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第八百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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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八百五十六章
    对于辽军突袭金肃的挑衅举动,大宋朝廷决定淡化处理。授意主政川陕的宣抚判官刘光世与契丹人交涉,敦促其撤出驻军交还城池。因西军多年以来由徐卫统率,有“便宜行事”大权在握的前提下,西军时常主动出击,而朝廷都是事后知情。秦桧为免西军有过激行动,严令刘光世约束诸路大帅,但有过激行为者,军法从事,严惩不怠!
    命令一传到陕西,诸路哗然!西军这些年来征战四方,无坚不摧,无固不破,只占便宜不吃亏。这回辽军打上门来,还将部队缴械放还,此种行动早已激起了西军的愤慨。现在朝廷居然命令西军不得有过激行动,只是让宣抚司与辽人交涉!这是什么道理?
    鄜延帅徐洪在接到命令之后,立即向刘光世抗争,指出辽人的举动形同宣战。今若不还以颜色,则外夷非但轻视西军,更会蔑视朝廷。这回一姑息,将来后患无穷!至少应当命鄜延军进攻金肃,夺回城池,报这一箭之仇,好叫契丹人晓得,大宋眼睛里不揉沙子,睚眦必报!
    刘光世身负朝廷严令,哪敢同意?他同时也知道,徐洪是徐卫的堂兄,军中绰号“赤髯虎”,资历老、战功大、地位高。所以也不敢太托大,再三向鄜延帅司解释这是朝廷的良苦用心,为了避免干戈,不使事态恶化,所以要交涉。
    徐洪哪里肯听?反复请战!刘光世见状,也有些火光。如今我是川陕长官西军统帅,你就算是徐卫的堂兄,怎么着也得给我几分面子吧?军令怎么着也还是要听吧?你这再三顶撞,不是让我下不来台么?一怒之下,下严令给鄜延经略安抚司,有敢再言请战,擅自行动者,以违背节制论处!
    命令到了延安,鄜延将士群情激愤。但你愤归愤,刘太尉眼下是西军最高长官,倘若动起真格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徐洪无奈之下,不再进言。但仍令鄜延军提高警惕,密切关注辽军动向。
    为了尽快平息事态,将这件麻烦了结了。刘光世委托宣抚司参谋军事马扩“重操旧业”,再次作为川陕方面的使者前往兴庆府面见萧朵鲁不,就辽军进攻金肃一事交涉,要求萧朵鲁不交还土地城池,以及所缴武器装备。
    马扩虽然是专业搞“外交”的,但是朝廷的行为已经这件事情定下了调。没有武力威胁在后头,怎么搞外交?我就算去了兴庆府,萧朵鲁不也不会把我当瓣蒜!于是,以身体原因为借口,婉拒差遣。
    刘光世一见,也不敢用强。马扩是徐卫的旧班底,无论在军中还是在宣抚司都有相当声望。他既不去,那就罢了,刘子羽去总行吧?哪知,刘彦修同样一堆借口,也拒绝出使兴庆。这两个不去,那张庆和吴拱就更消说了。
    刘光世此时才发现,宣抚司一摊子人,他根本指挥不动!平日里无事时倒是一团和气,真事到临头了,谁也不买他的账!但朝廷派下来的任务,不完成不行,拖延不办也不行。实在没办法,他只能找不属于徐卫系统的官员。
    找来找去,还真没有!宣抚司上上下下,哪个不是徐卫栽培提拔起来的?徐卫不在,这些人都唯张、马、刘、吴马首是瞻,你叫谁都不好使。无奈,刘光世盯止了兴元知府。这兴元知府,原来是成都知府,因他在成都时常与徐卫唱反调,紫金虎一怒之下,将兴元知府与成都知府对调,将他弄到自己身边来,我叫你不老实!
    此人不属于徐卫一党,刘光世跟他一接洽,他立马同意。交待了一下知府衙门的公务,立即就北上夏境,前去与萧朵鲁不交涉。你道这兴元知府为什么如此积极?首先,就如前面所说,他不是徐卫系统的人,本身就对徐卫不满,现在刘光世来了,他自然是持支持态度的;其次,他任兴元知府,与徐卫在一城设衙理事。时常看到辽人的使者到兴元府来,对川陕方面是十分客气的。便以为自己去,辽人也会以礼相待,不敢造次。
    于是出了边境,向驻扎在边界上的辽军通报了相关情况,一路向兴庆府行进。路上,只见夏境之民,不论种族,到处都在开荒生产。他也不以为意,真想着使命。到了兴庆府,昔日夏国的都城,便越发有轻慢之意。为何?他原在成都任职,天府之国的繁荣富庶提高了他的眼界,哪怕后来到了兴元,那也是大城市。现在一看兴庆府,还是原来夏国的都城,居然就这副模样?城不大,房不高,街市又窄又脏又乱,百姓个个蓬头垢面,人不人,鬼不鬼,实在不堪。
    萧朵鲁不闻听有川陕使者来到,也不敢大意,毕竟徐卫虽然去职了,但他的余威仍在。遂下令以礼相待,请进馆驿先住下,言明次日就相见。
    第二天,双方在萧朵鲁不的总管司衙门见了面。萧总管到过兴元几次,对徐卫那套宣持司的人马非常熟悉。不管是张浚、马扩、张庆,早已认得熟了。现在看到这位官员却眼生,请教之下,原来是兴元知府。
    得知身份之后,萧总管以为,既是兴元知府,那肯定是徐卫的心腹。不然,何以留在身边任职?于是便礼敬于他。
    那兴元知府见状,便抖出威风来。先是严厉指责辽军进攻金肃的无礼举动,声明现在宋辽虽然不是同盟关系,但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一直相安无事,何故挑起事端?后来,便提出大宋朝廷的要求,敦促契丹人交还土城城池和武器装备。
    萧朵鲁不因敬他,说以话说得比较软。指出,宋辽原是兄弟之国,金贼作乱,两国之间有些龌龊。但是,时过境迁,谁也不想提了。及至后来你们徐宣抚力主倡导,又结成同盟,一致对金。成果也很丰硕,灭亡了党项,平分其土地。只等着积蓄力量,击败女真。哪知此时,你方擅自背弃盟约,与女真人单方面议和。这已是非常无礼的举动!可你们仍嫌不足,与女真人卿卿我我,明面上,暗地里,都动作不断。
    我要取东胜、河清、金肃等地,你们徐宣抚说要。我敬重他抗金名帅,礼让三分,便叫你们取去。可你们取来,却是为了还给女真人,这不是把我们契丹人当猴儿耍么?没有这么干的!
    近来更了不得了!边境榷场,那是西夏还在时就开放的。我们契丹人入主夏境,一直与川陕保持密切的贸易往来,各取所需,互利互惠。徐宣抚曾经跟我当面说过,哪怕宋辽不再是同盟关系了,大家还是朋友,这买卖归买卖。
    但现在怎么回事?你们一夜之间,关闭所有榷场,禁绝边境贸易。这是怎么个情况?莫非是真要跟女真人搞在一起,一致来对付我大辽么?
    萧朵鲁不一通说辞,兴元知府压根没听进去。他原是四川的官员,哪知道这里头的道道?于是回应萧总管说,这些举动,都是朝廷的命令,是大宋的内政,外人不必过问。你说你当初跟徐宣抚有约,那对不住,现在他已经不是宣抚使了。如今主政川陕的是刘宣判,徐子昂原来那些,都作不得数。还是不把把话题扯远了,金肃军,你就说还,还是不还?
    一听这话,萧总管才知道会错了意。合着,你不是徐卫的人呐?那我这跟你客气半天个什么劲?
    搞清楚了这一点,萧朵鲁不就没那么客气了。问兴元知府道,你说现在主政的是什么刘宣判对吧?就是原来那环庆经略安抚使么?兴元知府说是。
    萧朵鲁不又问,就是当日将我使者乱棒打出衙门,驱逐出境那位么?兴元知府也知道这事,当下并不回应,只说那使出言无状,有辱大宋天子和朝廷,因此怎样。
    萧朵鲁不大怒!拍案怒斥道,宋辽本为兄弟,我家贼作乱,你们不帮忙就罢了,还趁火打劫!跟女真人结盟!发十万大军来攻我燕云!被我德宗皇帝一阵战败,撵到雄州乃止!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行动,实为君子所不齿!
    女真人占了辽境之后,如约跟你分燕云了么?没有吧?人家转眼就变脸,大军南下,踏得你南朝山河,支离破碎!这叫什么知道吗?这便叫自作自受!后头你们撑不住了,又来求我们要结盟。我契丹人顾全大局,再度和你们联手,哪知,小人就是小人,你们又一次背盟!生出孔孟这等圣贤的国度,竟然如此下作!你们还配称什么礼仪仁义之邦?
    如今,你居然还有脸来问我讨要金肃!告诉你!我夺了金肃还是轻的!回去告诉刘光世,如果再有任何挑衅和敌意的举动,我决不善罢甘休!
    当日,你们乱棒打出我的使者,无礼至极!但我们大辽,是尊崇孔孟,最讲仁义礼仪的,我今天不为难你,你走吧!
    那兴元知府,兴冲冲而来,满以为自己占领着道德至高点,定要说得契丹人脸红心惭,还回金肃。哪知,让萧朵鲁不一顿话,训得无地自容,哑口无言。慌乱之下,以袖遮面,狼狈而出。
    一路紧赶慢赶,跑回陕西,见了刘光世,只说辽人甚是无礼,拒绝归还,并且还语出威胁,十分可恶!刘光世虽然震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如实向朝廷上报。契丹人的态度如此强硬,我方必须得小心防备。有鉴于此,他下令鄜延、泾原、熙河三路帅司严加戒备,同时,封闭边境,禁绝往来!
    在这种当口,刘光世都还没有忘记他的嫡系部队。事态稍一缓和,他就将裁撤环庆经略安抚提上议事日程,八月,他正式下令,撤销环庆经略安抚司建制。其旧有防区,保安军和庆阳府,归划鄜延经略安抚司负责,定边军和环庆,划归泾原经略安抚司负责。其原有驻军,并不打散,整军并入由宣持司直辖的两兴安抚司。
    王彦统率的两兴安抚司原有多少人马?三万人。环庆军有多少兵力?将近四万。如今一合并,七万人马全部归宣抚司直接节制,也就是说,归刘光世亲自统率,占西军总兵力的四分之一。要知道,西军正规军,也不过就二十七万步骑。
    而且,两兴安抚司,就设在兴元府,归宣抚司直接管辖。王彦,又是徐卫的老部下,所以他的部队不管兵员素质还是武器装备上来讲,都跟其他经略安抚司的精锐部队一般无二,比环庆军只好不差。
    刘光世这一手,就想掌控七万精兵,徐卫的算盘都不一定打得有这么精。
    此事一出,又惹恼了鄜延和泾原两位大帅。鄜延经略安抚司和泾原经略安抚司,在宋代陕西历史上来说,一直都是较大的两个帅司。其防区面积和防守范围本来就宽,你现在把环庆军抽走,把防区划给他们,而他们的兵力并没有增长,所以就必然增加鄜延和泾原两司的压力,必然就要迫使他们分散兵力,承担更大的责任。
    鄜延帅徐洪,此前已经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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