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前传》施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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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吧?」
    秦会之已经用脚步丈量过,当下说道:「庭院南北宽十丈,东西宽十二丈,如果加上一丈高的棚子,能盛放粮食近十万石。」
    再加上周围的房舍,满打满算能盛放二十万石,虽然简陋得不像粮仓,但自己只是找地方堆放粮食,又不打算长期仓储,这里也尽够用了。程宗扬道:「招些民夫,把库里的粮食运出来,棚子先搭成一丈五高,留出通风的空间。就用芦席和竹子,只要能挡雨,越简单越好。」
    「从浮凌江运送粮食,只怕不好掩人耳目。」
    「这就看王团练的了。给他送笔银铢,份量要够,也不能觉得咱们是好宰的肥羊,让他照应一些。」
    秦会之笑道:「这个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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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宗扬与秦会之查看了县衙周围的环境,规划了要修整的道路和库房,第二天才返回筠州。
    「昨天收了二百石粮食,还是城南一个大户,派管家送来一百多石。」祁远面有忧色地说道。这个数量虽然不少,但离家主的目标差得太远。
    程宗扬笑道:「这才是第一天,不用急。老四,眼看就要过年了,有什么打算?」
    祁远道:「就咱们几个人,我去弄口肥羊,买些年糕、点心。里头再挂几盏灯笼,喜气一些,也尽够了。」
    程宗扬摸著下巴道:「是不是简单了点儿?」
    祁远笑道:「再每人封一个大红包,就丰厚得紧了。」
    程宗扬大笑起来,「好你个老四!把铺里几个夥计,都列出名单来,按筠州的行市加一倍。至於咱们几个,喂,老四,我记得你还是股东吧?」
    「那是,我和吴大刀占了半成多呢。」
    「一成。」程宗扬道:「小魏那份算你们的。」
    祁远不再言语,过了会儿才道:「老秦,雪隼团两位,还有林先生。封多少的红包合适?」
    「每人一百银铢。」程宗扬张开手臂,作了几个体cāo动作,然後道:「其实我还有个想法,不过要辛苦你了。」
    「我天生的劳碌命,有什么辛苦的。程头儿,你说,我记著。」
    程宗扬道:「听说城外还有民夫没有著落?」
    「足有两三千人,都在常平仓一带聚著。」
    「我有个打算,设个粥棚,施粥。」
    祁远眼睛一亮,「这可是个积德的好事!我来干!」
    「问题是得多少粮食?我怕施到一半不够了,丢了咱们商行的面子。」
    「施粥当然不能敞开了吃,每人每天两顿,有一斤半便够了。两三千民夫,再加上城中无钱的穷人,就说有四千人,一天是六千斤粮食,合五十石,除夕开始到初五,六天一共是三百石。每人每天两个钱的菜蔬,算下来要五百银铢。」
    「那就设到十五。最多也就是一千石的粮食,菜金按两千银铢。」
    「成!」祁远道:「搭粥棚的事不用cāo心,我去说一声,一两个时辰就搭起来了,我先去叫几个人准备粮食。」
    祁远兴冲冲往外走。孙益轩领著两个小厮,提了几只食盒进来。
    孙益轩是云家在筠州布的暗桩,明面上不好多打交道,这次说的事是王团练初七要在家中请客,已经派了请帖。
    孙益轩道:「王团练这人,手伸得太长,每年三节两诞,都少不了让城里的商户孝敬。」
    「给多少合适?」
    「一般是一百银铢。」
    「一年五次,就是五百。城中商户起码有几百户吧,王团练这比做生意捞得还狠啊。」
    「他手下有乡兵,又是官场的人,在筠州没人敢惹。被他勒索几个,大夥儿也只当求个平安。」孙益轩道:「况且他手伸这么长,有些事情也好办。」
    程宗扬想了想,「我不能在这儿待太久,让店铺的祁掌柜代我去吧。」
    「行。」孙益轩道:「请转告祁掌柜,初七一早,城南王团练的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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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便是除夕。筠州城南,一连十余座圆形的大仓沿著浮凌江一字排开,便是筠州城的常平仓了。
    为了往前方输送粮食,宋国运用的民夫不下二十万人,大部分都由各地官员调集,服完劳役就带著口粮各自返回。但二十万人里面,免不了有些因为各种原因滞留在筠州,无法返乡。这些民夫缺衣少食,当地官员虽然想尽办法赈济,但现有的人手既要维护城中的秩序,又要支应前线各种物资,实在也顾不了许多。
    大清早滞留的民夫就聚集在江边,希望有运气到城中打份短工,赚得一天的衣食。但时近新年,各处商铺都陆续关门休业,城中居民各自忙著过年,这份希望也渺茫得紧。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一个管家模样的瘦削汉子骑著一匹大青走骡过来,扯开喉咙道:「有干活的,过来几个!」
    人群一下围了过去,七嘴八舌说道:「老爷,要几个人使?给多少工钱?」
    「一文钱都不给!」祁远道:「程家少爷要在这里施粥,找几个热心的,搭处粥棚。」
    人群沉默片刻,然後爆发出一片叫好声。几十名汉子立刻出来,清出一片场地,拆了各人住的芦棚,七手八脚搭起一处粥棚。
    接著几名前几rì被招募去的民夫扛著盛满粮食的蒲包过来,祁远从民夫中挑了几个老成持重的,在棚前支起大锅。这边已经有人拾了柴火,汲了水,冯源也跟来凑热闹,见状不禁技痒,露了手隔空取火的功夫,所幸这次没出丑,把围观的众人给狠狠震了一把,连同行的林清浦也赞不绝口。
    那位姓祁的管家看起来不像善类,却是一副热心肠。他前後照应著,让人一通大火把水烧开,然後扯开蒲包,将白灿灿的大米倒入锅中,一边熬著粥,一边摆开桌案,将做好的菜蔬一盆盆抬过来,虽然都是白水煮成,缺酱少料,但贫寒人家平常吃用也不过如此,顿时又是一片欢声,连帮忙干活的那些民夫也大有面子。
    民众越聚越多,这几千民夫不乏精壮有力的汉子,一旦踩踏起来,便酿成大祸。祁远先叫人把没开过的蒲包堆起来,让众人都看到粮食充足,不用争抢,然後让众人按各州县分好,老弱在前,精壮在後。等粥米煮熟,祁远亲自掌勺,每人一碗粥,一勺菜,公平分配。冯源好凑热闹,林清浦也没什么架子,三人一起前後奔忙,顺顺利利把施粥地事办了下来。
    那些民夫感激不尽,交头接耳都在说:「程公子施粥,祁大管家掌勺,善心人有好报啊!」
    这边正闹轰轰的施粥,恰逢筠州知州滕甫出城探视。远远看到这一幕,滕甫驻马审视良久,然後捋著胡须对左右道:「这个姓程的倒是义商!设棚施粥也颇有章法,筠州民风淳厚,民心可用!」
    几名随行的本地官吏唯唯否否,心里却在纳闷,筠州何时出了一个姓程的大商户,不言声就设起粥棚来?
    滕甫本来想派几名衙役帮忙维护秩序,转念一想,那些差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知道会做出什么勾当?索性道:「吩咐衙门的人,施粥是善事,谁都不许打扰!交待常平仓的班头,从官库中支一百石粮食送去。让他看好仓户,小心火烛。仓里几十万石军粮,一旦失火,可不得了。」
    祁远一直忙到午後,官仓送来一百石粮食,倒把他吓了一跳。弄清原委,祁远连声道谢,又给班头塞了一小串茶水钱,让班头高高兴兴走了。
    下午程宗扬也来凑热闹,看到祁远把事情办得井井有条,民夫们多少都能吃上热粥热菜,一个个感激不尽,不由笑道:「老四,你这人情做得不坏啊。我怎么看著里面还有穿号衣的人呢?」
    祁远拍打著身上的烟灰,笑道:「那是常平仓看守的乡丁,他们守著仓房,吃得还不如咱们的大米白粥。上午还拿架子,只远远看著。中午有两个过来,我给他们盛了份稠的,这会儿就都来了。这些乡丁还行,都老老实实排队,没有仗势欺人的。说到底,也是穷苦人家出身。」
    「既然这样,从城里再送些菜来。除夕夜,让大伙敞开吃顿好的。」
    祁远答应了,又说起筠州知州派人送来粮食的事。程宗扬道:「这官儿倒不坏。」
    「可不是嘛。」祁远道:「班头来的时候我还担心。有些官府自己不施粥,还不让别人施粥,扣上一个聚众滋事的帽子就不得了。就是官府施粥,也是自己设棚子,从未见过拿来粮食给别人施粥的。」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你打听一下,如果有别的情形,索性纳了钱,这一百石粮食算咱们买的。」
    「成。我一会儿去找常平仓的班头,摸摸底细。」
    程宗扬打量了他一下,笑道:「明天再说吧。你也忙一天了,从民夫里面找几个可靠人看棚子,回去换身衣服,咱们一同去rì昌行周老板家。」
    祁远提醒道:「程头儿,不适合吧?」
    程宗扬笑道:「你放心,这位周老板是个认钱的人,财神爷要上门,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祁远也笑了起来,「这倒是。和财神爷攀上交情,这年过得也值。」
    秦会之负著手,潇潇洒洒从江边过来,说道:「常平仓後面有个河湾,地方僻静。船只也不用太大,有个七八艘,每艘能装百十石即可,都用渔船,在江上也不显眼。一趟能运千余石,一天走三四趟,便将库房清空了。」
    程宗扬点点头,「先这么做,以後量大,再想办法。」
    祁远找了看守粥棚的人手,告诉他们今晚粥棚一直开到子时,让这些流落异乡的人都守完岁再封火,然後唤上冯源和林清浦,众人一同回店铺。
    敖润大马金刀地坐在库房前守著,见到程宗扬,立刻蹿了起来。
    程宗扬道:「老敖,你这表情怎么这么古怪呢?」
    敖润过来贴在他耳边小声道:「姨nǎinǎi来了。」
    程宗扬讶道:「哪儿来的姨nǎinǎi?」
    「你那小姨,刚从江州来!」
    「死丫头!」程宗扬把手边的事一下全抛到九霄云外,大叫一声,撒腿朝後面的厢房奔去。
    小紫穿著一袭锦袄,由於是冬季,襟口和袖口镶了一道狐毛,白绒绒的狐毛衬著白玉般的面颊,就像一个精巧的玉人。她双手抱在胸前,俏生生倚在门边,唇角挑起,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程宗扬冲过去张开双臂,还没沾到小紫的身子,就惨叫一声,「哎哟!」
    小紫在他脚背上狠狠踩了一脚,程宗扬顾不上喊痛,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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