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别墅(GL)》88狸猫(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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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眼身侧的军师,见军师严肃地对他摇头道:“御前锋,那敌国的贼子是在出言激陛下,这贡城城墙高且坚易守难攻,他们紧闭城门就是在等我军先行沉不住气,待我们阵型不复军心大乱之时,他们再将我们一举扫灭。”年迈的军师摇了摇手中的骨扇,眼底暗泉流动似是在追忆什么不可再追之事,“当年贡城一战,便是有几个兄弟意气用事深入敌区,将军为救他们三进三出挂了一身的伤……”
    军师一番言辞尽显怀念之情,将士们皆心底一沉面泛伤感之色,止住了一腔冲动。婼雪就端坐在御初虹生前最喜的流云驹上,静静的听。
    “女皇陛下,您的将军可是真的很忠心于您呢,她临去之前站都站不直了,却还是命令自己的手下将她搀扶着朝你们都城的方向行了臣子之礼。啧啧我在这城楼上看的分明,她的血啊——”轻佻的语调戛然而止,昌扬的身形略微僵了一下。
    他看到城楼下,那个传闻中弱不禁风的女皇箭搭弦上,正拉满了弓弦精准得对着自己。
    不好!他迅速往后一折腰,从小习武的身体反应敏捷,确终是敌不过振力射出的箭矢的速度,只觉顶上风过,一头发丝再无拘束地四散着垂在了肩上额前,锦裘赤冠尊贵非凡的昌国五皇子霎时间变得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婼雪仰首,背脊挺得笔直,她对着昌扬展颜一笑,说了此行前来第一句话。
    “朕久闻昌国也多美人,今日一见果非寻常。五皇子容姿端华,举止神态自有一番韵味。就这披发敞衣之姿,便将我们若国最美的男伶比了下去啊。”婼雪抚着左侧的胸口,眼中冰冷如千年寒冰,嘴上却在笑,笑的同昌扬方才笑的一样刺目。
    “哈哈哈哈哈!陛下金口玉言,说得好啊!!”
    “那什么昌国的!开了城门下来给我们好好瞧瞧啊!”
    “哈哈哈……”
    若国的军队中爆发出了比昌国方才更加猖狂的笑声,笑的最欢的便是那御家军年轻气盛的前锋了。
    “你……”昌扬的声音再也无法维持平稳,“好你个若国女主!好你们个御家军!昌怀!给本王开城门!”
    “万万不可啊五王爷!!”身侧的元帅赶紧拦住意气用事的王爷,附在昌怀耳边暗自说了些话。
    婼雪心中腾起一抹不详之感,果然,城楼上不多时便换了军士,新换的军士一身轻装,整齐有序地一排立于城墙边沿,随即同时从身后背着的囊袋中取出轻弩利落的架上了燃着火焰的箭矢。
    “众将听令,退出火弩射程之外!!”
    邹将军大惊失色赶紧命令士兵们后撤,幸而婼雪早命令不可离城楼太近以防有诈,只需几丈便能退到安全的区域。邹将军一边抽出佩剑挥开射来的火箭,一边与御家军中几名主力的将士一同护着婼雪急忙后退。
    昌扬岂会等他们撤退,扬袖一挥,一时间飞箭如蝗。
    流云驹生有灵性,许是知道自己驮的是婼雪,无需鞭策,运蹄如飞。婼雪凭着这几年每日的勤练也能躲过一些火箭的攻击。
    火弩造成的死伤数显然让昌扬很不满意,于是他做了一个手势。
    婼雪丝毫不敢停留,她听御初虹说过,昌国有一位飞箭将军生来便有神力,昌国国主曾特意赐了他一把为他量身打造的巨弓,射程是普通□□的几百倍不止。
    似乎是为了响应她心中所思一般,正思虑间,一道冰凉穿胸而过,而后疼痛如潮涨满全身。
    “陛下!!!”
    “快宣太医快宣!!!”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有箭能射这么远!!”
    “陛下您坚持住!!”
    惊讶的,担忧的,急切的声音全部炸在了她的耳边,身上虽有撕裂着疼痛,但神思却无限清明。她颤抖着手抚上左胸胸口,那里藏着她此生最重要的东西,“初虹……初虹……”
    紧紧贴着胸口人皮早已沾满殷红,她心下悲恸,拽歪了胸前那金线绣制的四爪金龙……画纸脏了……怎么能脏呢……那是送给初虹的……
    混沌中,突然狂风骤至,尘沙四起,入眼生疼,众人纷纷捂住眼睛屏住呼吸,变故太过突然,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倏然天地间再难视一物,难辨一色,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使这大地震荡,天穹异色,渐渐的,似乎有阵阵脚步之声,整齐一致地愈行愈近,夹着万钧雷霆之势往若国军队处行来。
    一道令声破空而至。
    “我御家军何在!”
    这声音!中军部分的御家军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怎么可能?!
    “我御家军何在!”那女声再次响起,威严的语调中略带了丝笑意。
    倏然风散云收,尘沙具止,婼雪似有所感,连忙抬头看去。
    一骑罩着玄金铠甲的墨色战马上,红衣长刀的女子勒着赤锦缀玉的抹额,高高束起的马尾迎风而扬,嘴角噙的那一抹笑容在场所有人都是那样的熟悉。
    她长刀一驻,敛了笑容,一如旧日点将台上,风采卓然。
    “我御家军何在!”
    “在!”整齐嘹亮的应声响彻了天穹。
    “御家军从来不是只退不进的缩头乌龟。”御初虹面带些许怀恋地看着她曾经一同浴血奋战的兄弟们,那几个当年逞一时意气深入敌区的将士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扬声道:“你们,可愿意与当年战死在此处的三万弟兄一起,夺回属于我们的河山吗?”
    “愿意!”
    男儿泪,忍轻弹?只是未至伤心处。
    若国的军队早已沸腾,令出,则行!
    婼雪被几个太医搀扶着下了马,目光却一直在那道红衣持刀的身影上眷恋不去。
    初虹……太好了,你终是回来了……
    “陛下您必须尽快医治啊。”年逾古稀的太医院长皱了两道白眉劝着那受了伤还不配合的女皇。
    我……还有……未尽之事!
    身体撑到了一定极限的人往往神思中只牢牢拽紧这一缕意识。
    她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挥开了太医们的搀扶,一把牵过徘徊不去的流云驹,翻身而上,流云驹似通其意,长嘶着向御初虹去的方向撒蹄而去。
    “哎呀陛下!!!陛下呦!!!”婼雪这番举动把一干老太医惊得又气又急,也纷纷找了备用的马匹,追他们的女皇去了。
    耳畔疾风闪过,婼雪身后明黄的披风被风吹得烈烈作响。她浑然不知自己的发髻已被震散随风而舞。只被流云驹驮着行到了一处隐蔽之地,而后,她摘下背后的雕弓。
    取箭,搭弓,挽弦。
    昌扬正在城楼上指挥着火弩军,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一双静的可怕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
    婼雪的额上渗出了层层细汗,她的身体已经绷至了极致,伤口的血早已染透了护甲,然而她的动作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
    瞄准,满弓,箭出。
    看着昌国五皇子中箭直挺挺跌落城墙的同时她倾倒马下。
    初虹……我替你报仇了…我…没有食言……
    “陛下!!陛下!!快!!担架!!”
    “陛下您坚持住!!”
    初虹……我终究……还是任性妄为了一次……
    “糟糕,怎么血止不住了!必须就在此地医治!”
    “不要碰到箭,快!!”
    初虹……你会不会怪我……责备我太不懂事……
    “快取麻药!!”
    “止血止血!”
    初虹……你回来了……真好……“一个故事就吓成这样,那我以后要是死了变成了鬼,你岂不是都不爱搭理我了?”
    “初虹你不要胡说!有我在你不会变成鬼的!我会保护你!”
    初虹……初虹……
    “报——贡城急报!!三万御家军于贡城中伏,御将军……为国捐躯了!”
    初虹……初虹……
    “女皇陛下,您的将军可是真的很忠心于您呢,她临去之前站都站不直了,却还是命令自己的手下将她搀扶着朝你们都城的方向行了臣子之礼。”
    初虹……初虹……
    “我御家军何在!”
    初虹!!!
    “陛下?陛下醒了,快去通知御将军!”
    婼雪的头还昏昏沉沉的,但听到御将军三个字的时候霎时清醒了不少,她的初虹回来了!那不是梦!
    身边白须的老太医还在负责的汇报,“真是天佑我大若,陛下的箭伤虽伤及了心脏,但只是微微擦过,并未危及性命……陛下近些日须精心调养……老臣为陛下……”
    根本无心听太医讲述她胸口的箭伤,婼雪只拿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王帐的帘子,终于看到掀起王帐进来的身影,婼雪不顾仪容地起身连跑带爬地到了人跟前,猛地心头一凉。站在她面前的并不是御初虹,而是御家军的前锋少将——御泽。
    “啊!”年轻的前锋立刻捂住眼睛背过身去,一脸惊慌失措,“女女皇陛下!末将并不是有意窥视……末将不知道陛下您这么快就下来了啊!”完了完了完了,陛下这么衣冠不整的样子被他看见了,这脖子以上恐怕是难保了啊!
    “御泽?”婼雪毕竟掌朝多年,很快就从失态中恢复过来。她张开双臂,让追过来的侍女迅速整理了一下仪容,整理完毕方道:“有何要事?”
    御泽听到婼雪声音恢复了正常,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捂着眼睛的手掌微微裂开一条缝隙,见女皇正威仪万千地看着自己,顿时也恢复了往常的正经之态,低头行了一个军人的礼节。“陛下,末将是来禀报前方战况的。”
    一听到前方战况,想到之前种种,婼雪的眸子里不自觉染上了一丝焦虑,“身为御家军前锋少将,说话吞吞吐吐,该当何罪!”
    御泽噗通一声吓得跪在了地上,“陛下开恩啊!陛下开恩啊!”
    婼雪不耐,“你平日里最是口快,怎的今日如此婆妈。还不快说!”
    还不是被我那突然出现的表姐给吓着了么!御泽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来,只挺直了跪姿,“陛下,前半场战,我若国可谓锐不可当,当时表姐领御家军兵临城下——”
    阴兵开道,死去经年的护国将军重返战场。
    这是领敌国见之丧胆的事情。
    御初虹领着她的御家军,一柄长刀横跨马上,风采依旧。
    身后的三万前军是当年同她一起战死在这片土地上的英魂,中后军皆是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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