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第二十章棋子·决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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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
    韩冰儿实不愿明离成了大唐的罪人，可她也知道，在有柳似水的地方，自己出面劝说，那是不恰当的，当下剑锋一转，直取孙蜚要害。
    孙蜚缠住柳似水，欲报当日山谷之仇，未料韩冰儿会横插一手，剑气之寒，直叫他浑身哆唆，体内真气大有溃散之象，心知不可分心二用，保命要紧，只得放开柳似水，竭力对付韩冰儿。
    韩冰儿困住孙蜚，开口道：“水儿，别让明离再杀人了，他杀人越多，剑上戾气越重，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柳似水一呆，心中生出懊悔自责来，原来韩冰儿才是真心关爱明离之人，而自己不过是在做自私自利的意气之争而已，根本就比不上她，根本就没有资格跟她争夺什么……
    不要再杀人？柳似水这时才醒悟发觉，此地已经死了许多人，这些人多数都是被明离所杀，而他眼眸中红如血，赤如火，择人而食，分明就是丧心入魔之象，而究其原因，乃因这场围猎，只要将主因扫除，以他此时的意志，当能恢复往常。
    “冰清咒”或能净化人心，教人抛却心中嗜杀之欲，回归平静，但那同样需要施术之人以相同的心境对待，不然只能适得其反。当日在山谷中时就因柳似水自己心中不净，反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终落得尸横遍地，围是解了，人也死光了。
    可今日，她做到了，那曲风和平中正，已无半点偏激暴戾之气，虽还不及韩未济的纯洁无暇，片尘不染，但叫此间内功平平的士兵丢下兵刃及杀戮之心，还是绰绰有余的。
    孙蜚眼见军无斗志，大势已去，一招逼开韩冰儿，朗声道：“吉大人，请你回呈丞相大人，孙某有负所托，今日只好告辞了。”说话间人已远遁而去。韩冰儿并无追他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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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解了，明离也果真清醒过来，一眼看见柳似水，心中大喜，笑道：“水儿，想不到你真会帮我们！”
    柳似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康胡儿，淡然道：“我只是帮你，却没有帮他！”说着一握手中洞箫，冷冷道：“康胡儿，你若还是男人，就不要躲在明离身后，出来领死吧！”
    康胡儿脸色苍白，身子颤抖自明离身后走出，苦笑道：“我等这一日已经很久了。”
    明离身子一晃，挡在康胡儿身前，咬牙怒道：“他是我兄弟，你不能杀他！”
    “但他杀了小箩，我与他不共戴天！明哥哥，你真是铁了心要护着他么？”柳似水口中说着，脚下丝毫不停。
    “你若再敢过来，我……我……”明离猛然举剑，剑锋所指，是眼前这个在他心里锩刻得好深好深的女子。
    “你杀了我吧，只要我不死，你的兄弟就不能活！”柳似水不闪不避，身子离他的剑锋已不到三寸之遥。
    一剑刺入，流出一滴鲜血——明离连做梦都想不到，这一剑自己居然真的刺出去，而且刺中了！这三寸的距离，对他一个用剑的好手来说，应该是可以偏的，可现在却偏偏刺中！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听见一句幽儿的蛊惑之言，这一剑就是他自己愿意出的，也就是这一剑，让他在爱情与友情之间做出了最为残酷的决定……
    柳似水没有喊痛，也没有皱一下眉，可眼角泪水已不可遏制得涌将出来，滑过她渐已苍白的面颊——终于做到了，终于逼着他做出决定了，那么自己也就再也不必挣扎矛盾了，再也不必自欺欺人了，断了吧，就这样断了吧……
    她疾步后撤，身子脱出剑锋，那伤口中喷出血的声音，就像风吹过一般，随后她转身飞扑过了对岸，再也没有回头。
    他和她之间最终还是隔断了悬崖万丈……
    明离崩溃了，他的整个人就像玻璃一般，彻底得粉碎崩溃了。
    康胡儿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就似给刀绞了般的剧痛着，错得明明是自己，为什么要他们两个不相干的人来承担恶果？难道这就是上天对自己拒不从命的严厉惩罚么？！
    这时只听身边那本已丧命的可突于突然轻哼一声，居然苏醒了过来。
    “为什么你还不死，还要活过来害人！”康胡儿心中狂怒，手中金枪猛就向他胸口戳落。
    “安将军，我……我不是……”那可突于开口说话，但口音却已大变。康胡儿心中大惊，伸手往他脸上一摸，撕下张面皮来，这个可突于居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