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12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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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赵穆觉着索然无味,便寻了由头出府了。等在刘府外的赵家仆人立刻搬下了小梯子,等在旁边,笑着问道:“郎君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赵穆伸伸懒腰,扯了个无奈的笑,寻常宴会上,都是风流名士聚集,把酒问天,可不像今日这般拘谨无趣。
    刚要踏上小凳,迎面而来了一个护卫,见了赵穆,下马行礼。此人赵穆认得,是王蕴之的护卫,王齐,也是出身琅琊王家,不过是血缘太远,且是庶出,这才当了王蕴之的护卫。王齐衣着利落,手执佩剑,朝着赵穆走来时毫无仆人该有的敬畏,含笑抱拳,淡定自若。难怪乎世人都称王蕴之为谪仙,其仆人都有这份气度,更不用说他本人了。
    “王小郎来了,有何贵干?”
    对于这个称呼,王齐但笑不语,只道:“郎君念着赵郎,特派属下前来接应赵郎,且去听风阁小聚一会,以解赵郎忧心。”
    “好极好极,还是子远最了解我!”
    赵穆上了马车,吩咐了仆人立刻前往听风阁。这是他们几人常来小聚之地,位于阁楼最高处,临风而望,满湖的风景尽收眼底。赵穆踩着竹梯,缓步而上,似是为了配合那些丝竹之乐,他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充满韵律。待他出现在阁楼上,王蕴之微微一笑,举起了杯酒示意。
    半靠在柱上的黑衣男子则淡淡道来:“迟了,罚酒。”
    此人是殷玄,字玄辉,乃周朝开国功臣殷极之曾孙,性子冷淡。赵穆见了,就挥手笑了:“酒刚才已经喝饱了,玄辉,你就饶了我吧。”随意坐地,舒舒服服地调整了个姿势,看着案几上堆了几张纸。拿过其中几张,是一手漂亮的行书,看来是出自玄辉的手笔,接下去这龙飞凤舞的,定是郁三郎的。赵穆笑笑,当看到最下面几张时,没有一字,干净的纸上只画了一只龟,拿着这个晃晃,哈哈大笑,“子远,这定是你的。”
    “不错。”王蕴之微微眯眼,温润含笑,整个人懒懒地仰靠着,好似与这片湖光山色融为一体,“今日不想写,奈何他们太俗,总守着规矩,无趣至极,所以才让人请了你来。”
    赵穆无奈摇头,这行酒令就是如此,轮到谁谁就要展示才艺,而子远很是任性,他若想,便是写诗作画、弹琴高歌,样样都能令人拍案叫绝,可他若不想,连提笔都不愿。今日在纸上画了只龟,看来他心情还是不错的。不过赵穆还是忍不住叹了,子远就是子远,怕也只有他能当面毫无保留地讥讽在座的两位贵介公子。
    被王蕴之这么一说,那两人都别了脸,轻哼出声。
    丝竹声渐停,片刻后,帘后传出了一个娇弱无力的声音,看这娉婷之姿,便知这帘子弹琴的女郎定是美貌无比。那女郎娇笑低问:“不知郎君们还想听何曲子,小女愿再为郎君们助兴。”
    此时的郁三郎饮了酒,有了几分醉意,面色酡红,他容貌本就妖艳,这一醉,更是增添了媚惑的味道。他轻笑,轻启红唇:“弹得再好,也不如子远,不如醉卧美人膝,来得痛快。”朝帘子女郎挥手,“过来。”帘子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位红衣女郎娇笑着慢步走来,朝着他们盈盈一拜,接着挪着郁三郎身旁,羞怯一笑。郁三郎以美人为枕,躺得舒舒服服,望着一旁白衣如仙的王蕴之,笑了,“子远子远,亏建康人人都夸你是风流公子,可他们根本不知你就是不近女色的家伙!”
    “本公子的确风流。”王蕴之淡然勾唇,双眼流光溢彩,“本公子出身门第、模样文采皆是上品,为何不能称上区区一句风流?”
    端了酒杯,赵穆扫到了那位女郎,忽然说道:“这位女郎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人。”望向了众人,“那人你们也认得,就是刘家女郎。”这时,半仰着的王蕴之微微一愣,可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默不作声。赵穆娓娓道来今日的所见所闻,未了,还加了一句,“这女郎很是有趣,深得我心。”
    殷玄不语,淡然视之。
    郁三郎闭眼点头,说道:“那女郎还会品我的字,若是刘武允许,我便纳了她为妾,日后也不愁没人欣赏我的字了。”殷玄应了,觉着纳了刘玉为妾也是高看了她,她的父亲不过是凭着军功上位,说到底,在士族眼里就是一介匹夫。匹夫之女,能入了士族的门,即便为妾,也是抬高了。
    听着郁三郎那句‘纳她为妾’时,王蕴之面色如常,手指却一僵,竟让酒溢出了几滴,平白污了他洁白如雪的袍子。
    不过一个小小的细节,众人自不会在意,殷玄更是饶有意味地听着郁三郎接下去的话:“对了,穆之,那刘武竟然能巴结上你赵家了,可是给你们灌了什么汤?”他们这些人虽说不喜政治,可身在这样的家族,多少是要了解些的,更何况他们日后极有可能成为族长,管理一个家族。赵穆一听,微微愣了,而后拂手示意郁三郎别再继续了,只说这是族长的意思,他过问不得。
    如此,众人又饮酒一番,这才尽兴而归。
    阁楼下,各自的仆人都纷纷上前等待自家郎君,王蕴之慢悠悠地上了马车,刚一坐定,只见赵穆便紧随而来。王蕴之本想笑着询问何事的,可不知为何,一想起了那句‘深得我心’,他的声音就不由自主地冷了几分:“何事?”说完,他也后悔了,不过好在赵穆现在心思都不在这上,也没觉察出什么不对。
    移开了车窗,王蕴之往外一望,见赵穆的马车旁安然地站着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再一看,他已认出了那是何人。关上车窗,吩咐马车可以启行了,这才说道:“不过是个公主派人前来,你又何必闪躲?”
    这简简单单的‘不过’二字,已在不经意中表明了王蕴之对公主的不屑,赵穆深信,即便是陛下前来,他也会不为所动。片刻后,王蕴之想起了什么,伸手拍拍赵穆的肩,轻叹:“都过去了,你若不喜欢,我给公主些警告就是了。”
    赵穆低头苦笑,连连摇头。
    忽然,他的目光被一个红色的东西吸引了,顺手捡起,拿到王蕴之面前晃晃,此刻,赵穆也浑然忘却了方才了抑郁,一味笑着:“原来我家子远有了心上人了,还把这东西随身带着,是不是你这次不是掉落出来被我现,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呢?”
    那是一个红色的挂饰,一看就知是女子的东西,做工不怎样,堪比粗俗二字。王蕴之抚额,刚想笑着说他的马车上怎会有这般艳丽的东西,可再想时,顿时蹙眉,想到了那日刘玉闯入他的马车来。他当时也没注意到居然有这个东西,而这个神情更是让赵穆坚信王蕴之有什么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吗?”赵穆挑眉,不信,“凭着我对你多年的了解,你若真没什么,自然会与我大大方方说出。可现在呢,你却藏着掖着,甚至都没有泄露一丝一毫,子远,你便承认了吧。”
    “清者自清。”王蕴之干脆闭眼。
    “如此,这东西我便仍了,看你舍不舍得。”
    这话一出,王蕴之还是闭眼不动,赵穆呵呵一笑,还真的顺手丢出了车外。一见,他还是不为所动,赵穆有些不解,莫不是这家伙真的没有什么,可他又为何不说?直至到了赵府门前,这个问题还是困扰着赵穆。
    待人进府后,车夫喝了声,往王府驶去。
    这时,王蕴之却喊住了车夫,犹豫了一会儿,微微咬牙吩咐:“返回去,我丢了样东西。”凭着记忆到了他们经过的地方,由于现下天黑渐黑,车夫眼不好使,来来回回地几次还是没找到那东西。王蕴之半靠在软垫上,有些咬牙切齿,“穆之!”
    车旁的护卫王齐驱马上前,到了窗边,笑语着:“郎君怎么这般痛恨赵郎,若赵郎惹了郎君,吩咐属下办了就好,不必伤了郎君的好牙。”话音刚落,王齐咦了声,“那不是府上的人吗?”
    等来人近了,王齐和那几人相互抱拳,问道:“何事找郎君?”
    来人恭声禀告:“我等奉郎主之令,寻郎君快些回府,郎主有要事相商。”
    “嗯,那便启行吧。”王公找他必定是要紧之事,就吩咐车夫立马动身,未了,他让王齐留在此地,继续找寻着东西,“记得,务必找回。”
    王齐笑笑:“那东西对郎君很重要?”回答他的是自家郎君的漠视,他有些尴尬,踢了踢马肚,没走几步,自家郎君的话就传了过来,声音从容,说不出的优雅动人。
    “重不重要我倒是不知,只是那东西正好入了我的眼、合了我的心,所以即便它今日插了翅也在所难逃。”王蕴之撑着手,半倚在案上,笑得自信满满,点头后,马车缓缓启行。
    这一路上,他还在想着这事,尤其是想起了郁三郎那句纳为妾室,他沉思,手指轻瞧着案几,来来回回的,透着音律的节奏。
    到了王府,应王公之请,他来到了王公所住的院落。
    王府很大,各个院落隔绝开来,所以寻常这些奴婢是看不到王蕴之的,那些奴婢一见他来,顿时心花怒放。对此,王蕴之抱以微笑,但若是了解他的为人,便知那不过他从小带来的贵族涵养而已,无关心情。除了木屐,他施施然入内,行礼后,跪坐在王公的座下。
    “三叔找我,不知有何要事?”
    “子远啊。”王公一见,也整理了懒散的坐姿,唤来了奴婢点燃了几根蜡烛,一时间暗暗沉沉的室内是烛火微动。不过一会儿,奴婢已煮酒焚香,室内幽香而起,酒香四溢,这时,才算开始了谈话,“子远,那日淮南王宴会回来,三叔便想与你好好谈谈了,到了现在才有这机会。”取过酒杯,亲自将递给了王蕴之,笑道,“子远,那日你不赞成王家支持淮南王,三叔回来了也思量了许久,那淮南王的确不值得花费心思。”
    “三叔英明。”他答得客气而疏离。
    这时,一黑衣男子从内室走出,眼眉之间,和王蕴之都几分相像。他向两人行礼后,跪坐在王公身边。王公有些诧异,轻声叱喝:“你怎么的出来了?”
    “儿知父亲最近很是烦恼,儿无能不能为父亲分忧,所以想听听阿兄的独到见解。”王佑之拜了一拜。
    若常人听了,定觉王佑之言辞诚恳,可王公极为了解这个儿子,同样是嫡子却远不如王蕴之盛名在外,心中不免怨恨。王公无奈,只点头让他在一旁静听就是,自己则对着王蕴之说道:“这朝堂是越来越混乱了,陛下怕是成不过到时太后必定要掀起风浪,依子远之见,我王家该当如何?”
    照理说,王公作为族长,这事大可自行决断,无奈王家人就是跟随王蕴之,但凡家族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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