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中华再起》第二十八章(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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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李廷贵,从他爷爷开始,家里就灌输只有败家子才吸烟——不管是鸦片烟,还是香烟。国内新兵连大家都是学生,不大容易沾染上不良习惯。所以到现在李廷贵还不知道香烟是什么滋味,他也不想知道是什么滋味。
    真是好孩子。徐永晋看着脸色发白的李廷贵,心里暗自好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徐永晋照样觉得吸烟不好,可进了军营,没多少时间徐永晋就烟酒都来了,他还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如此容易学坏,到最后徐永晋自己安慰自己,这不叫学坏,而是适应环境能力很强,属于生存能力强过蟑螂,能在最恶劣环境下生存的极少数幸运儿。既然找出这么一个理由,说脏话,打架斗殴,偷百姓养的鸡鸭,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做起来也没了心理负担。有时候徐永晋还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坏人,可一想到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岁,当好人还是当坏人,作为想要多活几年的普通人,如何选择自然很容易。自己能在残酷的战场上幸存下来,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比那些战死者更坏一些。“良心好的都死了,能活下来的只有混蛋。”这是谁说的真理?好象是徐永晋他们连已经阵亡了的第二任连长周慈宁上尉有次气愤战士给他捅娄子说的话。
    “怕什么?你看看咱们连谁不抽烟?这地方除了火烧火燎的硝烟、沙尘,就是烤焦的尸体发出焦臭味,你就那么喜欢闻?看看,咱们外面不远地方躺着那个德国佬,身上停满了苍蝇,味道多大!(徐永晋看到李廷贵脸都变青了,一副马上就要呕吐的样子。)只有香烟才能让你摆脱这些气味,不然军队给你配给香烟做什么?总不成军队钱多的没处花了吧?来!抽一根!”徐永晋有些恶作剧地掏出一根烟,硬是递到李廷贵手里。
    李廷贵拿着徐永晋硬塞过来的香烟,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苦着脸看着徐永晋,转移话题道:“组长,你刚到这里时,看到打仗害不害怕?”
    “怎么?怕了吗?你不是说要解救阿拉伯民族,让他们摆脱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过上民主、自由生活,为此哪怕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怎么现在问这问题?”徐永晋似笑非笑看着李廷贵。
    “谁害怕了!我只是问一下组长您嘛!”李廷贵脸上有些发烧,嘴里强辩道。见徐永晋死死盯着自己,外面的炮弹落下声也离李廷贵很远了,现在的他有些心慌,迟疑一回儿,终于点点头招供道:“刚上战场听到敌人打炮声,并没怎么害怕,觉得这跟咱们过节放炮仗没什么区别,可看到自己战友倒在掩体里,敌人一个个活生生生命被子弹炮弹带走,这心就不对了。我不知道下一个不幸者是谁,也许是别人,也许就是我自己。枪炮中,生命真的很脆弱。”
    徐永晋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历史仿佛重演了,一年前徐永晋在迪迪死在自己怀里后,曾经问过他的班长相似问题,不光语气相似,连说的词语也没多大区别。徐永晋看多了死人,已经麻木了的心让李廷贵这么一说又拉回到过去。想当初徐永晋也是满怀为无辜牺牲的海员报仇,彻底埋葬万恶的同盟国,让自由与民主的旗帜插遍全球信念踏上征途。也许是意志没有国内那些坐在沙发、凉席上的议员坚强,当炮弹在身边爆炸,子弹从身边掠过;当看到原本以为兵无斗志,期待自己解放他们,以为只要喊一声马上放下武器或者掉转武器帮助中国人一起推翻专制的土耳其人以毫不弱于自己的坚定,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不顾身边接连倒下的士兵一步步冲上来;当好兄弟就死在自己怀里;当看到被自己解放的那些阿拉伯人以麻木空洞的目光看着这些从他们家门口过去的仁义之师,连一点感激之情也没有,一些阿拉伯人为了一块硬邦邦可以砸死人的饼子今天为土耳其人服务,明天又为中国人干活,徐永晋在国内曾经拥有的那些豪情壮志全都长了小翅膀,扑哧一下飞的无影无踪。
    没打多长时间,徐永晋就将理想、信念掷之脑后。到美索不达米亚是来解放被奴役的阿拉伯人吗?可那些阿拉伯人并不欢迎中国人的到来,那些摆脱了土耳其人奴役的阿拉伯人,今天刚得到解放,明天马上就和其他穆斯林教派展开了斗争,吵骂是最轻微的,打架也算不了什么,贩卖军火舞刀弄枪还不够味,非要架起大炮对轰才过瘾。中国人两边都不帮,他们说治安恶化就是因为你的无所作为,可你要帮一派打一派,被打的那一派非跟你红眼拼命不可!民族矛盾、部落矛盾、宗教矛盾各种矛盾错综复杂,让你剪不断理还乱。加上中国并非穆斯林国家,在这里推行什么一夫一妻制(为了男女平等,虽然知道这个制度很让穆斯林讨厌,那些满脑子平等自由的议员还是要求强制推行。)根本是与穆斯林为敌。不团结的阿拉伯人虽然不会对远征军构成什么威胁,却也牵制了远征军不少精力。徐永晋常常想不明白,自己是送给阿拉伯人民主自由来了,还是要让他们按照其他文明一样改变自己文明。反正就徐永晋看到的,那些阿拉伯人并不需要这种解放。
    同盟国是邪恶的吗?也许吧,也许同盟国决定战争的上层人士是邪恶的。可他们军队里的士兵与远征军战士一样,他们也是从学校、工厂、农田走出来,加入到军队中。他们对渴望战斗胜利的信念决不比中国人少多少。说到底,这些人都和徐永晋一样,属于上层的棋子,是上层争取自己利益可以任意摆布的傀儡。当两国打仗时候,这些棋子、傀儡就是宣传工具中最可爱的英雄,等和平了,两国友好了,齐声高歌友谊天长地久(漠北战争结束不到十年,原本恨不得让对方亡国灭种的两国就进了同一条战壕,穿同一条裤子。漠北那边死在冻土地上的战士算是白死了。),这些前英雄又不值钱了,他们阵亡需要抚恤,负伤需要治疗,成了国家累赘,成了姑娘眼中的傻大兵,成了小孩嘴里的胡萝卜,他们是傻瓜,是白痴,是一堆臭狗屎。作为高中没有读完就参军的徐永晋,对如何认识这个世界他有自己想法了。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并非没有先例,建国后在国际压力面前,军队一直是重点发展对象,可这次战争要改变世界格局,改变后的世界还需要军队优先吗?这可难说的很。要是没了潜在对手,说不定这些都成为事实。至少从没有永恒朋友,只有永恒利益(这是国内信奉的真理)这句话来讲,现在的敌人,说不定就是以后的盟友。
    头脑简单是幸福的,胡思乱想是有害的。想的越多,徐永晋就越怀疑自己参军是否头脑发烧,或者说脑筋短路了。当逃兵吗?这显然是不现实的。这里是美索不达米亚,比唐僧西天取经路还要远,就是孙猴子也要翻个筋斗才能回去,自己没有筋斗云,如何回家?何况当逃兵是十分丢脸的事情,不要说自己,就连家里父母、姐姐姐夫也要让人瞧不起,很爱面子的徐永晋是说什么也不肯当逃兵的。装做有战壕恐惧症到后方疗养?真要装,徐永晋相信自己看的那么多,相信能装的很像,只是他可以蒙蔽战友,却无法蒙蔽军医,那些早已炼就火眼金睛的医生会将他从后送神经失常患者里抓出来,扭送前线的。别的连队就有这样人被送回了前线,并且他们下场很惨,在下次冲锋时,这些人被编入敢死队,冲在最前面,别人可以弯腰躲避炮弹、子弹,他们在冲锋时要是这样做,督战队的凶神恶刹马上会执行战场纪律:枪毙。档案里也要背负不名誉的结论,让家里人抬不起头来(抚恤根本用不着考虑,连跟军方要求搞一个好一点结论让人入土为安也没有用。)。这已经很吓人了,真要被扭送回来,连里那些曾经共生死同患难的战友看自己的眼神也让人抬不起头,徐永晋虽然很想装病,但是这代价太大让他最终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不能当逃兵,不能装病,连当俘虏也不成。教员说过了,全世界只有中国人才真正的宽待俘虏,其他国家,尤其是同盟国里的土耳其这种未开化国家,对俘虏只有虐待,打骂是免不了的,每天想添饱肚子是幻想,干重体力活是要累死人的,受到性虐待也是家常便饭的。俘虏的前途如此暗淡,尤其是后者,只要想想也是宁可战死也不当俘虏。
    这些道路都不通,剩下的只能是要么战死在沙场,要么重伤送回国内去,要么运气极佳,活着从战场上走下来。想要活着离开战场这希望实在渺茫。不过一年多时间,徐永晋所在的五连离开国内时是一百五十人,现在虽然还有一百四十人,可去年一同登船踏上征途的只剩下二十来人了,连一个排都凑不起。其他人不是死就是伤,连连长都经历了三任。整天听炮响,看着周围土地被子弹打的扑扑冒烟,徐永晋的各种念头渐渐离开了头脑,人也变成了大家嘴里常说的“没有灵魂只会战斗的野兽”,反正什么都和徐永晋没关系,他只期待着属于自己宿命的那么一天。
    一年多了,以前的一切都离徐永晋那么遥远,仿佛是另外一个人身上发生的事情。在休整时候,对报着与自己当初一样信念的新兵,作为训练他们的下士,也许出发点是为了让这些新兵能适应战场残酷的环境,徐永晋大声嘲笑着,肆无忌惮地蔑视他们的天真,他们的幼稚,可内心深处,恐怕是自己在经历残酷的战斗后,理想的天堂坍塌了,下意识想要否认自己曾经经历过与这些新兵一样的心历路程。当李廷贵在今天说出和徐永晋当年与孔班长相似的话,徐永晋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些东西又浮现出来。
    “怕吗?”徐永晋反问自己,肯定地回答道:“当然害怕,没有谁刚上战场听到枪炮声不害怕的。不要说第一次上战场,就是现在,当听到敌人机枪朝自己方向扫过来,我还心里发毛呢!”
    李廷贵原本以为徐永晋要大说一番什么革命军人永不怕死,什么为了解放被奴役民族必须视死如归之类大话,没想到这位在其他战士嘴里跟阎罗没什么两样的下士居然承认自己害怕,而且到现在也挺害怕,这让李廷贵大出意外。“组长你也害怕?”
    徐永晋坦然道:“自然害怕,只要一死,这个花花世界就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家里的亲人离你远去,你也不可能再找女朋友,轰轰烈烈恋爱一场,你说我能不害怕吗?就是不死,万一重伤,少条胳膊少条腿,那人不成了别人眼里的怪物?你以后的生活都是灰色的了,要是眼睛被打瞎,什么也看不到,你想想这是什么一个世界?”
    给徐永晋这么一说,李廷贵眼神都不对了,看来徐永晋说的可怕之处这位新兵在上了战场后,看到连天的炮火也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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