,具体是不是这样……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走走走,不管如何,这次可是出名的大好机会。可比在呆着教坊强多了。”
    “呵~~”旁边笑着被小姐妹推攮离开。
    ……
    ……
    不逾多时,这西教坊院里的八百余名官伶全部通知完毕。按照要求筛选出了八十七名入坊时间较浅的姑娘,结果引得那些技艺娴熟的官妓大为不满,哪有这样的选法,不挑好的挑烂的?可不论她们如何抱怨,也改变不了她们提前出局的结果。而那八十几个入坊不过半年的姑娘心里就更是忐忑了,按照惯例,外面酒楼来挑人都是从拔尖的开始,可今儿怎么倒着来?
    “好了,都给我肃静~~”教坊的司职人员将这些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喊停,而后按照苏进的要求,把他带来的十份曲谱按照十人一组的形式分发下去,也是尽量保证了公平性。。
    “三盏后,用你们最擅长的乐器进内厅演奏。”
    底下女伶心里颇有些紧张,但出于一贯的纪律性,还是齐声声的应承下来,一些急于逃离教坊的小姑娘已经蒙头看了起来,这入眼的是密密麻麻的斜衣式工字谱,谱子没名、且很短,但内中有许多标记完全看不明白,只能谨慎的去揣测。
    这乐阁就是教坊内平日宴飨番邦礼臣的地方,也有少数大员将庆宴办在这里,所以这阁楼的内设装饰还是极文雅的,随手处就是玉兰牡丹,七彩的帷幕纱蔓飘挂在梁柱间,等里边侍婢将檀炉生起后,苏进几人也都坐定在位次上。
    袁绹这时眉头紧锁,摸着手上的曲谱打了阵儿拍,问旁边的苏进,“可有全谱?”
    苏进心中一笑,这教坊使倒也不算尸位素餐,这张谱子是变奏的鸳鸯蝴蝶梦,原曲有一分半长,不过鉴于他时间不多,所以就截了一段出来考校。眼下见这袁绹对谱子颇感兴趣,索性就以此为挟让他把好口风,虽然这不是多么隐秘的事情,但以苏进的原计划而言,还是不想让外界知道过多对于此次新乐风的信息。
    袁绹一笑,不明白这书生为何要做这么神秘,但既然人家有这方面要求,那自己也就成人之美了。
    “第一位,请试。”有吏员去外间宣人。
    ……
    ……
    而这时,廊道外面有一素纱连袂的窈窕女郎路经,旁余女伶见了纷纷行礼称呼“娘子安好”。这女郎可不是坊内的闲杂人等,而是袁绹爱女袁淑荷,她几乎每天都来教坊院与一众教坊伶人探讨音律,由于从小深受到父亲的艺术熏陶,所以如今二十芳龄下便已是精深乐理了。
    此时她见乐阁外有众多乐伶围观,刚开始还以为是有什么宴飨招待,可没想到却是矾楼的老鸨过来选人,这可算是稀奇事了,她矾楼坐拥多名红牌姑娘,那李师师更是近年来少有的奇女子。怎得还需到教坊来选苗子。
    “淑荷娘子,这回还有那一品斋的人过来呢。”
    “一品斋?”
    袁淑荷眉头一压,这一品斋的名头她也是有所耳闻。仅仅一个书铺……却能在短短两月里闯下如此声名,这可不是一句运气就可以解释的,好奇心下,她屏退门卫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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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
    随着最后一位的笛声风淡在阁楼内,苏进放下了手中的笔,捏着鼻梁骨思索起来。整个过程不出意料,没有一个能把原曲的味道演绎出来。不过这倒不必苛责,原本就没打算让她们现场演绎出来,这只是他拿来评测乐感的手段。虽然结果比预期还要差些,但还是有不少可供选择的苗子。他从花名册上划定了九个出来,至于剩下订契谈价的事情就交付给李媪了,他是先行一步去贺记查看新乐器的制作进展。
    “苏郎君既然有要事处置。那袁某就不做挽留了。”
    袁绹客气的与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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