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花(清穿)》75情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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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回神的良妃,沉默片刻轻语道,“德妃。”
    无言的看着良妃,眉头微蹙,不得不说她的话确实让我震惊,可是震惊又如何?那些过往的种种能够代表什么?
    “那又如何?”神色平静的问道,眼中没有丝毫波澜,我甚至带了几许浅笑,仿佛自己不过是与良妃闲话家常。
    “娘娘,后宫之中的诡诈龌蹉,是您们一辈之间的恩恩怨怨。至于我们兄弟之间的是是非非,自有我们的解决之道,我不想将上一辈的纠葛再牵扯进眼前徒增烦扰。”
    “九哥儿,我初见佟贵妃还是辛者库的罪婢,也是因着她才有眼前的荣宠,可即便如此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凄惨的离开,当年我、佟贵妃、德妃、宜妃情同姐妹,又因着彼此惺惺相惜的心意,相互照拂,亲密无间。”
    良妃取了案子上的绢帕,细细摩挲,眼中隐隐泛着湿润,“可是自从她晋封皇贵妃起,我们之间就有了微妙的变化,我因着出身并不愿参与宫内的争斗,可德妃是个心高气傲的性子,与我们渐渐疏远,暗地里开始与佟贵妃争宠。”
    “娘娘……”平心而论这些事情我并不愿知道,更不想因为这些和四爷心中有丝毫嫌隙。
    “听我把话说完好吗?眼下我只是怀念过去的孤独之人,并不是景福宫的主位。”良妃打断我的话,继续说道,“可是佟贵妃丧子后,皇上为了让她有所寄托毫不犹豫将老四要了过去,这让德妃深受打击,恨就是在那个时刻开始存于心间的吧。”
    我因着良妃的一句话,再不忍打断她的诉说,默默坐在一旁,沉静下心情,用心听着她的故事,不管因为什么,这个从不多言的女子,如今既然肯向我吐露心事,我又何苦拂了她的意思呢?
    “怎么说呢?”良妃嘴边带着自嘲笑意,目光柔和的看向胤禟,“你未来时,想一想都觉得心头沉重,如今你坐到我眼前,又觉得无从说起。”
    “娘娘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不急。”我亦回笑道,“有过往怀念也是件欣慰的事情。”
    微微颌首,良妃不再看我依旧握着绢帕,轻语,“我瞧得出,她恨归恨,其实还是很顾念老四的,心里又因着姐妹情谊,左右不得解脱。直到佟贵妃再次怀孕,开始有意无意的冷落老四,这个时候她才看不下去。”
    “听四哥说过孝懿仁皇后身子并不好,尤其是丧子之痛更是雪上加霜。”
    “正是此话,因着胎像不稳,她一直未曾告诉皇上,只盼着坐稳了两相欢喜,偏就是得了这个空档,让德妃有了机会。”
    良妃眼神悲悯,也不知是该哀叹凄楚逝去之人,还是该哀叹安然在世之人,“宜妃本不知那汤水中掺了东西,一勺一勺喂下去后佟贵妃便见了红,谁都没想到这其中会有蹊跷,就连佟贵妃都以为自己身子虚弱不宜有孕。”
    “那您又是如何得知?”我看着良妃多变的神色,隐隐猜了大概。
    良妃神色一凛,眼中满是悔意,许久这才说道,“我出身卑微,比不得几位姐姐,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倾心相处、真意以待,但凡有所托付必是竭尽所能,德妃借口忧思郁结、夜有惊悸,与我讨要藏红花,我自然不会推拒。”
    “娘娘,藏红花可是稀罕之物,您怎么会有?”依着眼前的情势,良妃并不得宠,当年更是有佟贵妃、德妃、宜妃在前,她能分得的恩宠只怕少之又少,那藏红花岂不来得蹊跷?!
    良妃自然明白胤禟所指,微微一笑,“当年我也是得过恩宠的。在辛者库的那些年受了不少苦,得蒙圣宠后皇上为了调养我的身子,特意遣太医院调制了藏红花茶,喝了几年倒也颇见效果。”
    我冷眼瞧着,良妃这些年果然是肤如凝脂、面若瓷色,风韵越发出众,单单看眼前便能窥得当年一二,若论眼下宜妃倒逊色了些。
    “她取了藏红花研磨成分掺在血燕中自然神不知鬼不觉。”良妃说及此神色又现哀伤。
    我见她如此便接过了话头,“再加上原本孝懿仁皇后身子就虚,隐隐有滑胎之象,连她本人都不做他想,旁人就更不会出头生事,如此德妃娘娘倒也省事。”
    “正是。”良妃听了胤禟的话,软软起身端坐妥当,才开口说道,“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我们三人才渐渐疏远起来,宜妃最接近佟贵妃,那样的异状看得最是真切清楚,心里有疑又不愿声张,既存了计较自然再不会交心,而我也将恩宠看得极淡,只求守着孩子得一份平静,皇上好似也明白我的心意,这些年倒也待我很好。”
    “娘娘既然要得一份平静,今日又为何与胤禟说这些?”我十分不解良妃的动机,好似我并不是个合适的倾诉对象。
    “九哥儿,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想宜妃为难,她是个直爽之人,这些年为了你们兄弟可谓步步为营,活得很辛苦,她和我其实都一样,希望你们能够远离纷争,安安稳稳一世。”
    “你不要和老四走的太近,最重要的一点……”良妃面色平静,呼吸平稳,话语也没有丝毫波澜,却说出了让我最难以接受的事实,“因为你弟弟之所以夭亡,与老四脱不开关系,个中缘由你最好去问问你额娘,她会说给你听的。”
    心底暗自炸开一道惊雷,怎么会?胤禌的死怎么会和四爷脱不开关系?!虽然对这康熙三十五年离去的弟弟全无印象,可我清楚记得宜妃在我病榻前流着泪说的话,也清楚感受到她对那个只有十一岁便离开的孩子有着怎样的不舍……
    不行!我不能再在这里任人评说。四爷,希望良妃说的不过是误会一场,不过是人云亦云的揣度,心念一起万事皆休,此一刻我只想见到四爷,亲口听他说一句没关联,方能放下一颗心来。
    “娘娘,胤禟先告退了,您好生休养,外面的事情不要太过费心。”我起身行礼便急匆匆向外走去。
    身后却传来良妃的声音,“九哥儿,你难道不觉得自从你救驾受伤以来,宜妃对待你和之前有很多不同吗?”
    顿住脚步,缓缓回身,看着灯影中的良妃,我沉默不语,此一刻她需要的不是我能够说什么,而是她说过这些后我会做什么。
    “你忘记了很多事,她却只是装糊涂,希望这样的你能够远离紫禁城,就连皇上都在纵容着你,可是……”良妃平静的眼中有着那样凛冽的洞晓一切的残忍,“你就从没想过为什么吗?”
    “娘娘想要什么?”我强压下心里翻转的思绪,尽量平静的问道,此一刻我不想让她看穿我的心事。
    “九哥儿,求你……帮助胤禩走出这个困局。”
    良妃缓慢的站起身来,简素的宫装,衬得人越发柔弱,“我的出身注定了胤禩前路多舛,可越是得不到的,诱惑也就越大,年少轻狂心比天高,总要受些教训才知深浅。眼下能够力挽狂澜的只有你,希望你念在自幼的情分,好歹让他受到的伤害小一些。”
    看惯了宜妃繁复的妆容,眼前人更惹人怜惜,她没有说胤禟与胤禩自幼的种种,只说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她很聪明知道从何入手才能帮到八爷,如此一个人肯困守在景福宫内,对世事该是何等失望?!
    “尽力而为。”再无他话,转身离开景福宫。
    良妃望着胤禟离开的脚步,强撑的一口气转瞬卸去,整个人瘫软在软榻上,隐忍已久的咳嗽终是发了出来,直到喉头泛起一阵甜腥,胸腔里才得了安宁。
    沁雪进得宫室见如此,赶忙上前替良妃拭去嘴边的血丝,一眼看见那方锦帕,禁不住说道,“娘娘这是何苦,如今顾念着情分的也就只有您了,还是告诉八爷好歹传御医过来瞧瞧,马上要进腊月天了,这病可耽误不得。”
    “眼下的情势已是迫在眉睫,我既帮不得他,就不要给他添乱了。”
    良妃借着沁雪的力道,起身躺到床榻之上,精神也萎靡了起来,昏昏沉沉的便要睡去,口中却喃喃自语,“我……已然尽力……就看老八能不能渡过这一关了。”
    窗外寒风越发的凛冽起来,沁雪拢好帷帐,返身往薰笼里添了银碳,环顾一番见处处妥帖,这才轻叹一声坐在脚踏上替良妃守夜。
    满室琳琅,却难掩萧索,寒风骤起,吹乱的又不知是谁人心事……
    四爷没料想胤禟会来找自己,内心的纠结稍稍平缓,想着他来顿觉蚀骨之痛,情殇、情殇,自己这里还未曾对胤禟做些什么,已是伤怀满腹,若当真计较起来还不知成了何等样貌?!
    知道胤禟到了府门,四爷便迎出前厅,遥遥的见那人步履虚浮的进来,月光下一张脸苍白若雪,心底没来由的泛起不安,紧走几步上前挡在他身侧,“风这么大,不回府怎生又过来?!”
    我没有答话,只往里面走,快到四爷的书房,这才开口说道,“叫人退出去,我有话同你说。”
    四爷闻言也不多话,抬手示意众人退去,就连高无庸也等在院门口,“怎么了?”
    “进去说吧。”我抬手推开书房门,自顾自走了进去,解了外氅搭在椅背上,待到四爷进来便转身立在他眼前。
    四爷原本反手关门,再抬眼胤禟已经立在近前,一时错愕便愣在当场,“你……”
    原本心中百般焦虑,如今看着四爷近在咫尺,心里忽的放轻松,这人虽待他人冷若冰霜,对胤禟倒是真情意,思及此口气也变得婉转起来,“有件事情想问你,希望你跟我实话实说,不要隐瞒。”
    “你只管问就是,我定是知无不言。”四爷见胤禟立在眼前,抬手便将人带到怀里,管他什么殇毒,眼前的每一刻对自己都格外珍惜,明日事明日议吧。
    “天如此冷,若有话差个人过来,我去你府上还便利些,不似你如今在怀里也是如此冷。”四爷有心调笑缓和气氛,却看见胤禟眼中满是挣扎,只得说道,“问吧。”
    “胤禌是如何死的?”我在他耳边轻语,却明显感到四爷的身子瞬间僵在了那里。
    良久的沉默,两个人就那样立在房门口,室外是呼啸的北风,耳畔是四爷不稳的心跳,身上的凉气越发沁入心脾,寒意不可遏止,我开始轻颤。
    感受到怀中人的变化,四爷紧紧环住胤禟,试图将自己的温暖传给他,一颗心却沉了下去,须臾终是下了决心,若这是注定的开始,自己只能顺势而为。
    亦是伏在耳边,四爷轻语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静静伏在四爷怀中,听他诉说又一段过往,满身的疲累让我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往事不堪回首,可这一天我却经历了如此多的往事。
    “皇额娘薨逝后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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