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尊地藏》魑城宫崫第012章羊皮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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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事宜从简,老书记火速命人宰了两只大红公鸡,让我和建国就地歃血为盟,立即出发去会会那魑怪老妖。乡亲们备足干粮、酒水,送我俩到龙水江古渡口。此壮行之举颇为隆重,就差没喊壮士保重了。
    摇橹过江之后弃了船,穿进一片枯石山林,前面密林之中就全是高耸巍峨的悬崖峭壁了。
    龙头山山脚下有一条隐蔽在峭壁间蜿蜒的荒径,是不知何年何月人工修凿而成的栈道,依山傍崖,石壁裂缝之间古木参天,冰凉的溪水兀自滴答流淌不息。
    这是唯一通向山顶的路径,以往村民都是通过这条栈道往墓葬区搬运棺材,因此得名“运棺道”,当地人因地制宜又安了个更为应景贴切的别称——“幽冥古栈”。
    为什么说它是“幽冥古栈”呢,其原因是这条栈道极不寻常,据说是四方孤魂野鬼为报到的“新鬼”举行庆祝仪式的场所。守渡口的老人就曾在夜间看见一支“送殡”队伍。他们穿着色彩斑斓的奇装异服,头戴尖锥斗笠,点着血红的灯笼,抬着一口巨型红漆棺材,用鼓琴唢呐演奏着奇怪的哀乐,在树梢峭壁上载歌载舞。
    两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就走过这条“幽冥古栈”。村里有人亡故,每家每户都要抽一名成年男丁搬运棺材,凑巧那天我父亲外出采矿,这名额顺理成章便落到了我的肩头上,我只能硬着头皮参与了。
    我平生从未干过这种事,虽然在山里长大胡闹惯了,怪事见过不少,胆子是要比普通人大些,但想到抬死人,头皮便直发麻。这一带又没有落棺的习俗(落棺即棺材装殓尸体后不得摆放在家中村落附近,必须搬到特定的墓葬区摆放)不管刮风下雨,夜深人静都要搬离。
    夜黑风高抬着棺材,走在溪水流淌的“幽冥古栈”上,心脏七上八下,都悬在了嗓子眼上。运棺平时一组八人,在棺材底部栓插四根竹棍,两人分别于左右扛在肩膀上,我扛的可是第一棒啊。
    队伍前面有两个执事长老提着引魂灯笼,托着火把照明领路,后首跟着一串送殡队伍以及换抬棺材的人力脚夫,人人都扛着用红白纸剪成的各式葬幡,腰间都佩戴一把涂了大红公鸡鲜血的战刀。
    路上谁都没有说话,除了鸟虫轻鸣以及窸窣的脚步声、喘息声外,再没有其他多余的声响。说来奇怪,这棺材时重时轻,重的时候八个人差不多两腿都给压弯了,有经验的执事长老说过,这个时候幽冥古栈上的孤魂野鬼可都骑在棺材上与“新鬼”结伴而行,万不可做声冲撞;轻的时候就似空扛着一根竹竿,说明鬼魂离开棺材赶去冥府报到了。
    遇到棺材分量加重时也不得做声,等实在抬不动了,前面领路的两位执事长老察言观色后敲一声锵,方可换手。起棺搬运期间棺材万不可落地,前些年听父辈的人说有一次运棺,一个小伙子脚下打滑,连同几人滚了一地,棺材质地又欠密实,一摔之下全散了架,尸首手脚都破棺而出了,之后离奇的死了两个人。
    我回想起当初运棺时的情形,忍不住抬头观望盘旋在悬崖峭壁上的幽冥古栈,远远的看过去真像是一条巨大的黑色怪莽游爬过山。
    建国是初涉此地,眼神不安地左顾右盼,见期间阴森恐怖不禁说话寻安慰:“默默,这塟魂崖不知道悬着多少孤魂野鬼,可真够吓人的。”
    要说我一点都不害怕,恐怕连鬼都不相信:“建国,你说话能别这么应景吗,吓得我好想准备下令班师回朝,老村长那班满朝文武可都等着看咱笑话呢。”
    建国跟在我身后边走边说:“你许默可不是头一回走这道道,按理来说应该是轻车熟路了嘛,还怕什么?”
    我抽刀砍断一株拦路树枝对他说:“你说的好听,这他妈就一个入口而已,塟魂崖还在半空中的悬崖上,到了那地方你可嫑劝我回头,因为我会毫不犹豫就同意掉的。”
    正说着话,太阳终于完全沉到西山背后,山谷中提前被阴暗笼罩,周围那些“见黑就疯”夜间活动的昆虫野鸟野兽好像都睡醒了,霎时虫叽鸟鸣响彻荒谷,尤其那些晚秋知了跟个警戒哨兵似的,不怀好意的提前唱起了叫魂曲:“知了,知了,来人了,知了……死知,死知,知了”
    我跟建国听的头皮立马就炸了,慌忙夺路而奔,遍地的蜈蚣兰缠住我们的双腿跟了好一段时间,枯枝败叶哗哗的落个不停,头顶的枝蔓悬藤无风自摇,总之谷中一切事物好像都活了。
    好不容易穿过峡谷,攀上真正的幽冥古栈,站在高处遍观谷中动静,他娘的静的出奇,密林之中只不过是万物归寂的景象,我都怀疑谷中刚才是不是真的发生了那些怪事。
    我跟建国相视无言,不解的摇了摇头,看向依山傍崖盘旋向前延伸的幽冥古栈。
    栈道是向石壁内侧深凿形成的,宽不足一米五,窄的地方只能容一人通过,全段形似“之”字形,越往前海拔越高,经过第一个转弯点,方向由东折转向西,便到了龙头山悬崖的半空,也就是最为险峻的塟魂崖。
    塟魂崖几乎与龙水江水面垂直,落差不下五六百米,走在上面如在云端。山崖全是变质岩、花岗岩、片麻岩形成的风化石,层层叠叠蔚为壮观。
    绝壁上有许多裂缝,裂缝之中长出参天古树,茂盛的枝叶遮盖栈道,给人一种在树梢上行走的错觉。
    两人各自看得心惊肉跳,真从这悬崖上摔下去,埋都不用埋直接沉江底喂了王八了。我正想提醒建国,千万贴着石壁内侧走,没什么紧要的事就别去欣赏崖下江水壮美了,却发现建国盯着前路猛咽口水。
    我顺着建国的眼光看去,不由得心脏也颤抖扑通直跳,悬崖栈道前面无故就起雾了。那迷雾十分浓厚,所过之境便是天昏地暗,跟个下起了白灰似的,翻翻滚滚顺着崖壁向我们压过来。
    两人急忙点起风灯,迎面走进浓雾之中,光线立时就全暗了,视线之内全是灰白蠕动的云雾,两米之外别想再看见其他的东西,我心想阴间之路莫不过如此。这时高空悬崖阴风过境,刷刷的侵袭着石壁,耳中悠悠听到一阵似有似无的模糊声音。
    建国拽住我的胳膊,紧张地说:“默默小心,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有人说话!”
    我刚想回答建国,却听那声音更近了,有东西就在我们周围的悬崖古树上攀爬游走,我心中打了个突,小声对建国说:“准备家伙伺候!”
    就在我们拔枪出鞘那一刻,一把沙子无缘无故的撒在了脑袋上,哗哗的响声遍布悬崖峭壁阴暗的各个角落,我们无论如何都不知道那沙子究竟是从哪个方向抛撒过来的,天知道是不是悬崖藏身的孤魂野鬼所为。
    沙子越撒越多,浓雾都给惊扰得沉浮不定,四周变得不安。突然就听见建国惊声疾呼:“默默,咱们头顶有东西。”
    我立马抬头去看,只见许多黄绿相衬的眼珠子在浓雾之间若隐若现,我本能的抬起焊洋手枪当空一击,对建国胡喊:“来者不善,快走!”
    然而镶嵌在悬崖高空中的栈道倾斜向上,路面崎岖无常,浓雾缭绕不见路径,我们又能躲到哪里去呢。在建国也开枪掩护之后,以免惊慌不慎坠下深崖,我们不得不止住脚步正面迎敌了。
    焊洋手枪是来不及装填弹药了,单就操刀在手,不管所来是鬼是神,一场生死之战在所难免了。我跟建国将风灯栓在肩头上,背靠着背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果然声动靠近,古树树干枝叶摇晃躁动,那无数双阴鸷的眼睛冲破滚滚浓雾死死的盯住了我们。“喔喔唧唧”声不绝就似呼朋唤友,将我们围在了中心,其中又听得一阵轻快窸窣的攀爬之声,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双手握着刀柄手心也捏了一把的冷汗,惊慌失措舞着砍柴刀胡乱的劈砍,想以此先拉起一道防御。建国大概被我此举的气氛感染到了,跟着也闭上双眼嘶喊着舞刀弄枪。
    胡喊了半天终于氧气供应不足,两人声嘶力竭瘫倒在地,这时别说是鬼,一只麻雀怕也斗它不过了。管它的吧,死就死了,先休战松口气再说。不过我们压根就没遭受任何的抵抗攻击。
    我警觉的提刀护在身前,心想这可够邪门的,突然就看见白雾中伸出一只手,撒下一把沙砾,然后对着栈道坡头方向指指戳戳,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骑在树干上的猴子,旁边还有不少猫头鹰喔喔的叫着。
    建国也看到了,站起身子靠在石壁上,气喘吁吁的说:“原来是一群猴子跟猫头鹰,它们这么个叫法好像不是好兆头啊!”
    谁说不是呢,建国话音刚落,一声沉重的轰隆声就冲进了耳膜之中,那响声好像是一块重石落地,顺着栈道滚下来了。我才意识到那群猴子跟猫头鹰是在提醒我们前方有落石危险。
    两人刚察觉到有危险靠近,还来不及想出个子午寅卯的对策,便见一团黑影冲破浓雾,轰隆巨响已将我给震懵了。建国神思敏捷冲我大喊:“默默,快跳出栈道!”
    幸好我反应及时跳出了栈道,否则我许默就得印在塟魂崖上成个万年活体标本了。那块千斤巨石几乎擦着我的头皮滚下山去,我俩坠在悬崖边上总算逃过一劫。
    但是我们当时毕竟太过年轻,对危险的防范意识不足,刚爬回栈道内,又一块圆滚巨石已滚到眼皮子底下。这回想故技重施为时已晚,闭着眼睛紧紧贴在石壁上等死。
    要我说人要是走起运来,天上保不齐真能掉馅儿饼,也该我们命不该绝,身后这层风化绝壁很薄,两人重力后靠,居然往里塌陷,我们皮球似的滚了进去,那块巨石就顶着我们的眉毛将缺口完全封堵起来。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就见洞内由于巨石的冲击而发生坍塌,好一阵才恢复了平静。这时两人惊魂未定,个个灰头土脸,好险没被黑白无常给收去,不过缺口严丝合缝了,怎么出去。
    正当我绝望之际,建国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看那!”
    我转身看向身后,只见有条裂缝倾斜而上,地面上满是密密麻麻陡峭的台阶,这又是个什么去处。
    这条裂缝只能容一人通过,跟水平地面差不多成120°的角,就跟家里竹梯上房一个造型。裂缝是自然形成的,但那些台阶似乎经人打磨过,两壁参差不齐青苔密布,顶上全是垂悬缠结的树根数须,说明这条裂缝并不是很深。
    我看别无他法,只能钻这个地洞出去了,路径向上应该可以回到地面,至于通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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