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缅行纪》第八十三章北进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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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佳永打发走了那陈管事后,又叫过来了小牛子,小牛子向他汇报道:“驮队的鸦片已经交割完毕,刀玛队长带着35只卸了货的驮马,已经去到了县城边的一处骡马店里安顿下来了。现在刀玛队长正在和陈管事去那倭商会里办理一些手续,办完后就在一旁的商会钱庄里提取现银。刀巴队长化了装,一直带人跟着刀玛队长的,安全估计没有问题。”小牛子又道:他在密室里已开经通了电台,每30分钟去看一次。现有收到的电文是:周凡部长在腊戌城建好货栈后,已在返回吉祥寨的途中;大队筑路队已将公路修至了尤里密营,上次缴获的汽车也全部都用上了;黑山钢铁厂的兴建正在顺利进行;水电站又增加了一处,为5000个千瓦;拉孟从辛甘寨来电请示:驮队是否继续前进?冯政委来电:问驮队行进情况如何?陈佳永看了那一叠电报稿。又想着很多事儿,加上一晚上没睡觉,这会儿觉得脑子都快要爆炸了。他吩咐小牛子在外面支应着,就去到了密室里,在一张床上倒头就睡下了。
    陈佳永只觉得才小睡了一会儿,就被进来的小牛子推醒了。他一看表:却已是下午4点多钟了,就振起精神一溜身下了床。睡了几个小时后,他觉得脑子清醒了许多。就立即让小牛子向大队部发电报,由他口拟电文:“大队部冯政委及转各位领导:大队主力驮队已行进至辛甘、八莫一带,吉祥寨所产的百货物品等销路甚好,只因在沿途的以物易物交易中,收购到的鸦片甚多,驮队现已经在八莫找到了买主并完成了交割。驮队已经控制住了倭人开办的一个诊疗所,情况进展顺利。但诊疗所本身的情况较为复杂:开有一个地下制毒的鸦片提纯加工作坊和一个公开的西药制药厂等,并且有八莫倭人商会掺杂其中,我们目前正在酌情处理之中。八莫虽然偏远,乃属中缅靠近交界的战略要地。应属大队极力开拓之地域,能进则进,不可放弃。大队可借此派人马长期驻入经营,建议大队立刻组织人员前来接守……”
    小牛子发了近半个小时的电报,手指都敲软了。陈佳永对地笑道:“小牛子呀,我今后就让阿笙和阿萝跟你学习发报。你教会了她们,也轻松一些不是么。”
    那小牛子是孟猛的高徒,也是一个狂热的无线电爱好者。在这一行,一般的人他还真是没有放在眼里。他正声对大队长道:“阿笙和阿萝可以跟我学呀,但这可是个技术活儿的,那就要看她们的悟性如何了。”陈佳永笑道:“说你能,你那尾巴还真翘上天了,你认真教会了她们不就行了,莫不成他们还不认你这个师傅么”。二人正说笑着,一会儿,电台就收到了冯吉回电:“情况知悉,大队部正在研究。但驮队和进驻密支那的部队仍以赶往密支那为主,不能再延迟了。”
    陈佳永接电后也有些着急,他心里也在寻思着:刀玛他们这近半年走驮,除了那次遇上温沙了的联合土匪攻击外,之前和之后都没有遇上过大的事儿。主要还是他们以做生意为主,任务单一,心无旁婺,所以商路往返就比较顺当和快捷了。但是这次他和周凡带队出来,情况就变得有些复杂了:大队的主力驮队此行,已经带上了很浓厚的政治色彩:在腊戌抵御英军、去那城里开设商铺、再会德钦党人、在橄榄湾扩防、探汉人寨的铜矿、取八莫的倭人诊疗所和鸦片加工厂……这一些些,都超越了一般做生意的范畴,都是很烦人和费脑筋的事儿,但又必须尽快处理好。所以快10天了,驮队才走了一半多行程。
    陈佳永冷静了一会儿,又和冯吉在电报中交换了意见。最后一致决定:1、倭人的诊疗所必须占据。并借其诊疗所的合法外衣,建成大队在八莫的一个长期的秘密战略据点;2、刀玛和钱大勇带领80名战士立即赶往密支那;3、刀巴和拉孟带领驮队,暂在辛甘和八莫一带转运和补充物资,并配合陈佳永在诊疗所的行动;4、大队立即派杨乾坤带人到八莫组建武装据点,因为他对倭人和德钦党人打交道已经很有经验了。芒昭密营移交王二娃中队驻守。5、辛甘寨的密营补充战斗人员至100人,其中骑兵30人,作为八莫行动中的武力拱卫。
    陈佳永收发完电报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只听见门外有些响动,小牛子上去一听敲门的暗号,原来是刀巴回来了。刀巴汇报说驮队鸦片交割的事儿一切顺利,现银己由刀玛提走了。再有,诊疗所的员工6点钟就要下班回家了,陈管事在外面请示横路代理还有些啥事儿吩咐没有?陈佳永就道:“没有了,就让那些上班的人早早回家吧。”
    正在这时,柳月儿撩着裙儿快步走到了前堂。她对在那外面站着表情木呐的小牛子还有些瞧不上眼,于是就俏眼儿一瞪道:“小牛子,横路先生呢?”自视颇高的小牛子被她一哽,吞下了一口闷气,对那小丫头道:“横路先生正在里面着忙事儿呢,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先去通报一声。”说完就扭头进去了。陈佳永听到了暗号,就和刀巴赶紧出了密室。那柳月儿在岗川的办公室里见到了正在忙着的陈佳永,上前行了个礼,娇声道:“横路先生,后院的花子大娘有请您去赴宴呢。”陈佳永此时心里事儿多多,但一时又想不出理由来推辞,很是无佘,于是就只得跟着那柳月儿去到了那后院。
    陈佳永随着那柳月儿进了后院门,他先前只是在后院急匆匆进出了两次。这次进院得来,才仔细地打量起来:院子里的建筑都是由砖瓦筑成,或亭台,或回廊,错落有致,都掩映在花木丛中,十分幽静。后院很宽大,但被布置得疏密有致。院子里种着不少的树木花草,眼下已经是华夏农历的10月下旬了,但这园中的花草还是很茂密,花红叶绿,姹紫嫣红。那鹅卵石铺就的曲径通幽,两旁传来一阵阵袭人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陈佳永心想:岗川这小子也还真会享受的,在这偏远的缅北小城里却建了一个这么精致的后花园。
    那柳月儿这一天下来,已经和陈佳永他们熟络了,“横路”先生在她领了1个大洋的月例钱后,又悄悄地塞给她了一个大洋,她万分感激,使她对这位新的主子好感增加到了十分。她见陈佳永欣赏着花木,就殷勤地介绍说:“这个院子都是花子大娘亲自安排设置的,很美呢!我们平日花儿都不敢摘一朵的。而大娘的挿花还更美的。这后院平时除了岗川先生外,未经允许,任何男人都是不许跨进这后院门的。”
    说话间,柳月儿就带着陈佳永来到了后院的正房里。花子太太领着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盛装女人们,早已等候在了房门前。陈佳永与众女见过了礼后,就向那花子太太道:“我还是再去看望一下岗川君吧。”那花子心里一阵感动,就领着横路先生又去到了岗川养伤的房间里。陈佳永早已听过了刀巴的讲解:他对岗川施的是师傅密传的独门点穴法,非他莫解,而从医理上又是诊脉不出来的。那岗川能吃能睡,只要他的穴道未解,就只有像那植物人一样,一直昏迷着了。横路对岗川的“真情”关切,又赚下了花子的一串眼泪。陈佳永心道:“我这昔日的rmjf军人,现在却像一匪人,这会儿真真地又蜕变成了一大骗子了。”他见那花子梨花带雨的娇柔样儿,心中很有些不忍,但一想到华夏的宿敌倭国,狼子野心不死,屡屡犯我边境。来到这周边国家的倭人对于华夏人来说,不是对手就是死敌,朋友是少少的。于是,他又硬下了心肠。横路先生万分同情地劝导着花子太太,又掏出了手巾关切地为她擦干了眼泪,呵哄着她回到了正房。
    那花子太太不仅美貌如花,而且还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儿。她平日里虽然很少出后院,但是,她通过陈管事和前厅侍女柳月儿,一直了解着诊疗所里的事务和岗川的动向。当她知道了岗川近段时间常常借口在暗道作坊和药厂里加夜班,实则是去迎春楼里嫖妓和躲着她抽大烟吸毒的事后,心里非常气愤和焦急。岗川不仅不听她的规劝,甚至多次狠狠地毒打她,而且在床上变态地虐待折磨她,这一段时间岗川烦她避她,都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到过她的房里了。花子常常是独自一人守着空房,顾影自怜,暗自垂泪。
    花子出生在大阪的一个小职员家庭,她中学毕业后就在家里帮助母亲作家务和拿回家一些手工活儿贴补家用,贤淑而又能干,是她们那一条街上远近闻名的一枝花儿。三年多前,那岗川在缅国淘金开诊疗所发了财后,回到了大阪,用10两黄金作聘礼,娶了她。她就跟着岗川来到了八莫。温婉贤惠的花子容忍了岗川的一娶再娶和花心花肠,也忍受住了岗川在床第间对她的种种变态虐待;但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岗川逐渐染上了毒瘾。岗川对她解释道:那是他在提纯鸦片时不慎染上的,是工作需要,难以戒掉了。她就时刻担心着:他这样下去,早迟会毁掉他的事业的。这次岗川的摔伤,她并不十分难过,那是他咎由自取;她更难过和忧虑地是今后这诊疗所咋办!
    花子十分庆幸地是,从仰光来的那位横路先生,在突发的危难之中帮了诊疗所一大把。柳月儿今天已经几次来告诉了她前面诊疗所的情况,她知道了前院门诊一切正常;陈管事来后院送月例钱的时候也向她汇报了偏院的鸦片收购和收付款情况,他连声赞那横路先生办事干练果决,也很关心员工,似乎比岗川家主更胜一筹……她才渐渐地放下了心来,不由对横路先生充满了感激之情。于是,她就破例置办了酒席,和众姐妹们一起,答谢这位横路先生。同时,她也想再打探一下这位横路先生的底细。
    正房的里间,全是日式装潢和陈设,花子轻轻推开了木格门扇,躬身垂首柔声道:“尊敬的横路先生,请里面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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