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第一姝》正文卷第212章容貌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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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钰那日见过阮思后便上京赴任了。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
    林泉郡很快来了一位新郡守,阮思听晏瀛洲说,那是一个正直清廉的官员。
    阮思以为,这辈子她都会留在林泉郡,和晏瀛洲厮守终生。
    晏瀛洲再未提过京城的事。
    什么啸山虎,不留佛,什么先叛王,都只是一场虚妄的梦。
    虽然洪绫走了,她偶尔会想起她的好友,但她心甘情愿和晏瀛洲留在这个地方。
    晏瀛洲像往常那样,早出晚归,不时买些零嘴回来给她。
    她怡然自得,只觉得就这样也很好。
    窦一鸣几次暗示她,想求她将金铃儿许配给他。
    但金铃儿一直不肯点头,嫌弃窦一鸣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
    每次阮思提起此事,她都撇嘴道:“小姐,要我嫁给那个臭小子,还不如找只猴儿和我拴在一起。”
    窦一鸣只好每天变着花样哄金铃儿开心。
    金铃儿却说:“银瓶儿都还没嫁人,我急什么呢?”
    银瓶儿也拿两人开玩笑,对阮思说:“赶紧把这个小蹄子嫁出去,省得她每天口无遮拦乱说话。”
    阮思寻思着,差不多该找媒人替她俩相看相看了。
    这辈子,她们主仆三人就在林泉郡过这样简单的日子也好。
    虽然沈浮走了,但枫客园依然日进斗金,门庭若市。
    岑吟全权放手让阮思打理园子,分了大半的收益给她,每个月少说也有七八十两银子。
    家中日常开销都由晏瀛洲一力承担。
    她攒下不少银子,和晏瀛洲开玩笑说,想在林泉郡开个扬威镖局分号。
    晏瀛洲只说,要他给她当镖师尽管开口。
    阮思念着祝东颜产期将近,往清河县去了封信,说是自己那份酒坊收益归给祝东颜。
    祝东颜不依,回信说,再过一个多月她便要临盆了,想请阮思回来看看侄儿。
    他们离开清河县已有大半年。
    阮思想着,是该陪晏瀛洲回去探望奶奶和兄嫂了。
    不过,她还有些放心不下卫长声。
    虽然红叶娘子献舞当晚,卫长声不告而别,连夜返回扬威镖局去了。
    但她娘柳氏给她写信,询问前些日子是不是出事了。
    卫长声押镖时,不慎中了盗匪埋伏,虽然勉力保下了镖银,但他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阮堂英纳闷,不应该啊,那么明显的破绽,臭小子这回没看出来?
    柳氏这才写信给阮思,阮思自然心知肚明。
    这段日子,阮堂英不准他去押镖,留他在镖局里好生休养。
    阮思心中不安,总觉得事情还没结束。
    果然,没过几天的夜晚,枫客园的下人连夜赶来通传,说是园子里出事了。
    下了一整夜的雪,路上积雪不浅。
    晏瀛洲命人用布条裹住马蹄,陪阮思一起骑快马赶过去。
    园子里一片狼藉。
    阮思赶到时,闹事的富家子弟已经逃走了。
    卫长声抱着一口长剑,失魂落魄地坐在雪地里。
    “师兄?”
    她走到他身边,伸手推了推他的肩,他却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
    他的头上肩上都堆了一层薄雪。
    晏瀛洲深深看了他一眼,吩咐下人取件斗篷来。
    “乔乔,你先进去。”
    他留下来陪着卫长声,阮思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出事的大堂里。
    堂上的桌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沈浮特意挑的画卷被人扯下,上面覆了好几个脚印。
    刚才,这里似乎发生过剧烈的争执。
    她停住脚步,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看到一串鲜艳的血迹洒了一地。
    红衣美人捂着左侧脸,回头定定地看着她。
    “红叶?”
    阮思惊呼一声,抢步上前,只见鲜红的血从她的指缝间汩汩流出。
    红叶娘子的脸色苍白,但她微笑道:“已经有人去请大夫了。”
    “你的脸?”
    她缓缓松开手,脸上赫然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伤口往外翻,透出粉红的嫩肉,不断往外冒着鲜血。
    但她的神情轻松,好似从什么沉重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了一样。
    红叶轻声道:“我自己划的。”
    说着,她指了指脚边的碎瓷片说:“我打碎了一只茶杯,随手拾了块瓷片划的。”
    阮思双腿发软,只觉得那道伤口一定疼得厉害。
    “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是闹事的人还在,她恐怕会为了红叶捅那人几刀。
    门外,下人急匆匆地引了个大夫进来。
    “当家的,大夫来了。”
    阮思忙退到一边,大夫也被红叶脸上的口子骇了一跳。
    他一面仔细检查伤口,一面惋惜地叹气道:“可惜了啊,这位姑娘的脸怕是要毁了。”
    红叶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对阮思说道:“你先出去吧,免得沾了血气。”
    她沉着脸,将那下人叫到门口。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人赶紧将今晚发生的那一幕据实相告。
    原来,今晚曹家的公子和几个酒肉朋友一同过来饮酒作乐。
    他们酒酣耳热之际,执意要让弹琵琶的乐伎陪酒。
    红叶娘子出来为那个乐伎解围,反倒遭了那几个纨绔子弟的调戏。
    曹公子带头起哄,非要红叶娘子摘了面纱陪他们喝酒。
    红叶娘子自然不肯,推说是已起誓过,以后不在人前摘下面纱。
    他们一贯放浪,见红叶推脱,觉得失了面子,酒劲一上来更不肯罢休。
    虽然傅家安插了不少好手待在园子里,但他们知道曹家和傅家多有生意往来,不敢贸然动手。
    下人好言相劝,被几个醉酒的公子哥打了。
    拉扯间,有人动手非礼红叶,卫长声闯进大堂,打飞调戏她的人。
    红叶非要逼卫长声走,但卫长声气不过,当场和人打起来,差点拔剑相向。
    最后,红叶摔了一只茶杯,用碎片划破自己的脸。
    下人想起那一幕,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道:“谁也没曾想,红叶娘子她竟对自己都那么狠。”
    难怪卫长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阮思问道:“后来呢?”
    “那几个富家子弟酒醒了一半,被卫公子吓跑了。红叶娘子跟卫公子说、说……”
    “说什么了?”她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说,她的脸也毁了,以后没人会多看她一眼,求卫公子以后不要再来纠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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