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扰人》第九章隐忍的施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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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说DT集团日本分部的主控机台，不应该放的这么机密吧？这是在防谁呢？又有什么可防的呢？”胡子大黑客Ｍ像是在努力理清自己的思路。…还是这样吧，用你手机连接最近一台电脑，我先看看他们这内网是哪种架构，说不定能定位到主服务器地址，到时通知你。至于你说的那个大洞嘛，拿出点冒险精神呗！你们中国不是有句俗语，‘不入虎穴，不得虎子’？”
    我听后不禁暗想，大哥看来你的汉语还有的学了！不过确如此言，馍到嘴边，不得不吃。我又抬眼看了一下捆着的中村，没有什么异样，害怕的神色消失了，只是冷眼看着我们。
    到这一步就别客气啦，还是我先下去吧！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吱乱响，随着脚步向下，一股潮湿的霉味隐隐钻了过来。不知是自燃灯还是什么的，本来漆黑的道路每隔几步闪起了一处小的亮光。我关上本来已打开的手电，回头看到梗梗夹着中村，紧跟在我后面。而他的嘴已经没有再被塞着了。
    “我日本话说不利索，你告诉他，给我们当当参谋，要是把他自己放在上面，大家都不放心。让他随便耍花样吧，看我拳头快还是他脑子快!”梗梗有些恶狠狠的说道。
    我只是试探性的问中村，我们所在的是哪里，他以前有没有来过？
    “唉…你们应该知道，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金银珠宝，就是些老古董啦。这个地道我从没听人说过，里面会有什么，就更加不知道了。小伙子你们还都年轻，可别走错路啊！”中村战战兢兢的答道。
    “用不着你说，我看问你也是白问，还是让你在前面给我们趟趟道吧！”梗梗不由分说，推了他一把。我们又不是土匪，中村同志到目前为止还待我们不错，我总觉得还是不要为难他。
    脚落到实地，隐隐约约能看到，前面是一段高约两米的狭窄甬道，地面由砖石拼砌而成。两侧的墙上都绘有人形，那微弱的亮光来自于画像上一双双通红的眼睛。空气中依然尘土飞扬，这里显然是很久没有人走动过了。
    左手边第一幅，画的是位一身白色戎装的女将，右手持剑，左手问天。由于两眼通红，使得面目显得难以辨认，诡谲的场景使得我们又都不敢细看。
    我问梗梗，“这个十分违反常规，难道伊达那个时代是女尊男卑的么？”
    “没听说过，不过你别忘了，也许这是最后一幅呢，我们所在的只是出口吧！”梗梗的话点醒了我，我唯唯诺诺的回应着。于是我们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和它相对的，也就是右手边的第一幅壁画，却都不禁大吃一惊！
    我觉得这幅画里描绘的物体，应该只有两三成有那么依稀具备人的特征：传统的日式恐怖片中的超长发造型，在面部的位置透出两道红光，双手张开做托天式，两腿大开，似舞似狂。但并没有那种显著的邪气，形神给人以端然可敬之感。
    “这个我可知道了，相当于日本的欢喜佛吧，是鼓励男欢女爱的天照大神。”梗梗笑了起来—这个我倒觉得有可能，只是无法确认，也不知这两幅图画是在预示着什么？
    往前方未知的黑暗中紧走了几步，我倒很好奇，这第三个还会是一幅画吗？“哎呀!”中村突然发一声喊，吓了我一大跳，眼一花只见左面墙上冷不防有什么东西向我打来！饶是我赶紧向右边一闪身，左胳膊还是狠狠的挨了一下。若不是中村的喊叫让我加了小心，猛的向这下非把我给干残废了不可。“砰”的一声，我这一闪身不知碰到了什么，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地摔碎了。
    倏的一下，一种寒彻骨髓的凉意以极快的速度从脚底直贯脑后，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到身后的梗梗那张完全扭曲的脸孔上，同样是写满了震精不已。
    此时的中村脸上满是虔诚肃穆，他开始低沉的讲述，就像是一个布道者，在思绪上早已回到了过去……
    “你们所称的‘独眼龙’是十七代的家督，早在幼年时他的守护人成实就告诉他，他乃是月魔王转世。实际上日本的幼主导师常常这样教导小孩子，为了加强他们幼小的自信心吧。不过对此深信不已的小梵天丸坚忍努力，不负众望，为光大伊达一脉而创下不朽基业。然而在征战不停杀伐不断之余，他心中始终念念不忘的，是成为月魔这一节。你们知道伊达在当时是极为前卫的革新派，对所谓西洋八宝什么转心螺丝都十分感兴趣。其实他广揽贤士，积极推广来自西方的先进技术，同时大力发展和国外的贸易这些，都只是幌子罢了。真正的目的，是探求变成月魔的途径。
    “过程并不顺利，事实上直到伊达仙逝前半年，从一位来自英格兰的传教士那里，他才知悉详尽的方法。其时饱经世故的老伊达已然身染沉疴，心灰意冷之下，甚至对此事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在谱代家臣的强烈坚持下，伊达开始了自己重生往复的努力。
    “沐浴更衣、丹药符咒、占星排列、升坛做法！伊达也在期待着神奇的变化，最后的希冀伴随着他走向了生命的终点。落在谱代家臣身上的重任，就是要见证伊达先主以魔神的姿态重回人世！
    “现在你们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谁了，现在说出来也已无妨，我是甲贺流伊东派第十四代传人。看你们对日本忍流史也算一知半解的样子，也该知道我们这个流派是很擅长易容改扮、卧底潜伏之术的吧。从九代先师应主公之命，调查伊达图谋成为月魔之事，如今已近二百年。而我在此调查守候，自受托之始行忠主之事，也已有近五十年了。
    “线索很渺茫，先师被告知说辗转回生之术是失传极久了的，而且彼时伊达驾鹤多年，葬身之地已毫无痕迹可循。”
    正听得中村在这愁肠百转的诉说，我突然隐隐感觉脚下的地面在颤抖，甬道两旁墙面上，有砖石在扑扑簌簌的往下掉。“但不知何时，我开始强烈的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已经和这逝去的伊达紧紧的绑在一块了。
    “我四五十年的经验，还是能够看出，你们两个来这里并不是什么单纯的求学之类。城前城后的来回转悠，很明显跟我一样，是在找什么东西吧。也许算是我心念一动，和你们一起吃早饭，出主意带你们游若松，甚至被活捉为“人质”……
    中村的叙述中，满是古日语的生僻用法，抑或是伊东忍者的黑话切口，听得我十分别扭，半知半解的。
    “刚才那次魂闪，不敢说先主的愿望已经达成，但我突然感觉像是了了一桩心愿似的。五十年了，作为忍者的使命也总该有终结的一天那。
    “一定是我的脑筋太死板，这么多年都没有觅得什么蛛丝马迹，说不定你们年轻人，凭着一股子冲劲，能有什么特别发现？
    “这就是宿命吧！先师跟我说过，作为忍者，使命感没有了，那他的生命就会结束。几年前我还不懂的，如今终于想通了。即使是现在，我也不敢说，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忍者……
    “这个具足像后面的机关，我是知道的。甚至这个甬道，两三年前我自己还曾独自进来过，并没有任何异象。献祭，我也曾试过，已经有三个人的鲜血崩洒在这里了。切断喉管空空的声音，嘿嘿，还总在我耳边回响着那。今年是忍历注定的大灾年，而你们，想来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壁上的画像既然双眼变红，你们还是快点回应它们的召唤吧！魔之伊达，快现身吧！”
    中村真的要施展召唤术了吗？我这一惊可是吃的非同小可。至于他会不会这法术，我可没胆打赌。看他似癫似狂的样子，我不由得十分担心我和梗梗两个会被他随时宰了当供品喂人。人家好歹也是个忍者，我们还是快逃的好，不过话说都被我们两个摆布成那样了，他也真够能忍的。
    这时大地的颤抖已经十分剧烈，像有一双手在以最大的力量来回推送着一架秋千。我们就好像秋千中无助的孩童，极度慌张又不知所措。为今之计，只有先逃到地面上，不然保不齐我们两个就在这里给伊达老儿陪葬啦。
    “快走，要塌啦！”梗梗喊着，一把拽住我的手，往下来时的甬道口跑去。我看着身边各种画像上忽闪着的一双双红眼，一下子觉得意识开始有点迷糊，眼睛看不清楚东西，腿脚都发软了，真就是想这样躺下去休息一会……
    不行！难道是这地下甬道里的神灵还是冤魂想要我留下？可别，老子可没空和你们搞三搞四！想到这我打一激灵，强打精神右手猛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眨了眨眼，昏沉感顿时稍减。原来在没有看那些红眼的时候，我还能基本保持正常，那其中不知蕴含着什么力量……
    “别看墙上的眼睛！”看到前面一面跑着、一面左顾右盼的梗梗速度忽然慢了下来，我使劲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这回换到是我揪着他夺路而逃了。巨大的砖石块，不断落下来，我们左闪右突，这时节谁都没把握能够逃出生天。唉，我俩平时都是懒惰成性，除了在电脑上格斗或卷球，极少锻炼，哪里还躲得开这许多，不多时就头破血流各种挂花。眼看着甬道口已被滚木石块封死，我绝望的想，难不成我们真的要被活埋在这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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