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第八百五十六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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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辽战和的问题跟刘光世闹得不愉快,这回只憋着气,一声不言语。泾原帅徐成,按说是个小字辈的,可徐家大房在泾原已经三代人了,说句不好听的,就跟土皇帝一般。徐卫在,徐成这个作侄儿没话说,让干啥就干啥。现在徐卫去职,在徐成眼里,你刘光世是算哪根**毛?你把防区往我一扔,让我派兵驻守?对不住,我没那么兵!你说我泾原路在陕西诸路中兵力最强?还有统计?那你怎么不说我还正面对着辽军呢?
    刘光世可不管你两位徐家大帅有怨言,他只管抽走了部队,扔下空空的环庆路。反正防区空着,我命令也下了,不信你们敢不管。
    结果,被他算中了。不管是鄜延徐洪,还是泾原徐成,都不敢让环庆空着。防务问题没有小事,情绪归情绪,万一敌人来个趁虚而入,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于是,徐洪派部将领军进驻保安军,徐成见五叔动了,随后也派军进驻环州和定边军。叔侄两个虽然迫于无奈,只能如此,但心里,早把刘光世祖宗八辈都掏出来骂了个干净。
    刘光世闻讯后颇为得意,你两个不是徐卫一家人么?如今我作主,我叫你牛!
    环庆军南下以后,一部扎在兴元府北面的凤州,一部扎在兴元府西面的兴州。这两个地方,本来都已经驻扎着王彦两兴安抚司的部队。刘光世让王彦的部队干什么?修营房,建军寨,给新来的部队搭窝。
    王彦是个爆脾气,一听这命令就骂娘!就要冲到宣抚司去跟刘光世理论!去你妈地!我原是徐宣抚亲掌的部队,打仗都极少动用,你让我去给你盖房子?搞工程?你他娘的怎么不让环庆军自己干?怎么着?杮子捡软的捏?陕西诸路其他大帅你不敢惹,你专来欺负我是吧?直娘贼!我跟你没完!
    可好歹想着徐卫临去时对他嘱咐,说再难,你都要把部队盯住,不要出差子。于是乎,王彦忍住这口鸟气,执行命令。
    部队安顿下来,紧接着就是改组两兴安抚司。两兴安抚司的全称是“兴(元府)、兴(州)、凤(州)、洋(州)安抚司”,是当年出于战争需要,设立在“蜀口”的“预备役”部队。为的是防止战局崩坏,金军沿嘉陵江进入四川。是当年西军的最后一道防线。
    后来,战局逆转,徐卫率领西军赶走了女真人。王彦的部队也没地方可去,其他地盘兄弟部队都占满了。于是徐卫将其改组为现状,定为宣抚司直属部队。听着,好像是徐卫的嫡系亲军,其实西军都知道,紫金虎的亲军,是张宪节制的秦凤军和杨彦节制的永兴军。前者,是徐卫一手创建,根子就是当年大名府带出来的乡勇营。后者,完全是从虎儿军分出来的,其实是一脉。
    刘光世想改组有两兴安抚司,就必然要涉及到利益的冲突和考量。部队的最高长官是他,这不用说。但他毕竟是川陕长官,不可能天天跟军营里打转。得要有一个人,一个信得过的人,代替他掌握这七万部队。
    可环顾左右,竟找不出这样的人来。环庆军,最开始的大帅是王似,后来王似给革了职,改成了曲端。后来曲端又被端,才换成了刘光世。所以,环庆军的成分非常复杂,有王似的老底班,有曲端一手打造的旧部,刘光世这么些年在环庆,就愣没弄出自己的人马来。起先,为了对抗曲端旧部,他不得不借重徐卫安排到环庆来的刘锜李彦仙等人。
    可现在,这两人是不敢用了。其他敢用的,又难以担当此大任。思前想后,他又向朝廷提出了一个建议。
    这一日,宣抚司诸官到达衙门时,刘光世早早打了招呼,上午大家聚一聚,议一件要紧的事情。具体是什么事,他没有说。但张庆等人猜测,可能与两兴安抚司有关。等到王彦出现在宣抚司时,他们知道猜中了。
    为彰显正式,刘宣判特意选在宣抚司正堂上会聚诸官。自他宣判以下,参谋、参议、总领、主管机宜,乃至干办公事、准备差使、准备差遣,齐聚一堂。自然,还有两兴安抚使王彦王子才。
    因川陕宣抚司主官同时也是本地的最高军事长官,因此这升堂很有架势。文武两班分列进入,牙兵们全副武装侍立在侧。刘光世紫袍金带,大马金刀坐于帅案之后,诸官向他行礼之后,方才落座。
    这场面其实很尴尬,因为除刘光世一人外,其他人跟他都不是一路。下面的人都等着看,看他有什么把戏要耍。近来,因为涉辽事件,他与宣抚司诸幕僚表面上的那一团和气,也受到了影响。大家渐渐开始手底下见真招了。
    刘光世明白这一点,所以也不会曲意奉承,坐定之后,以他几十年军旅生涯锻炼了同来的洪亮声音道:“今日召集你等赴节堂,是有一件紧要的事相商。值事官,唱名!”
    下面诸官面面相觑,唱名?如此这般郑重其事,是作给谁看呢?值事的干办公事拿了名册一一唱过,所有宣抚司幕僚都在,独缺一位干办公事。便是那从徐家庄开始,便追随徐卫的曹干事。
    “曹干事何在?”刘光世在堂上冷声问道。
    下面一片安静,没谁搭理他。刘光世见状,也不恼,自顾言道:“本司点卯,无故迟到缺席者,按军法从事。”
    下面仍没有任何反应,因为没有谁把他的话当回事。按军法,主帅点卯,无故迟至缺席者,杖二十。曹干事虽然官职卑微,可他是徐宣抚当年从大名府带出来的旧人。论资历,本司里也不见得有几个比他高的,你倒是打给我们看看?
    刘光世说完话后,干咳两声,道出了正题:“裁撤环庆经略安抚司,是经过朝廷批复,圣上御准的。今诸事已毕,环庆帅司所辖部队也到达凤州和兴州驻扎。自今往后,便没有环庆军之谓,皆属宣抚司直辖。此前,有两兴安抚司作为宣抚司直属军司存在。为避免机构重叠,两军当合作一处。”
    “但是,两兴安抚司原有步骑三万人。倘若再加入原环庆军,将近七万兵力,已经超过陕西诸路的经略安抚司,与安抚司建制不相称。我意,撤销两兴安抚司建制,别置一司以节制统率这七万军队。为此,我已向朝廷提出建议,你等有何看法?”
    这话一出来,王彦顿时就一股怒火往脑袋上冲!先前,你让老子的两兴军去给你环庆部队修营房,建军寨,老子认了。现在是怎样?你还想撤销两兴安抚司建制,另置一司?你是没把我王某人当回事啊?你是没把徐宣抚当回事啊?
    想到这里,就要起来狂喷,张庆早盯着他。一见他想起身,便拿眼色制止。徐卫的老部队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张庆就是他的大管家。因此,张三在军上颇有声望,便是王彦这种脾气,也不得不让他三分。见张庆急使眼色,他压了满腔怒火,只把牙关紧咬。
    马子充也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当即道:“太尉要另置一司,节制这七万马步军。不知,这一司驻防何地?”
    刘光世看着他回答道:“自然是驻扎在宣抚司驻地周边,这又何必问?否则,如何叫宣抚司直辖?”
    马扩又道:“陕西诸路帅司,分驻各地,是为战事需要,所以如此。其辖下部队,莫不是驻于道路要冲,山林险要之处。这宣抚司周边,已是强军林立,宣判置七万兵力于此,这是何必?”
    刘光世当然不会说,我是想把这七万精兵控制在自己手里。他冠冕堂皇地回答道:“置司在兴元,是将这七万步骑,作为后备力量。倘若战事起,哪一路需要,便投往该处,以备不时之需。”
    “这又怪了。”马扩很像一个“打假斗士”,跟刘光世较起真来。“若说后备兵力,关中的永兴经略安抚司,陇右的秦凤经略安抚司,都是作为诸路策应存在的。太尉集七万兵力于兴元周边,除非是敌人已克关中,直逼四川,否则……”
    刘光世面不改色,问道:“否则怎样?”
    “否则,便有多此一举之嫌。”马扩并未退让。
    刘光世听了,并没有表态,又问其他人:“你们还有何看法?”
    张庆一张黑脸上,也看不出来任何表情,问道:“太尉,倘若另置一司,卑职倒很想知道这一司的建制。是增设一个经略安抚司么?”
    刘光世不多说,只两个字:“不是。”
    “如果不是增设一个经略安抚司,那恕卑职孤陋寡闻,还有什么机构能够统辖下七万精锐步骑?”张庆道。
    刘子羽此时也道:“如今金人势力,已经完全撤过黄河。河东亦在我掌控之中。跟我们接壤的,唯契丹而已。若说要防边,已有沿边三帅司。置司兴元?下官委实不解。”
    刘光世看来是被这些人逼得下不来台,好一阵没有言语,脸上的神情越发地难看。良久,他闷声道:“我意,撤销两兴安抚司建制,所部与原环庆军并作一处。改编整顿,直隶宣抚司。”
    “这么说?不是另置一司?而是直接由宣抚司节制指挥?既如此,那还要鄜延、永兴、泾原、秦凤、熙河诸路作甚?一并撤销,所部统一归宣抚司直辖节制,岂不甚便?”马扩抬起了杠子。
    刘光世听出来了,直视着马子充道:“马参谋不必玩笑,我将这七万步骑由宣抚司直辖,是作为一种威慑。以求,紧要关头,宣抚司不受任何力量左右掣肘。”他这话含沙射影,颇有些要挑事的味道在。
    昔年,徐卫还没有统率西军时,这支大宋最精锐的军队在非常之多的陋习。比如徐绍王庶两位主政陕西时,经常有大帅不遵从节制,让调兵不调兵,让出战不出战,而宣抚司本身作为一个非常设性机构,又没有自己直辖的军队,只能干瞪眼睛。
    后来,徐绍便想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从诸司抽兵组成宣抚司直辖部队。为的,就是要命的时刻,不受诸路大帅的鸟气。
    可那不知是哪一年的黄历了,刘光世旧话重提,其意,便是影射,陕西诸路是徐卫经营多年的,他不一定指挥得动。手里控制着七万精兵,紧要关头,可以不受诸帅掣肘,不让他们扯后腿。
    这里头的渊源,张庆最是清楚,因此道:“昔年,如曲端等辈,拥兵自重,畏祸避战,让宣抚司十分被动。可如今,哪还有这等狗屁的事情?卑职只看到,前线将士纷纷请缨,而本司以顾全大局为由,严令按兵不动。也没见有谁,敢违背刘宣判的钧旨。”
    “今日不会,不代表明日不会。我以帅臣身份,受朝廷任命,主管川陕军政,以前的同袍们难免有些不服的。倘若宣抚司不直辖相当兵力,万一事起,有大帅挟私怨而废公义,如之奈何?”刘光世问道。
    下面张庆马扩等都不言语,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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