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文丑》第一百八十一章元氏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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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氏荣答道:“择吉ri上任,那是凡夫俗子所为文若英才伟士,荣久闻之,荣与之比,无能为役,而中尉不任亲贤,却用荣为主簿,如此厚爱,荣岂敢不加倍努力以报效中尉?怎么能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在家虚度时光,以博虚名,择时上任?今国中贼众,此诚多事之秋,荣既为中尉臣吏,自当为中尉惜时,为中尉分忧,不揣冒昧,有一件事愿意为中尉去办”
    文丑抬眼去看荀彧,荀彧也正在看他文丑荀彧田元皓三人均是干脆果决之人,绝非婆婆妈妈之徒,但较之元氏荣的“雷厉风行”,三人却相形失sè
    田元皓从案后站起,笑问道:“公宰愿为中尉去办何事?”公宰,是元氏荣的字
    “荣愿为中尉借粮!”
    “借粮?”
    “我闻中尉的‘平贼策’中言:‘为避免西黑诸山谷中的旧寇新贼通合一气,需要及早进击’,郡兵不堪用,要想及早进击就得招募赵郡壮勇,要想招募赵郡壮勇就得有粮,今秋收成不好,郡中乏粮,想来郡中能拨给中尉的粮食是有限的,肯定不够用,这不足之数就只能从郡里的豪族大户人家中借荣是赵郡土著,熟知本郡大姓家中储粮之多寡,愿为中尉借”
    文丑闻得此言,既惊又喜,惊的是元氏荣之果决,喜的也是元氏荣之果决
    对筹粮一事,他已是犯愁许久了
    沙汰郡兵控制城防插手县治安,这些说来不易,却都比不上向地方筹粮难
    黑山新破,地方未定,盗贼群起,今秋的收成又不好,谁都知道粮食珍贵,在这个时候向地方的大户借粮就相当於剜他们的命/根子,可以预见,必会遭受到激烈之拒绝与反抗。便是已在常山国为官ri久的国相李瑾恐怕亦难借到,何况新来的文丑等人?
    事实上,文丑昨天在王府里说平贼策,把“备粮”与“防疫”并列。其中就有试探李瑾黄明等人想法之意,想试探试探看他们肯不肯出头向国中的大户借粮,结果却是根本没有人提及这茬,可见此事之难李瑾等是外郡人为本地为官,尚且不愿意得罪本地的豪强大户。这元氏荣是土生土长的常山国人,竟丝毫不怕得罪本地的豪族?上任头件事就是愿为文丑借粮?
    文丑这是第二次见元氏荣
    第一次见他时觉得他爽朗有果决气
    今ri见他更是觉得他果决非乘先是接到辟除,半刻钟也不耽搁,当即就来上任,接着是一见面就说愿意为自己借粮,端得是十分雷厉风行,文丑因不觉心道:“竟刚健果决至此?”转目看了眼田元皓,又心道,“元皓荐此人为我的主簿,真是荐对人了!此人可以大用”心中这样想。嘴上却婉拒了他的提议,笑道,“君方任主簿,借粮之事不急”
    借粮是件大事,元氏荣刚就任主簿,文丑等人还不熟悉他,他也不熟悉文丑等人,君臣不相熟,办此大事就可能会出纰漏,不可能现在就着手进行的元氏荣对此亦知。他之所以一见面就说愿意为文丑借粮,更多的是为了表现一下他效忠的态度,得了文丑的婉拒,亦不介意。心道:“中尉前从击张燕诸贼,缴获颇多,来我郡上任时,他的部曲携带了数百车辎重粮秣,加上郡中拨给他的,粮食应还够一时之用此事暂且缓一缓。等一个更好的机会来办也好”
    他又说道:“中尉英明强干,部曲熊罴之士,固然是将明卒勇,然却惜均非本郡人,要想尽早击本郡之贼,却非得有本郡之能人杰士为辅助不可吾郡才士辈出,荣愿为中尉择其优良”
    这是要给文丑推荐人才文丑说道:“君请言之”
    “石邑郭嘉,荣之友也,荣素知其能此人明达干练磊落奇才,可以用之”
    “可是字君昌的那位程君么?”
    “正是”
    “我听府中史佐说过此人姓名,说此人有奇谋,久yu相见,苦无人引荐耳今得君引荐,我当立刻遣人辟此君为我门下掾”
    “九门卢广,荣之妹婿,坚强雄毅,久任郡兵曹,熟知郡兵曹与郡兵事,亦可用之”
    昨天在李瑾的车上,文丑就听元氏相提过卢广,今又闻元氏荣举荐,乃说道:“君妹婿之名,我昨ri闻君父提及过,今又闻君举荐,此人定有大才我听君父说,他现在郡兵曹为吏?”
    “是,卢广现为郡兵曹史”
    “我当请他来见”
    “何须请!中尉掌武职,卢广在郡兵曹,正归中尉统辖,一个命令将之召来即可”
    “中尉掌武职”这五个字说来是不错,但郡兵曹是相府里的一个曹,是归国相李瑾管的,文丑却也不能一个命令把卢广召来当下,文丑写了两道檄文,一道辟石邑县人郭嘉为门下掾,一道则是写给国相李瑾,请他遣卢广过来一见分别派人送出
    石邑远,国相府近郭嘉估计得过个一两天才能到,卢广没多久就来了
    ……
    卢广个头不高,身长七尺上下,眉浓眼大,观其年岁,约二十仈激他个子虽不高,走起路来昂首挺胸,虎虎生风,和元氏荣并立一站,单只看外在的气质,两人有几分相似
    文丑心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单只看外表举止,这元氏荣与卢广俱为刚强之人啊”
    就如元氏荣所说,现在常山国境内多贼,正是多事之秋於此时此刻,正用人之际,文丑不怕手下人刚强,就怕手下人不刚强当下,他请卢广入座
    说及正事前,先叙些闲话
    聊了几句,却才知这卢广不但是九门冠族卢氏之子弟,而且多年前在缑氏山中师从过卢植
    文丑笑道:“吾有一弟,姓刘名备,字玄德,涿郡人也,亦曾在缑氏山中师从过卢公不知子公可与他相识?”子公,是卢广的字
    卢广不但走路站姿与元氏荣相像,嗓音也像,也是声音洪亮
    他略偏头想了一想。说道:“刘备?涿郡人?”
    “对”
    ‘时从卢师学经者甚众,广却与君弟不识“
    “公孙瓒,可认识么?”
    “可是辽西令支的公孙伯珪么?”
    “正是”
    “公孙氏乃辽西之望,伯珪之母虽贱。然此人美姿仪,大音声,文武材茂,却是个少见的英杰,广与他认识”说到这里。卢广想起了一人,说道,“君适才所言之君弟可是大耳长臂么?”
    “然也”
    “噢!那我与他见过几面,……,是了,还有一个叫刘德然的,与他同宗,他兄弟两人确也曾求学山中,不过并非卢师弟子,亦不知是否名入牒中……。君弟是中山靖王之后?”
    卢广的这几句话的感情sè彩很强烈,先说刘备不是卢植的弟子,继又说不知刘备是否名入牒中,带有浓浓的轻视之意
    文丑听出了他的轻视,不觉奇怪,心道:“怪哉,他说他与玄德只是见过几面,与玄德并不甚相识,却为何对玄德甚是轻蔑?又是说玄德并非卢植弟子,又是说不知玄德是否‘名入牒中’?就算玄德不是卢植的弟子。只是门生,却也不至於名不入牒中啊”
    “亲授业者为弟子,转相传授者为门生”由老师亲自授业的是弟子,由弟子来教学业的是门生卢广应该是由卢植亲自授业的。刘备不是
    “牒”,是当世私学里的一种学籍管理制度大儒的弟子门生很多,“其耆名高义开门授徒者,遍牒不下万人”,如光武明帝年间的颍川鄢陵人张兴,“弟子自远而至者。著录且万人”,又如乐安临济人牟长,“诸生讲学者常有千余人,著录前后万人”,这么多的弟子门生,老师不可能全认识,所以将经生的年龄籍贯习经年数等消息编录成册,以便於管理与授学,这个“名册”就叫“牒”通常来说,只要是求师於某师门下,弟子也好门生也罢,都会录名牒中当然,有时也会有遗漏,如先帝年间,蜀郡景毅之子景顾为李膺门徒就“未有录牒”,但这只是极少数之现象,卢广说不知刘备“是否名入牒中”,分明是带了极强的轻视
    文丑心中纳闷,不形於sè,笑问道:“君方才不是说不认识玄德么?却又怎知他是中山靖王之后?”
    “当年在缑氏山中,学经之余,诸家子弟时有宴聚每宴聚时,君弟常随侍公孙伯珪,我虽不记得他的名字,却记得他生具异像,好大言,每与人说话,常先自言他乃是中山靖王之苗裔”卢广说到刘备“常先自言他乃是中山靖王之苗裔”时,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
    文丑哑然,心道:“原来如此!”
    卢广却是瞧不起刘备见人就先道自家出身
    刘备的家世不好,两汉至今四百年天下,宗室多不胜数,他虽是中山靖王之后,其家实早已与寒家无异,其家又贫,穷到学费都拿不出,靠的是同宗刘德然之父资助,但在求学的时候却好美衣服,喜狗马音乐,完全一派纨绔子弟的作风,每见人常又喜欢说大话,自称是中山靖王之后,这种种行为落入到骄傲的士族子弟眼中,难免就会觉得此人虚荣,轻视於他
    不过文丑却是能够理解刘备为何这样做出这般种种行为的
    刘备求学时年方十五,正是少年人贪慕虚华彼此攀比的年岁,当时在缑氏山中从师卢植的多是北州士族大姓家的子弟,如公孙瓒,如眼前的这个卢广,不但家声远比刘备家好,家庭条件也远比刘备家好,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刘备每见到一个衣冠华美出身名族的新朋友,少不了会生些自卑之感,於是向他们看齐,也弄些美衣服,装镊样地喜欢喜欢狗马音乐什么的,同时以“中山靖王之后”来为自己太高身价,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转念再想一想,十五岁的年纪还处在少年人的变声期,胡子尚未长全,而刘备每见一人则就常先大言“我乃中山靖王之后”,便网书网大人话,这情景想来令人忍不住发笑
    饶是如此,他已尽力向那些名族贵族家的子弟看齐,也尽力抬高了自己的身价,却仍尚且不能被他的同学们记赚要不是因为说起公孙瓒。这卢广恐怕就想不起来刘备是谁
    荀彧坐在末席,不动声sè地观察卢广
    他也看出了卢广对刘备的轻视,心道:“卢广已闻中尉说玄德是中尉之弟了,却依然毫不客气。直言刘备‘非卢师弟子,亦不知是否名入牒中’,又言刘备‘每与初识之人说话,常先自言他乃是中山靖王之苗裔’,语带不屑……。又,对公孙瓒他虽有赞词,却仍不忘提一句其母贱这个人看来是个很有傲气的人啊”
    荀彧判断得很对,卢广确是一个姿xing骄傲之人,他家是九门冠族,又宗名师,娶的又是元氏氏之女,家族门第观念很强,别说对一个不相识的刘备,就是对相府里朝夕相见的同僚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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