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缅行纪》第六十九章农林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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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佳永和冯吉商量了工作后，他就打算去各寨巡视一遍，主题是考察各寨的农业经济情况。
    陈佳永轻装简行，一个人搭乘着客班车去到了刀猛寨。
    刀猛寨已经撤销了驻军，只有木姐弟治下的公安派出所和治安联防队维持着寨子的治安。刀猛寨位于黑山寨和吉祥寨之间，已经成为了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加上赵大雄在这里经营了多时，这里己经成了他的农业技术“试验田”了。
    刀猛寨的发展变化十分巨大，已经达到了后世21世纪初的农村小康生活水平。放眼望去：一层一层绿油油的梯田和茂密的森林，十分令人悦目。寨子的农林牧副年综合产值已达到了1000万元以上，成了一个典型的“样板寨”。
    赵大雄见陈大队长只身乘客班车前来，惊诧之余，又十分高兴。他陪同陈佳永去了寨里的生物质柴油生产中心。李三猫奉命在这里蹲点，已将各种设备运来调试和安装完备，共用去了20余吨钢材，花去了约10万大洋。现在，“生物质柴油”生产中心已经开始运作了，产出的效益也是巨大的。
    由于大队近段时期在地域上的不断扩展，生物质柴油的原材料小桐子就收集了很多，已经满足了这座生物质柴油中心生产的需要。现在，刀猛寨这套设备每天可生产出1吨左右的生物质柴油来；每天从中提纯为各种化工原料的油脂等已达600多公斤，共十几个品种，为医药、日化、精细化工提供了原材料，产品的附加值提高了60余倍。
    因此，刀猛寨子里又办起了一个日化厂、中药厂、肥料厂。生产出了50几种产品，供不应求。寨子在接纳了部分灾民后，人口已经达到了2500余人。人人有活干，孩子有书读，一派安居乐业的兴旺景象。
    在刀猛寨那3000多亩的苗圃里，20万株小桐子树苗己经长有1米多高了，之前已种植了10万多株。还有60多种经济树种如速生扬、泡桐、松树、柑橘、桃、李、杏、柚、枣、枇杷……珍稀树种如云杉、银杏、柏木、红杉、紫檀、柚木等50多个树种。
    陈佳永徜徉在苗圃里，心旷神怡。大雄道：各寨已累计伐木5万多立方米木材，用于建设，但是由于“伐一种二”的政策得到了坚决贯彻执行。各寨植树已达40余万株，三年生长后即可补回。珍稀树木禁伐，原始森林则坚决封山。虽然有大量土木工程和修筑中的公路工程，但森林植被面积任然保持在68％以上，而且布局更加合理了。特别是大队最近成立了以刀郎副大队长为首的“森林工程指挥部”，管理就更加严格和顺当了。
    在良种试验田里，大雄道：各寨的近10万斤稻种、小麦、高梁、玉米、红薯、土豆……几乎全都在刀猛寨育出，送去了各寨播种。近半年来，倘若没有刀猛寨的1万多亩土地和20多万亩林地先期育种以及大队长提供的先进育种方法，各寨要达到目前的生产量，是不可能的。
    刀猛寨肥料厂也很红火，主要是加工生产沼气池中的渣料和骨粉、豆壳类的农家有机肥。肥料的氮磷钾含量很高，每天可产5吨左右。这样的高效农家有机肥料，各寨都来抢购，供不应求。肥料的科学施用，已经使各寨的农作物产量翻了一番。
    陈佳永知道：由于扩展速度太快，赵大雄搞的的农、林产业又是属于基础产业，生产周期也较长，前期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但是，后期的回报率肯定也是长期和丰厚的。
    陈佳永好好地鼓励了一番赵大雄，他表示：在资金上对农林业一如既往地予以优先拔款和大力地扶持。
    赵大雄平时的工作以刀猛寨农技科研所为主，但时常往来于各寨之间作农业技术指导。大队就专门为他配置了一匹骡马代步，后来又为他配置了一辆手扶式拖拉机，用于在通了公路的各寨工作往返中。他就在拖拉机后面挂上一个车斗，车斗里装着他的肥料、种子、树苗什么的，驾着车走一处就现场指导和亲自试范。特别是在卡芒养殖场，他这个技术顾问不是顾而不问，而是顾问到了家的，使养殖场的种植工作受益非浅，大受员工们的欢迎。
    刀猛寨这一时还没有配派专职的寨公所主任。那主任原先是苏明扬，后来又是徐昌和周凡，现在又是由驻守黑山寨的三中队长王二娃兼任着。王二娃不太懂农林，又要忙着搞防务。实际上赵大雄就成了这刀猛寨没有正式任命的事实上的“寨主”了。
    陈佳永从寨外考察归来，看着这个自己当时打下来的寨子，如今这样兴旺，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在寨公所也就是原拉因果寨主的木楼里，还是在那张虎皮躺椅上，陈佳永又享受到了被人洗脚的待遇。
    一位穿着漂亮丝绸筒裙的美丽的傣家姑娘端着木盆前来，为他仔细地洗了脚，又按摩了过后，然后就恭敬地请他到了后堂坐下。那赵大雄却早己等在了那里。他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向陈佳永介绍道：“这位是……这是凤儿姑娘……我的……我的未婚妻地干活。”
    陈佳永听后大笑不已对大雄道：“你的未婚妻的大大地好，大大地贤惠、漂亮！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到手的？”赵大雄实话实说：“我的，不太会做吃的，她是寨公所的炊事员，是她经常为我做好吃的……她很善良，人也漂亮……然后我们就……”陈佳永接口道：“她先拴住了你的胃，然后再拴住了你的心，是吗！”
    赵大雄憨憨地笑着，那凤儿却红着脸儿羞涩地跑进了厨房，一会儿，她就接连端上了不少盘菜上桌。
    陈佳永感叹道：“那因果寨主若不是当时与黑风寨通匪，就不会身亡。还是徐昌出面厚葬了他，他也死有应得了。不知他家的妻室当时无罪开释后，现在怎么样了？”
    赵大雄道：“很好的，她们有住的，有活儿干，大家都没有歧视她们的。”
    此刻，那凤儿却满含泪水，突然就在陈佳永面前跪下了。陈佳永见状大惊，急忙叫她起身。只听那凤儿颤声道：“凤儿全家十分感激陈大队长不杀之恩！”
    一问之下，原来这凤儿就是那因果寨主的二女儿。她爸被叶晓兵的一发迫击炮弹炸死在碉楼后，母亲和她、姐姐、弟弟当时都抱了必死之心。因为她们曾亲眼见到过父亲用残酷的炮烙和背“火背兜”等极刑，当众处死了多个仇家的一家老小，对女的则更是残酷施虐，先奸后杀，十分令人恐怖。她们当时就是恐惧而又无佘地等待着这种残酷的命运降临到她们的头上。
    但是，偏崖大队没有为难她们家属，不仅免去了死罪，后来还分给了她们家一间房，一块土地。她们一家几口纺棉绩麻，下田种地，反而还有了一种解脱感和安全感。再后来，寨公所副主任徐昌因她是他的得意学生，又能写会算，寨公所又极其差人，就让她到寨公所里当上了一名勤杂兼炊事员。
    她的美丽和勤谨，特别是跟徐昌学的一手好毛笔字，还有她的美食，很快就蠃得了赵大雄的好感。于是，他们就好上了。
    陈佳永倒满了3杯酒，他对凤儿道：“家庭出身不可以选择，但生活的道路是可以自已选择的。我祝贺你们，希望能早日喝上你们的喜酒！”三人高兴地一饮而尽。
    陈佳永对凤儿道：“徐昌已经是大队的得力中层干部，你又是徐昌的得意高足，做饭实在太委曲你了，你就先在这寨公所干文秘工作吧，也让赵大雄减轻一些负担。”
    赵大雄道：“她早就是这样做的了，白天做饭搞清洁，晚上为我补习中文，又为我整理文稿，她什么都能做的。”
    陈佳永对赵大雄道：“那你为什么不汇报上来？”赵大雄道：“是凤儿不让的，她说她这样做是在为她父亲赎罪。”
    凤儿小声道：“徐先生的10多个学生都出去工作了。我也算是出来工作的。因为我爸，凤儿不敢有更高的要求。”
    陈佳永对凤儿道：“你和你父亲的罪过是两码事儿。当时，要不是徐先生感恩于你父亲而冒着杀头的危险要葬你父亲，我还不会起用他的。这人哪，就应该以‘仁德’二字为先。是人才就得到应有的岗位上去发挥作用，你当文书的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就正式上班吧。”
    凤儿自然是感激不尽。仅她的收入，每月就从炊事员的1个大洋上升到了8个大洋副小队长干部级，全家4口人的生活就更有保障了。更重要地是，大队长对她作出的工作安排，是对她和她家现在的一种认可和承认！凤儿感动不已，又满满地敬了陈佳永一大杯，她是泪水珠儿和着酒水一起喝下去的！
    陈佳永笑道：“凤儿，你的饭菜做得很好吃，把我的胃也拴住了。但是，你以后还得做饭，那是为赵大雄做。我来了一饱口福就行了。”
    凤儿破啼为笑，柔声道：“大队长只要来了，凤儿还是一定要为您洗脚捶背，给您做好吃的。”陈佳永大笑着对赵大雄道：“咱东方的女性就是这么贤淑，你找到了凤儿，真是有福气。不过，凤儿给我做好吃的可以，往后就她就专为你洗脚捶背好了。”赵大雄又憨憨地笑了，
    晚饭过后，陈佳永和赵大雄在寨公所大厅里，就各寨当前的旱季耕种、农机、农药、肥料等使用，以及农副产品的种植、养殖，林产品的开发等等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探讨。赵大雄平时话语不多，但一说到他的专业，却口若悬河，引经据典，滔滔不绝。凤儿在一旁都听呆了。陈佳永也就当是在听一堂农业课程，兴致也很高。凤儿送来了夜宵后，他们又一直聊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