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扰人》第六章出发,目标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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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到会客室，面前是一位气质优雅的中年女人，我应该没有见过，但却觉得依稀有些似曾相识。
    “你是林航吧？我是李韵子的妈妈，我姓沈。”说着就非常亲热的握住了我的手。一下子被一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女性这么套着近乎，我当时就不自然起来，感觉脸上有些发热。
    “沈女士您好，好多天没看见李韵子了，她好吗？”我只好故作淡定，和她寒暄起来。怪不得会觉得眼熟，母女俩长得真像。记得李韵子提过，她是育人子弟的老师吧。
    “她很好，上个星期已经回德国了。真的感谢你们，健康、活泼，乐观又向上的李韵子又回来了。唉，前段时间，她那么消沉，整天都没有笑容，我这个当妈的实在是太担心了，看来是你们把她的心结打开了。”
    “哈哈，那敢情好，您也知道，和我们集团合作过的客户，还几乎没有不满意的。”这种公司的套话，我应对起来都不需要思考。
    “我们做母亲的，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的、开开心心的生活，就比什么都好。虽然韵子天赋很高，我其实心里面从没有要求，她一定要取得什么了不起的成就，而给她施加压力。唉，孩子心重，可能随我。是你们把开朗快乐的韵子又还给了我。没别的意思，这个……”她说着，又握住了我的右手，我分明感到有东西塞到了手里。
    “真的没什么，只是表示我们的一点心意。”沈女士本略有些润湿的眼角又展现出笑意。我看着手里的红纸包，莫名惊诧，突然想到可能是一份利是，娘的我从小到大还没被送过礼呢，一下就觉得自己好像轻了十斤。
    必须假意推辞一下，“沈姐，原谅我这么叫哈，您本来就看起来没比我大多少嘛，哈哈，这怎么敢，快拿回去，快拿回去，公司是有规定的……”
    沈女士嗔笑道“小林啊，一点小意思而已，这还能是受贿吗？说不定，姐以后还有事情求你呢？我还有事，再联系你啦！”说罢飘然而去。
    我掂量了一下分量，嗬，颇为压手，这份礼看也不小啊，人多眼杂，事不宜迟，先揣在兜里再说。老子为集团鞠躬尽力，捞点外快也未为不可吧？
    下班回家后我偷摸数了数，三千！沈姐太敞亮了！功劳大家都有份，我当然没有独吞，咱是那样的人吗？虽然钱没有分，但事后我还是经常请赵沅思、、还有公司里的其他铁杆同事吃饭来着，其间梗梗经常要求作陪，我也无可奈何。至于原本其实怀有私心，功劳最大的技术精英Ｍ，因为远隔重洋，一时无法推杯换盏。但我可常有向李韵子隆重推介他，不过舞美女老是借口排练繁忙，似乎对胡子情圣不太感冒吧……
    现在想起来，公司说我收受客户财物，不知是不是指这件事呢，当时就只有我在场啊，是谁打的小报告？被公司知道了呢？
    从川菜馆出来，天色已晚。我们三个无精打采的各怀心事，各回自家。一进家门，我就感到气氛十分压抑，老爸老妈都是紧锁双眉，愁容满面。看来什么都包不住了，我只好主动把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委和盘托出，包括集团的处分和警察的盘问。
    “这两天咱家真是走背字，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我早叫你不管做事还是做人要小心点，别乱整别乱整，你小子总是不听！”看到老爸真生气了，我只好低头不语。事到如今，想到可能会被关小黑屋，我可真是六神无主了。
    “明天我去找个律师问问，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因为忐忑不安，我一夜没睡好，整晚都在烙煎饼中度过。
    突然没有了工作寄托，我的生活节奏一下子就放慢下来了。为了避免牵连赵沅思，我已有好多天没联系过她，有什么事还是等我身上的麻烦没了时再说。梗梗问我有什么打算，我回答不上来。在DT集团工作惯了，突然不用查资料，不用面对客户，好难适应啊。
    我的家境一般，没和什么显赫的皇亲国戚沾亲带故。集团对我的指控，没有任何人能帮得上忙。老爸告诉我，他跟律师申请了法律援助，该律师帮他分析了案情，还和“有渠道”的人，找原告DT集团的代理大律师，得知他们掌握的关于我的证据很充分，打官司是必输无疑，劝我们还是不要用鸡蛋碰石头了。DT集团方面说为我的前途着想，甚至向警方求情，只要我赔偿他们经济上的损失四万块，就既往不咎了。
    我很纳闷，这个数额是怎么算出来的，又是由谁提出来的。还像斗鸡一样表示要坚决和他们斗争到底，官司我打定了，即使这笔钱全交律师费也绝对不赔！但后来老爸老妈都劝我，听律师的，别惹不必要的麻烦啦。就连梗梗也说，花钱消灾吧，你以为里面的日子那么好过吗？沉吟良久之后，我长叹一声，无言无语了。
    浑浑噩噩间，一个月很快过去了，成天我只办两件事：吃、睡。看着飞速翻过的日历，我忽然意识到，目前这种状态，正是那些想看我笑话的家伙要的。难不成我就这么完了？还是出门散散心吧，这天傍晚，骑上山地车，我开始缓慢的穿梭在城市的夜色中。形色匆匆的人流从面前浮掠而过，每个苍白的面孔，似都忙于生计，不敢懈怠下来。夜风吹拂过我的面颊，精神为之一凛，昏沉的脑筋又转动起来了。你们这些想要打垮我的人！做梦去吧！谁让我失去多少，我只会从他那拿回更多！
    DT集团将我扫地出门，是立即执行的，连任何存放在公司的物品，都没能拿回。而我之前受梦境真实系统启发，无论是Ｍ发给我的改良代码、或是自己开发的改良程序等都是存在集团的内网里的，那也都是我的努力、我的心血，怎么能白白的被人侵占或是像垃圾一样丢掉。甚至包括那段凭空出现的神秘代码，王群没有征兆的突然自杀……这些在我脑中萦绕不散的谜团，我都希望能够找到答案，算作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吧。我也想过求赵沅思，让她给想办法拷贝出来，但是顾虑到现在仍是非常时期，关联到我的所有往来信息，恐怕真都受到了严密监视，万一牵连到她就麻烦了，故而只好作罢。
    为今之计，还是自己动手，走自己的路线，想办法把这些从DT集团“拿”出来。打虎亲兄弟，我问梗梗，敢不敢跟着我一起干？老小子没犹豫，“敢！怎么不敢？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不过各种保安，门禁系统你怎么办？想过没？”
    本着尊重自由黑客的精神，我把自己受到的不公对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大胡子Ｍ，不知是否由于同病相怜，Ｍ对我的处境表示遗憾之余，同意了做我的远程技术顾问，并会即时解决我在拿取资料时出现的技术难题。哈，真是如虎添翼。
    如果从兴州总部下手，似乎比较麻烦，恐怕很容易就会和我扯上关系。我希望能选择一个比较熟悉，而且保安措施松懈一点的最好。对了，位于日本东北的福岛分部！
    我曾在DT集团的内网资料中了解到，多年前一次大海啸，冲垮了福岛县的绝大部分建筑，包括建在福岛的核反应堆，当时出现了重大的核泄漏事故，据说辐射尘都扩散到了隔海相望的大连。没过多久，岛上居民几乎全被疏散，所有的建筑设施包括工业区、居民区全部荒废。福岛从此满目疮痍，同时该处地皮价格迅速跌的一钱不值。也就是在那时不久，DT集团地产部日本分公司斥巨资在福岛地区购买了大片土地。这当时被看做是极具前瞻性的举动，集团多位专家认为世界经济特别是日本经济，总是要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这么多年过来了，很显然他们当初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在惨淡经营了许久，更换了N任分公司社长后，DT集团对福岛分部也开始兴味索然了。两个月前，福岛分部被要求裁员300人，占到了全部工作人员的三分之一。这么看来，福岛分部必然是军心涣散，人心思变的了。
    我把想法和梗梗唠了唠，也想请他帮忙分析分析，这几天就做好动身出发的准备。随身衣物、移动终端就是我们的一切，其他就靠随遇而安好了吧。我跟老爸老妈说，单纯的就是想出去换换心情，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他们老两位看我情绪好转多了，也跟着高兴，当然同意了。
    我和梗梗乘坐机票大幅优惠的红眼航班抵达了福岛。旅游业的不景气，让各大飞日本的航班都推出空前的打折力度吸引游客。饶是如此，我们的盘缠也在买完机票以后所剩无几。
    身边福岛的街景，和我们印象中的，很不一样。由于多年来强硬的军国主义政策和美帝国主义的坚决压榨，日本的经济终于他妈的垮掉了。以前在各种媒体里见识到的，像不夜城银座那样繁华熙攘的大都会景象，已完全不复存在。无论怎样，还是先找到一个落脚点，再谈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