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狐狸的故事》一只狐狸的故事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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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又开始热闹起来，以前不搭理我的亲戚们又变着法儿的来我家里找我，说着什么父亲多好，他们一直相信父亲不是那种人。
    我只是听着，我永远都记得当初父亲蒙受不白之冤的时候，这些如今笑吟吟的看着我的亲戚们，当初是怎么说我们的，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母亲当时气急攻心病倒了，甚至没有一个人愿意借我们些银两，没有一个人愿意的。
    后来母亲离世了，妹妹却被一个亲戚带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我记得以前明明是好端端一个家，后来就这么散了。
    我看着那些人为善的面孔，心中涌起的，却只有恶心与反胃。
    还有些人不晓得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圣上赏给我很多东西，甚至不少人来提亲。
    说白了，他们很多人也只是觉得如今只有我一个了，我没有父亲了没有母亲了，觉得我又好欺负了罢了。
    老鸨和蔷薇偷偷的见过我，其实她大可光明正大的来见我的，只是她自己说“若是我和蔷薇来见你，很容易惹得别人猜忌到你当初来过春风楼的。”
    蔷薇紧紧的抱住我，她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莫要说漏嘴了，至少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兰心妹妹便是。那些个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如今来提亲不过是觉得你年龄大了，无父无母的好欺负罢了，莫要轻易答应了。”
    老鸨也千叮咛万嘱咐的“兰心啊，莫要轻信那些人说的话，晓得吗？”
    寒暄了很久，直到蔷薇走之前，蔷薇笑着跟我说“兰心啊，其实王爷是个好人，只是王妃很难缠罢了。以前让你小心王爷是怕你也被王妃所折磨，不过现在看来，不必担心了。”
    我看着蔷薇轻笑起来“王爷是个很好的人，至少春风楼的姐妹们都觉得。大家喜欢王爷只是因为，王爷从不为难众姐妹，只在春风楼听趣儿听琴罢了。”
    我冲蔷薇挥挥手。
    我懂蔷薇的话外之音，蔷薇只是在告诉我，若是我真的与王爷有缘，那便不要放弃这段缘分，虽然王妃很难缠，王爷也是个好人。
    想到这里我才想起来，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王爷了，我还未曾好好的感谢过他，可是贸贸然的前去王府，若他不在王府，我此番去了岂不是遭人嫌？
    不过没过多久我便又看见了王爷，是我出门在外的时候。
    我原是想买些书籍的，当初家里搬迁，当初的书籍早已不知落到哪里去了，家里的书房空荡荡的，倒是有些不习惯。
    我在挑选书籍的时候，伸手去拿《诗经》也是在那时候我看见了王爷。
    我看着王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王爷便把诗经递给我，又问道“怎么？如今见到我招呼都不会打了？”
    我缓了很久，又笑起来“王爷，许久不见。”下面的话还未曾说出口，王爷便说“十七天，我们十七天不见。”
    我有一瞬间很错愕，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多久不见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我只是笑着说“我很感谢王爷能帮我澄清父亲的事情。”
    这不是场面话，是真的，我真心实意的感谢他让我不用背负罪臣之女的身份，我真心实意的感谢他让我有机会重新活在阳光下，我真心实意的感谢他替我的父亲洗清了冤屈。
    我看着王爷的眼睛，然后看着他笑起来“表示感谢怎么不登门拜访？反而是在这里偶然遇见的时候表示自己的感谢？”
    “王爷难道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吗？”我望着他笑，攥紧了手上的手帕。
    我自认为不是这样尖酸刻薄的人，不知怎么的，却说出了这般讨人嫌的话语，倒是不像是我了，我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的，怎么忽然间就变得这般尖酸刻薄起来？
    王爷倒是愣了一下，随后笑起来，不是平常那样只是轻轻的勾起嘴角，是真的开怀大笑起来，笑了很久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说“我还以为你是不会有感情的，原来到底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
    我琢磨了一会儿，这话似乎并不像是好话，开口道“我怎么就是不会有感情的？”
    王爷想了一会儿便说“什么时候你似乎都是一种淡然的模样，感觉所有的事都提不起兴趣似的。”
    我皱了眉头，原来在王爷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吗？
    不过的确，在父母亲离世以后，我背负了很多东西，到春风楼那种地方以后也收敛了很多，原本我也是有不少小性子的人，只是没办法，所以收敛起了而已。
    我说“其实不是，我原本不是那样的人。”我望着王爷，然后轻笑道“怎么很奇怪吗？在父母亲还在的时候，我也是有很多小性子的人呢。只是后来背上罪臣之女之后，便收敛许多了，断不能像从前那般了。”
    王爷沉默了很久，我却也觉着似乎有些尴尬，便低头去翻手中的《诗经》，实际上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知道我听见王爷说“其实你可以使很多小性子。”
    我明白他话中的亦有所指，我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可是我不想听懂，我也不敢。
    我只是看着王爷笑“至少现在不能，不是吗？”
    我想，王爷是个聪明人，他能懂我的意思，就像是我能懂他的意思一般。王爷好半天都没了反应，我说不清我的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许失望，似乎还有些其他的什么。
    我就这样离去了，直到我离开王爷都没说过什么。
    其实细想一下也是，毕竟青楼出来的女子，就算是我只是个卖艺不卖身的，王爷是什么？是圣上的哥哥是皇室的血脉。愿意帮助我已经很好了，又何必奢求那些所谓的名分？
    皇室最终利益，哪怕是王爷，也是不能做那些令皇室蒙羞的事的。我若是只是被王爷带回去还好，可是我不能。王爷有王爷的尊严，可是我也有我的。
    我曾经迫于无奈踏入春风楼，可在踏入春风楼之前，我也是顾家大小姐，我是顾兮，就算我不能把一切都抹去，我骨子里也是顾家的大小姐，这一点从未变过。
    若只是想将我收入房中，那便不用想了。
    就算是要嫁，我也必须是明媒正娶过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