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中的蝴蝶》第四章结束所有战争的战争(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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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他是用左手抓着一份沾满鲜血的报告。伤口没有流血,是因为军医用布条粗暴地捆扎了伤口,伤口的末端已经变成了青灰色。要用一个伤员来传递信息,这件事情本身已经说明了左翼的情况危急到了什么程度。
    “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卢瑟将军快步上前,低声吟唱了一段祷文,止了他的血,亲手接过了报告。报告上文字潦草,书写者的急躁和紧张跃然纸上。
    “骑兵切断吗……我们的对手打算在这里结束这场战役。作战部,告诉我还有多少预备队可以投入。”
    负责跟踪前线情况的参谋立刻报出了数字:“在中央战线还有无损的三十六个连,撤下来重整完成的大概有二十个连,长官;富贵天成。”
    “五十六个连。大概八千生力军。”少将计算着双方的兵力对比,“再从中央往左翼调八个满额的连,一定要守住。如果我们还有骑兵,调一半过去。”
    “等一下,八个连足够吗?如果对方能切断我们的通讯,兵力应该很多吧。”
    这次提出异议的是安妮。不止是她,军部里剩下不多的几个参谋也都露出诧异的神色。整个上午的战斗,卢瑟将军都选择了添油战术,把宝贵的预备队和后备军官一点一点投入到了左翼这个绞肉机里面去。
    “不能再多了。安妮,如果是你指挥敌军,那么‘左翼危在旦夕’这句话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再加把劲就能突破’?”
    “没错。这些巨额投入和已经产生的效果,在几位侯爵的心中形成了模式,他们无法抵抗这‘再加把劲’的诱惑。如果他们能在上午发动中央突破,或许他们已经赢了。我们用惨重的损失,换取到了中央战线的时间。战争之中,并不是谋略更好的一方获胜,而是犯错误更少的一方获胜。”
    “这个说法也不太全面。”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插了进来,“与其说是比赛错误,不如说更像打牌。关键的不是在中盘用多少张大牌盖过了对手,而是在最后决出胜负时手里还有合适的牌可用。战争的特点和牌很相近:胜者全得,败者全输,打平则双输。”
    屋内所有人都从位上弹起身来,对他们的长官敬了军礼。洛佩斯随便挥了挥手,回了礼。
    “卢瑟,应你的要求,我的预备队已经调到中央阵地后方的战壕里了。说实话,我有点惊讶,你们居然用了一晚上加一上午的时间挖出了那么大的一片战壕?”
    卢瑟少将笑了笑:“既然时间充足,多做点准备没什么不好的。倒是洛佩斯将军您怎么有闲暇到前线来了?”
    “我的情报官说敌军主力有所异动,从左翼撤退了很多部队。我算了一下帝国准备攻势所需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索性到前线来。”
    他话音刚落,大地突然震动起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压住了军官们的谈话声。除去值班军官,所有人都跑出了临时的指挥部,在附近的观察哨眺望着正被炮火覆盖的前线。安妮和邦妮交换了一个眼色,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瞳孔中的惊讶。在这种规模的炮击中,是不可能对话的,两人透过心灵感应交换着意见。
    “这大叔估算的误差只有两分钟吧?”
    “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真的有人可以一眼看穿战争迷雾啊。”
    “现在该怎么办?要用出我们真实的实力吗?”
    “你自己判断吧,姐姐。”
    邦妮一边应付着,一边架起了阻拦弹片的力场结界。对方知道她这个高级牧师的存在,并没有向这里投射一发炮弹;相反,几乎所有的炮弹都准确地砸在了守军的战壕和沙袋上。
    克拉德·洛佩斯皱着眉,走到卢瑟身边大声道:“敌军的侦察骑兵成功地到过这附近?”
    “左翼之前被敌人的骑兵成功渗透过,我们的骑兵落了下风。”
    “这么说来,如果运气好,医护骑士右翼连队只会有一半参与这次突击。”克拉德转向自己的首席参谋,“罗伯特,对方是不是有一个炮兵专家?”
    西方总军首席参谋罗伯特·艾尔点了点头:“卡文迪许·冯·费戈塔侯爵,军务大臣的第三个儿子。皇家科学学会院士,筑城和攻城的专家。”
    “他的意见压过了费戈塔传统的骑兵派吗?也许是内部争执?好消息,对方的错误记录又加了一条了;逼婚。卢瑟将军,请您的炮兵在敌军开始渡河时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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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卡文迪许听到克拉德的话,一定会发出和塞菲尔姐妹相似的感慨;但他现在听不到。他正在吩咐几名手下,把那个闹着要上前线的大哥捆在司令部里。
    “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这个战斗狂指挥了。他疯狂投入的左翼只是敌人的绞肉机,突破了一层后面还有一层。”卡文迪许擦着眼镜,“在炮火准备的时候,让预备队进入出发阵地,十五分钟内开始渡河。各部队指挥官现在和我对表。”
    无视于背后小屋内阿特拉斯·冯·费戈塔“你这混账把我放出来呀”“我是医护骑士右翼队长呀”的喊叫,费戈塔军的将军们纷纷掏出了怀表。卡文迪许的第三军以“座钟般精准的进军”著名,怀表甚至配发到了营指挥官们的手里。这种准确度是他所倡导的“步炮协同突击”所必备的。
    军官们纵马散开,前往各自部队。梅斯河北岸一片平静,和南岸布莱尼姆面临的密集轰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原本要带给皇帝陛下的所有弹药全都倾泻在了大地上,能够改变地形的强力魔法炸弹就像铁球一样被肆意发射着,谁也没有考虑过他们正在挥霍的是整个帝*半年的军费。即便从望远镜里,也能看到南岸阵地的惨象:铺壕沟的木板和木制鹿砦横七竖八地躺在泥地里,好不容易挖出来的蛇形壕沟被开膛破肚,划成了一截一截的土坑。
    “以费戈塔第三军为先导,进攻开始!”“进攻开始!”“进攻开始!”
    魔法师们熟练地将价值数万金币的瞬间冰冻药水投进梅斯河里,将河流的上半截冻结了起来。这道由冰组成的浮桥在河面上延展开来,足以同时让一千人的正面并排通过。
    卡文迪许也确实排出了这种规模的阵容:每行正面八百人,纵深十二行,整个第三军计九千六百名士兵都豪赌在了这一次中央突破之中。
    在部队渡河的时候炮击并没有停止,这让自由军在判断上产生了一点偏差。直到第一个横排涉冰而来,他们的炮兵才反应过来开火——可冰面的硬度超乎想象。只有几发链弹和燃烧弹造成了比较大的伤亡,剩下的铁球弹只能在冰面上滑动着击伤几个倒霉的士兵。下游尽头的一处冰面冻得不结实,在炮击下塌陷了,有一个连的士兵失足掉进了水里。
    “通过梅斯河,三百人退出战斗。”卡文迪许用望远镜望着战场,快速心算着损失量,“可以接受。”
    然后是第一轮对射。
    熬过了炮击的自由军士兵从幸存的战壕和胸墙后面探出头来,用手里的滑膛枪和进军的帝*对射起来。一部分帝*在军官的指挥下站定向战壕射击,另一部分则开始跑步前进准备进行肉搏战。很明显,没有掩体的一方会遭到更惨重的损失,但帝*拥有一线的兵力优势,可以用肉搏战淹没对手。
    但就在这时,第一线的帝*人们惊叫起来。在他们眼前,平坦的河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坑坑洼洼的陷阱和泥潭。数不清的植物荒谬地覆盖了眼前的一切,也填满了卡文迪许的望远镜。
    “幻像线?!这么大规模的幻术魔法?!”
    在费戈塔军临时指挥部所在的高地上,空气仿佛也凝滞了。每个人都为敌军的气魄所震慑,不由得起了一丝景仰之情:那是丝毫不输于用冰冻药水冰冻整条河流的豪爽气魄。自由军竟然能在近两千米的战线上,用预先准备的幻术魔法掩盖整个布满陷阱的河滩!
    但是没有人惊慌。
    “一千四百人退出战斗,略多于计划。只有蠢才才会为幻象魔法可以遮蔽敌人视线而高兴。当我们看着满天幻影的时候,你们看到的不也是满天幻影吗?”
    卡文迪许望着置身于幻像丛林中、已经开始解肩带并点燃炸弹的手下们,轻声重复着作战条例里面的命令,“当前路无法快速通过时,通过掷弹开辟道路;末世桃源记。”
    凭借着短暂的视觉记忆,帝国掷弹兵按照条例冒着弹雨向壕沟内投出了身上带着的炸弹。引线嘶嘶作响,火光一闪即逝,投掷者纷纷卧倒,弹片和铁钉四处飞溅——
    但有个似乎不该听到的声音:那是炸弹撞击到障碍物的声音。
    “……壕沟前面有反斜面和第二道幻像胸墙!自由军这些混蛋!”
    大概有三分之一的炸弹被弹了回来,还有三分之一炸在了空地上。剩下的那些,炸在自由军阵地中的和炸在费戈塔军进军阵列中的几乎一样多。
    帝*的队列终于出现了紊乱,他们的各个连队开始盲目地按照路线进攻,前后脱节。有些连队被埋在地下的魔法缠绕藤蔓绊住了脚,这些东西似乎和后世的铁丝网起着相同的效果。从自由军的后方,传来了有节奏的炮击声;随着这炮击声,枪声越来越激烈了。
    “对着幻像区域,全军开火!”
    邦妮手中的指挥法杖在空中绘出图形,启动了一处又一处的大型魔法阵。克拉德的预备队沿着交通壕前进,补充到了一线部队之中,他的自行火炮也跟着推进到了一线开始覆盖式射击。
    壕沟、鹿砦、缠绕藤蔓……这些东西对邦妮来说并不陌生。战术的思路是一样的,减缓敌军速度,集中杀伤火力。虽然在这个时代不可能造出铁丝网,鹿砦也是木制的,但这一切已经足够截住敌军的方阵部队。没有机枪,但是连续齐射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所有的火炮都开动了起来,用破片弹尽情收割着密集的帝国士兵。
    血腥的味道直冲天际。卡文迪许的头越来越痛:这里不是左翼的绞肉机,这里是炼狱的屠杀场。
    “三千……三千四百……八百……四千一百……六百……”
    他看到一队又一队的士兵勉强冲破幻像森林,却因为无法集中兵力被战壕里的敌人各个击破。如果不是冰面曾被敌人炮击,有些营恐怕已经扭头逃走了。
    “投入预备队!第三军和第一军的预备队准备渡河——”
    虽然声音仍然冷静,但卡文迪许的牙齿已经忍不住在颤抖。这时,一个声音制止了他。
    “冷静下来,卡文迪许!在幻像区域内,敌军不可能瞄准射击,只能齐射!换上驱散弹,射击友军区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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