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文丑》第一百七十九章整治豪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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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匈奴大举来攻时,他没有守土而是弃国归汉,被废为合阳侯
    本朝之诸侯王却在弃国逃后不仅不受到处罚。反而还会被复国,这其中固有本朝之诸侯王没有军政之权的缘故,可诸侯王之所食所用都是封国里百姓缴纳的地租,吃着百姓的穿着百姓的用着百姓的,当国内遇到兵事,他们却弃国逃走,置百姓不顾偌大一个帝国,那么多的诸侯王。带兵起来保境安民的只有陈王刘宠一个,何其稀也!而当忠诚汉室的将士们浴血奋战击灭了叛军后。逃走的诸侯王却又居然被复国,回到此前他们弃之不顾的国内继xu 吃穿用百姓的,这叫百姓们怎么看他们?怎么看汉室?这怎么会不令忠直之士愤nu 不满?
    辰王下邳王等这些弃国逃走的诸侯王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当俘虏,安平王刘续乃至被黑山俘虏俘虏倒也罢了,若是战败被俘以死报家国也能留个美名。却不但不是战败被俘的,而且被俘后还不肯死,居然由朝廷出钱把他赎了回去!
    堂堂汉室苗裔,光武皇帝之来孙,陷入叛军之手。而朝廷出钱赎回,说来令人不可置信,赎了回去后又还给他复国不但给他复国,而且还治忠直上言之臣吏的罪李固之子安平相李燮上言朝中,以为刘续“在国政,为妖贼所虏,守藩不称,损辱圣朝,不宜复国”,却反被以“谤毁宗室”的罪名被治罪
    这怎能不让天下的忠节之士痛心疾,怎能不让天下的吏民离心离德?
    做为宗室的诸侯王们都不能起守土保境的表率作用,上梁不正下梁歪,朝廷还能指望州郡县里的长吏们怎么做呢?
    “再说贪浊:而今之天下远近诸州,试问有几个官吏不贪?近如冀州,昔先帝时,冀州饥荒,盗贼群起,朝廷以汝南范孟博为清诏使,案察之,至州境,守令自知藏污,望风借印绶去远如交州,交趾土多珍产,明玑翠羽犀象玳瑁异香美木,应有尽有,前后刺史率多贪浊,上承权贵,下积私贿,以至吏民怨叛,今年又生反乱!地方吏员贪婪,……天子也在卖官!”
    “天子卖官”说的自就是西园卖官了三公九卿都明码标价,公千万,卿五百万三公九卿可卖,爵位亦可卖,州郡县职亦可卖“唯器与名,不可假人”,“为国者慎名与器”,官爵名禄是国家名器,是国家用来管理地方管理百姓的,连这都可以买卖,还有何不可买卖?
    “今年又生反乱”说的则是今年六月时生的事便在他们从皇甫嵩入冀州前,他们听说交趾在夏六月又一次生了叛乱,造反的是交趾屯兵,执刺史及合浦太守,自称“柱天将军”
    田元皓接着说道:“元氏相只是运气不好,得罪了一个州中的太守,不巧这太守在朝中有人,故被劾举奏,因而获罪如此而已”
    “而今之天下远近诸州,试问有几个官吏不贪?”“元氏相只是运气不好,如此而已”
    田元皓的这两句话是大实话
    现今天下之诸州诸郡,几乎是官不贪
    便是常山国的国相李瑾,他虽不用元氏氏的子弟为府中重吏,可他就不贪污么?他也是贪污的真正 清廉一介不取秉正私的官吏不但少见,而且处在这个环境里还会被人指点嘲笑
    就如本朝初年的扶风人孔奋,他曾在河西的姑臧做过县令,当时天下扰乱,唯河西独安,而姑臧称为富邑,与羌胡通商,一天要开四次集市,每居县者,不盈数月辄致丰积,但孔奋在职四年,财产所增,和妻子每天也就是吃些蔬食淡饭,荤腥少见,因其力行清洁,遂为众人所笑,说他“身处脂膏,不能以自润,徒益苦辛耳”孔奋为姑臧令是在建武之初,天下未定,而今之世则是天下已乱,地方上官吏贪浊的情况差不多一样
    便是文丑,也是“贪浊”的
    他出仕前,家只是中家,家产只有十万上下,为沙河亭长郡北部督邮时他很清廉,没有受取过什么贿赂,有时还会因为养客太多而入不敷出,可自从击黑山以后他却陡然间就了财,在颍**又是买地又是养数百上千的徒附又是拿钱给族里办私学,他的钱哪里来的?得自缴获私留缴获,这也是贪浊却为何没有人举奏他?原因很简单,军中的人都在这么干
    征讨黑山的诸部汉兵里,可以这么说,上至将校司马下到军候屯长,没有一个不私藏缴获,借此财的就说孙坚,他带的那些部曲都是“义从”都是他县中的少年,跟着他远到豫州打仗,缴获来的东西可能会如数上缴么?即使皇甫嵩也不能免俗张让为何遣客送信给皇甫嵩,索钱五千还不就是因为眼红皇甫嵩部众的缴获太多!
    还有朱楷他母亲本是以贩缯为业,后因他窃缯替郡人还债而失去了产业,其家中的损失不鞋可在几年后,当他的长吏,当地郡守犯法,罪当弃市时,他却能带着数百金去京师为郡守活动数百金,折合数百万钱,他哪里来的这些钱?不言而喻又在光和元年,他被拜为交趾刺史,击交趾反贼,他回到本郡简募家兵及调给他的兵马,合计五千人,带之去了交趾这五千人里,他家兵的数量必然不少,因为数年后,朝廷又以他为河内太守,他带家兵击退了张燕的进攻以家兵击退张燕的进攻,可见其家兵不但jing勇,而且为数甚多他哪里来的钱养这么多的家兵?养兵的开销可比养客大多了!亦不言而喻
    本朝初年,南阳张堪奉旨委输缣帛及马,诣大司马吴汉伐公孙述,於道上被追拜为蜀郡太守,成都城破,他检阅库藏,收其珍宝,报给朝廷,秋毫私公孙述破时,珍宝山积,随随便便一件东西就价值连城,足富十世,而张堪在去职之ri却只乘坐了一辆折辕的破车,带了一卷布被囊而已光武皇帝闻后,叹息了良久像如孔奋张堪这样的清廉吏,实在太罕见了
    文丑思及当今天下的污浊吏事,不胜喟叹,又想到自己也是“贪浊”的一员,颇是愧疚
    不过,他的“贪浊”与那些贪浊吏的贪浊却是不同的
    那些贪浊吏贪图的财货本身,而文丑两世为人,对财货早已就看淡了财货之物是供人用的,够用就可以了,就如那句老话:便有广厦千间,夜眠八尺,便有良田万倾,ri食一升财货再多,若只是留为己用,供己挥霍,最多也就只是满足些寡人之疾口腹之yu,纯属浪费
    文丑“贪浊”财物却是为了心中的“大志”
    他早先的“大志”是保命,现在则不是了不管是保命,还是现在的大志,都需要 钱
    百姓不易,生活艰难,他不能从百姓那里“贪浊”财货,只能私留缴获,反正这些缴获即使上缴到朝廷也只会被朝吏们分了,即便落下稍许分给底下州郡县,供以赈济民间,又也会被州郡县吏从中间过一次手,最终落到百姓身上的不过星星点点与其如此,还不如由他来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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