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11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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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后,刘子业被打的消息已传得沸沸扬扬,老管亲自迎接了刘玉时,她佯装惊讶:“怎么可能,是何人如此大胆,难不成是不知我大兄是何人?”她一手紧握住阿碧的手憋回了笑意,另一手猛拍着案几,满脸怒色,“着实可恶!着实可恶!得让父亲好好为大兄出口气!”
    车外的宁桓浑身一怔,随即低垂了脑袋,顿时不解方才怎么就心软了下,这女郎能将颠倒黑白,根本就是恶劣非常。老管没注意到宁桓的举动,他再次抱拳,神色恭敬地禀告着:“女郎无须担心。此外,如夫人还吩咐了,若是女郎回来了,让女郎去一趟大厅,讨论下明日郎君成亲的事宜。”
    刘玉点头,满口说着义不容辞,可心中却是在想,那沈氏还不笨,知道怀疑到她头上来。慢步下了马车,心思乱飘之际,她踩在小凳上险些滑了脚,慌乱中,一只略有粗糙的大手及时地抓住了她,她一看是宁桓,微微而笑。
    回以她这一笑的,是宁桓的轻哼,刘玉嘴角抽搐,在入府时,她还在想着,完了,她是得罪了这个别扭少年了。穿廊进厅后,阿碧和宁桓等在郎下,她除了木屐,轻脚踩在木板上,步履轻松,长散落肩头,随着她的漫步丝飘逸,远远望去,竟像是一副优美的仕女图。
    当阿碧说出这个想法时,宁桓嗤之以鼻,不管这个女郎多么妩媚,骨子里都是个粗鲁的性子。妩媚?他不由蹙眉,他怎会用这词来形容?
    “还不承认?那你为何脸红?”
    “不可能!”他几乎立刻了否则了她的话。
    “明明红了。”阿碧刮了眼,轻声嘀咕,也不理会宁桓,她的目光望向刘玉的方向。想着她家女郎安排人去打了郎君,也不知阴险的如夫人会不会现。
    而此时的刘玉刚进了大厅,奴婢蹲身给了她一个软垫,她朝着刘武行礼后,目光故作不经意地扫到了刘子业。原本以为只是打了他一顿,可现在看来,他已是鼻青眼肿,连容貌也看得不甚清楚了,暗叫,甚好,甚好。刘玉惊呼出生,捂住了嘴,亲自在帮着刘子业上药的沈氏立刻转过身来,眼神凌厉,神色不善,劈头盖脸就问:“阿玉,你今日出门所谓何事?”
    沈氏的这番话,令刘武也感到不悦。
    跪坐在沈氏后面的刘琳面色一变,赶紧柔声劝着。沈氏回过神来,觉着自己的确太过突兀,叩头请罪:“夫主,妾不是有意的。”起身,又是盈盈一拜,她揉揉通红的双眼,声音哽咽,“妾看着孩子被人欺凌至此,心中不免悲痛,对阿玉说话口气重了些,还请夫主谅解。”
    “如夫人,今日阿玉出府并非游玩。前天如夫人命阿玉置办大兄成亲琐物,阿玉这两日都是兢兢业业,不敢怠慢。若是如夫人有所怀疑,问问府中仆人即可知晓。”
    当初刘玉也是迫于无奈只好让院中仆人一道前去,而今日这遭,她的确是有心安排。现在沈氏在府中地位不同寻常,瞧瞧沈氏说了这话,父亲也不过皱皱眉头,并不多加责备,要是和沈氏硬碰了,还真会吃了大亏,所以只有把理由说得合情合理,让她抓不到把柄,才是上策。
    “即便如此,夫主,你也要为孩子做主啊!”
    “行了。”刘武不耐烦地挥手,瞥了眼被打得不成样的刘子业,低声骂道,“想我刘家也是将门之后,你这小儿,居然沦落到被人欺凌的地步,怎对得起刘家列祖列宗?”
    “父亲,大兄也只是想成为名士,光耀门楣。”
    一直默默无闻的刘琳开了口,声音怯弱,可字字珠玑,堵得父亲是哑口无言。建康城中名士都尚文雅、厌勇武、饮美酒、谈玄论,刘子业这般嗜酒如命,还真的和名士有那么几分相像了,这些父亲都知。再者,父亲虽看不惯士族作风,内心还是极其渴望与士族靠拢,否则,也不会拿自己的独子来和赵家联姻了。
    刘玉瞥头,这时刘琳刚刚垂目,模样极其温顺,如同一只无害的羔羊。再回过头来看看沈氏,显然,她也是未料到刘琳的举止,沈氏不安地看向刘武,正要再拜时,传来了刘武低低的叹息:“罢了罢了,我乏了,你们都下去吧,明日不准出错就成了。”
    众人应下,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通,这才依次退出大厅。
    还未走下回廊,就听得沈氏狠狠地斥责了刘琳一通,尖锐而明艳的指甲戳着刘琳的额头,刘玉离得有些远,听不真切,大意是她在父亲面前太过无礼,没了规矩。待刘玉走近了,沈氏收回了凶狠的神情,变成了府上人人敬重的如夫人了。
    “如夫人。”
    “哦,是阿玉啊。”
    她笑笑,说明了来意:“我那儿有上好的膏药,都是从边城带来的,疗伤效果最好,若大兄不介意,我待会儿派人送来。”沈氏扯了嘴角,谢过了她的好意,她点头,说前就料到了沈氏会这般,也就不多说话,穿上木屐后朝着阿碧和宁桓走去。回了院子时,阿碧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问她,何时带了这么好的灵丹妙药,她眨眨眼,嘿嘿笑了,“骗人的,就算有也不给。”
    “女郎你”
    “阿碧,我倦了。”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不用再说了。果然,她一说累了,阿碧赶紧加快了脚步,为她铺好了床榻。再熄灯前,刘玉还嘱咐了阿碧,“对了,你把那日沈氏送来的衣物找出来,明日我要穿上一件。”
    “是是是。”
    阿碧笑着放下床帐,吹了蜡烛,以为刘玉只是爱美心切,想穿得好看些,以博得某位郎君的喜好。阿碧还开心地想着,自家女郎总算是开窍了,不同在边城中,整日起码游玩,半点没有女郎的模样。
    待第二日天明,刘玉一下选中了件张扬的红衣时,阿碧才觉着昨日真真是她想错了。今日可是郎君的婚礼,怎么说,女郎都不该穿着如此耀眼的。抬头,从镜中看着女郎笑容满面,莫非是
    “大兄脸肿如猪头,总不能让人以为我刘家没个像样的人吧?所以我这般可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刘家长脸。”抬起下巴,照了照镜子,她转头问着阿碧,“怎么,不好看吗?”
    “好是好,就女郎穿红衣,太过艳丽了。”说完,阿碧就拿起了盒中的白粉,朝她抹去,“得抹得白些,才能衬得女郎娇弱无力。”涂完过后,蹲身搀扶着刘玉,她穿的这衣层层叠叠,繁复异常,加之宽袍大袖,没个人扶着,还真会摔了。
    出了内室,刘玉朝着宁桓,双手微展,盈盈一笑,想试试她的魅力,便问:“宁桓,觉之如何?”廊下的少年抱剑转身,果断地吐出两字——艳俗。刘玉拍拍脑袋,是了,这家伙脾气最臭,真是不该招惹他的,和阿碧说了句,就踩着木屐前往大堂。
    今日刘家独子成亲,娶的还是赵家女郎,全府上下丝竹弦乐不断,名流之士必然不在少数,这样的场合,若他们见了刘子业的脸,其表情真是不言而喻。刘玉满心满肺都扑在了这事上,也就不在意宁桓的态度,快步朝着大堂走去。
    听得那木屐声嗒嗒嗒地消失了,宁桓才慢慢转过神来,望着廊上快要消失了的红色身影,轻哼一声,真是艳俗。又暗暗想着,他方才转身,不过是为了证实这女郎艳俗无比,绝无其他,绝无其他。
    这是刘玉穿越以来第一次见到周朝的婚礼,她显得格外兴奋。
    进了大堂,所有贵客都被分在两侧,一侧为刘氏亲眷,另一侧为名士之流,而赵家当其冲被安排在了右侧第一排。刘玉是本家嫡女,位置自然靠前,由着奴婢引到她的位上后,面色和善地和刘氏家族之人唠叨。瞥了眼正中的位置,左右皆为赵刘族长,父亲已然坐定,她笑着问了旁边的刘家人,那人笑笑说是这赵氏族长忽感身子不爽,命赵穆前来暂代族长一职。
    “女郎有所不知,这赵郎深得族长喜爱,说不定是未来的赵家族长。”
    另一蓝色女郎讥笑反驳:“你可别忘了,赵郎乃是庶出,继任族长之说还为时尚早呢。”她是刘氏分家的嫡女,没有强势的家族在背后支撑,能让她底气十足的唯有这嫡出的身份。瞥头朝了刘玉看去,瞬间意识到今日大婚的刘子业就是庶出,不由面色一白,想向刘玉道歉,恰好这时,众人的目光都被踏入堂内的赵穆所吸引,也就没人在乎她这个小角色了。
    一身黑色宽袍的赵穆款步进入,面对着起身而来朝着寒暄的名士,赵穆抱拳笑着一一回应,举止得体。刘玉点头,心中暗赞,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出身在百年公卿的赵家,不说别的,光他身上这份气度已不是旁人能模仿一二的,比如说,她那个大兄。
    刘子业也上前,准备和赵穆说些客套之言,以尽地主之谊。可众人一见刘子业肿胀的脸,都惊讶不已,早就忘了他说的什么话了,纷纷询问为何至此,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得刘子业尴尬不已。赵穆淡淡勾唇,安慰了些话,忽然瞥到了神色得意的刘玉,再看到了她的穿着,他低低笑了,算是明白了些什么。
    在看到赵穆的目光扫来她这里时,刘玉挺直脊背,优雅含笑。这下,赵穆唇角的笑意越浓厚,走至她面前时,她也是微微颔,温和端庄。和刘氏族人行礼后,赵穆在刘玉面前挥袍跪坐而下,也不顾他膝下是否有垫子,这个动作他做的是行云流水,潇洒至极:“女郎今日真是艳光四射,穆之真是不虚此行。”
    “赵郎过誉了,阿玉姿色平平,要说今日最该艳光四射的是我家大兄。”刘玉一板一眼地道来,驳得赵穆一愣一愣的。
    “哈哈!”赵穆笑着拍了大腿,“你这女郎,难怪子远他”边笑边起身,走向了最上的位置,准备主持这场婚事。
    在他走后,不少刘氏子女或羡慕或嫉妒地问着刘玉,何时与赵穆认识,刘玉也不想多作解释,只轻声提醒着婚礼开始了。这时丝竹声渐起,由奴婢簇拥着的赵氏女郎款步而来,和刘子业一道,拜过天地,拜过长辈,再对拜之后这礼算是成了。仪式结束后会有歌舞助兴,再到晚上时,会有个盛大的宴会,刘玉半靠在案上,兴致缺缺,宴会再奢华再新鲜,也比不过淮南王府上的那次。再者,她今日的目的已达到了,就借口身子不爽出了大堂。
    作者有话要说:瓦总算有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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