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绿色风暴》一百零一章、鬼才辛濡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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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才辛濡林,字三省,本是太原府桃木村人氏,一年前游历来到甘肃镇李家村亲戚家,本应年后去往京师参加春试。
    但李家村今年大旱,田地秋粮歉收,农户佃租田里粮食缴足地主的粮租后,已然无力上缴粮税。
    面对如狼似虎的税吏,仗着自己秀才身份的辛濡林,当然要挺身而出,怒斥税吏,率众抗税,不出意外地被抓进了县衙大牢。
    没有大堂县令问讯,没有审讯,辛濡林进大牢的当天,就被牢头挑断了脚筋,打折了双腿,更是棍鞭加身,一副要他老命的架势。
    飚夺功名,只要发给太原府学政一纸公/文,他辛濡林就啥也没了。
    无奈之下,辛濡林认命了,很痛快地画押认罪,承认自己挑动农户抗税,虽然被夺去了秀才籍册,也让自己能在大牢里苟延残喘活过了一个月。
    李寻乌和李信安典卖了家里的财物,花钱去了大牢,看望之下,这才知道,辛濡林已经被下判流徒千里,冬至带枷上路;双腿已断,脚筋被挑,那是要命的路程啊。
    没有银钱,不要指望差役慈悲,或许为了省事,他们会在半路上下了黑手,把一具尸体抛在荒野谁能找得到,只要上报流徒病死路上就行了。
    绝望之下的辛濡林,趁着李寻乌探视,示意他去碎石堡石关屯,找那个百户西门萧夜;毕竟,萧夜派出张安林父子,远道赶赴李家村,给那两个失踪多年的李家小子的家属,送来了抚恤银,这一幕惊动了李家村,也被辛濡林看在了眼里。
    果然,李寻乌离开不到十天,他就被牢头带着郎中,给医治了断腿,包扎好了伤口,还喝上了热乎乎的稀粥;今夜,终于出了满是腐臭味的大牢。
    躺在马车里的辛濡林,惨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灵动地眨巴几下,缓缓闭上了眼帘;不消说,那个西门百户是花费了银钱,托了人情,自己才能死里逃生,人未及逢面,已经欠了天大的恩情了。
    车厢外面说话声脚步声,渐渐远去,厢帘一挑,冷风当面而过;昏暗的灯笼高高举起,“辛秀才,下来洗漱一下,先在这里歇歇吧,”带着古怪腔调的话语,让辛濡林不由得张开眼睛,直接就看见了一个圆乎乎的脸蛋。
    堡德斯送走了军官,带着护卫来到马车旁,笑着掀起车帘,但只是往里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要掩鼻倒退;奈何,这是百户交代要仔细招待的客人,堡德斯不得不强打笑脸。
    “敢问,先生贵姓,三省有伤在身无法见礼,还望见谅,”马车里,辛濡林轻声问道,不过是一句话,已经让他气喘吁吁了。
    “呵呵,辛秀才,本人堡德斯,是富贵楼的主人,有人让我先安顿你几天,养好了精神,自有车辆送你去该去的地方,”堡德斯笑笑,“酒宴已经备好,还是给先生送到房间里吧,明天再来拜会,”
    有了堡德斯的安排,两个大汉上前,小心地把辛濡林架出马车,送到一间暖和的房间;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木桶,宽大的木凳,旁边站着清秀的丫鬟。
    坐在丫鬟旁边的,是镇里的大夫刘易,堡德斯特意把他请来给辛濡林检查伤势。
    里间的一张桌子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素菜,小盆的肉菜汤,还有一碗稻米饭一壶汾酒,就等着辛濡林洗浴过后开吃了。
    既来之则安之,辛濡林不动声色地接受了堡德斯的安排,也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一身灰袍的辛濡林,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吃了碗稀粥,喝过丫鬟熬制的药汤,坐在了木制轮椅上。
    就连轮椅都能想到,恐怕这间富贵楼的主人,不是那么简单,手里端着茶杯,辛濡林看着窗外亮堂的阳光,这才发现,窗框上竟然是她从未见过的透明“琉璃”。
    “去,请堡德斯先生来,就说我有事相问,”沉吟了好一会,辛濡林放下茶杯,清秀的脸上泛出一丝凝重;“是,”乖巧的丫鬟低身一福,脚步轻快地出了房间。
    很快,在前面三楼会客厅的堡德斯,来到了辛濡林面前,寒暄两句,关切地问了他的伤势,顺便坐在了对面的木椅上。
    “堡德斯先生,三省得人错爱,从大牢里救得一命,自是感激不尽,还望先生告知,救我性命的,可是那石关屯百户西门萧夜?”对于辛濡林的相问,堡德斯并不隐瞒。
    “哈哈,秀才急智,能推断得出百户在后,不怪百户信里多加嘱托,要紧细着把你救出来,这三千两的纹银,看来真是没有白花,”伸出大拇指的堡德斯,很是赞赏地说道;就凭这份才情,要不是秀才断了双腿,脚筋废掉,他还真想留下此人给自己当管家。
    没了秀才身份又如何,商人要的是有才的帮手,不是吟诗作赋的花架子。
    当然,一个残疾人在明朝,想立足厅堂那是不可能的,官场就更别妄想了,没看乡试都要先预审仪态,长相歪斜的都不可能被举荐去考试的。这一点,辛濡林已经意识到了。
    “那么,西门百户花费巨大,救我这个废人救出来,所为何意?”辛濡林眼里闪过颓废的无奈,轻声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百户应了别人请求,这才知道有你这个人,”交浅言深,堡德斯自不会多言,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安慰了辛濡林几句,拱手告辞离去。
    休养了几天,堡德斯指派了一个军汉,推着辛濡林在富贵楼四处转悠,而辛濡林也喜欢到一楼茶楼里,要一碟糕点,加上一壶热茶,听来往客商聊天说笑;这一听,他都能听个大半天。
    纷杂的消息,经过他抽丝剥茧地研判,不禁对那个从未谋面的百户军官,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能在草原上和蒙古鞑子拼杀,抢出一条商道,护送波斯货物到甘肃镇,还能在斤粮不产的石关屯立足,已经够胆量了,调任永和屯,被马贼偷袭一把火烧光了屯子,还敢直接丢了老庄屯,去老羊口建新屯子,胆气不可谓不盛。
    “这个西门百户,把里外的人都得罪光了,处境看起来不妙啊,”辛濡林捏着盐水黄豆,小心地放在嘴里嚼着,把杯中的热茶一口饮下;要是他知晓萧夜和镇里指挥佥事蒋杰,是死对头的话,估计连去老羊口看看的念头都打消了。
    在家乡,辛濡林被人称为鬼才,推理时局、趋吉避凶的眼光,精准无比,要不是在李家村一时热血冲头,他现在还是一个翩翩的英俊秀才;奈何,天意弄人,现在连走路都难了。
    “也罢,信安和孝韧还在老羊口,我也乘了人家的恩情,还是去先看看再说吧,”摸着腿上隐隐作痛的伤口,辛濡林微微扭头,看了眼身旁站着的军汉,“咱们回去吧,早点歇息,”
    石关屯,已经清醒过来的胡适彪,仰靠在炕上的软榻里,神色复杂地闭目不语。
    炕前围着的亲卫,这些亲卫都是他在碎石堡里挑选出来的,按理说跟着他多年,应该不会有异心;但是,今天,他这只完好的眼睛,能看出他们几个变幻的表情。
    “嗯,本官昏睡多久了?”好一会,胡适彪睁开眼睛,左右扭扭脖子,浑身酸痛难受,似乎生了锈一般。
    “百户,你已经昏睡了十天了,是秦旗官和雷旗官他们,护着你从草原上返回来的,”站在火炕边的亲卫,低声禀报,“咱们的弟兄,死了十三个,还有两个在李郎中那里医治,”
    “呵呵,就剩下你们五个了,”胡适彪脸色刷白地一笑,自嘲地咧咧嘴,“本官无能,倒是累得你们死伤惨重,”
    “说吧,你们几个都进来了,外面连执哨的都没有,肯定是有事情,说出来,本官不会怪罪你们的,”摸摸右眼上包着的的白布,胡适彪凝声问道。
    “百户,昨天王司吏送来了银钱,有咱们的饷银,还有啥的贴补,说是去了草原上的军士都有,”亲卫忐忑地说道,“我们没敢答应,银子还在那里呢,”
    顺着亲卫的手指,胡适彪抬眼看去,房屋中间的桌子上,一个小巧的铁盒子,静静地摆在那里,很明显,里面装的是银票。
    区区一个百户,给军士发饷要用银票了,真是不知道,他西门萧夜,得到了多大的利水,胡适彪心里不忿地暗骂一句,顺嘴问道,“有多少银子?”
    “抚恤银一千两,一个月的饷银三百两,百户你的饷银五十两,贴补给了一千两,一共两千三百五十两,”亲卫小心翼翼地说道,“二十个弟兄上月的饷银都在这里了,”
    “斯,”胡适彪闻言,倒吸口凉气,“好手笔,好胆量,好你个西门萧夜,难怪,难怪那些石关屯军户,视你为真正的百户,我老/胡不过是妆点门面而已,”
    军户遇战事或者出军务,才有粮饷,平时要么佃租田地为生,要么凭着手艺混口饭吃,你西门萧夜,竟然直接就按月开出了饷银,真真是钱多烧的了。
    不过细想想,这里地无半亩,如果萧夜按其他百户的做法,估计军户早就跑光了,就是匠户也难以留得住。
    呆滞了好一会,胡适彪缓过神来,直接冷哼一声,“那西门百户还有话说吗?”天上不会掉馅饼,胡适彪自然不会被这笔银钱晃花了眼。
    “有,西门百户说,战死弟兄们的牌位,会送进土地庙供奉,就让你先好好养伤,饷银照旧,军务上的事他暂时代为照应,”亲卫踌躇了一下,“我们几个,下午就要去练兵场操练,跟着小六子他们一起,”
    “胡闹,老子还没死呢,”胡适彪顿时就怒了,区区一点的银子,你等就胳膊肘往外拐,真是气死我了。想到这里,胡适彪挥手就要去扇这个亲卫,这才赫然发现,自己的右手包着厚厚的布条,上面还渗着暗红的血迹。
    顿时,一股凉意从头而下,胡适彪这时才感觉到,自己右手、脑袋、身上,剧痛难忍。
    “百户,你不要生气,小的们不会离开你的,”亲卫含着眼泪,指天发誓道,其他的四个亲卫,也是纷纷发下毒誓。
    “队长死在鞑子箭下,咱们的武力太弱了,不练好本事,哪里能给百户你报仇啊,”亲卫们跪在炕前,捣头连连。
    胡适彪强压心里的怒火,冷冷地看着自己的亲卫,“说,本官伤势如何,你们要报的哪门子的仇?”
    “百户大人,你右手被鞑子射伤,小的们当时只顾着包扎伤口,没发现那箭矢上竟然有毒,回到石关屯,已然,已然晚了,”想想胡适彪打开布条后的右手掌,亲卫就是浑身的哆嗦,腐烂的肉块一碰就掉,哪里是手啊。
    “西门百户派人紧急从甘肃镇请来刘大夫,也只能,也只能截掉百户大人的手掌,否则性命难保,”亲卫在胡适彪的逼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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