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中华再起》第二十八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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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轰!炮弹爆炸掀起的尘土噼噼啪啪砸了下来,黑色的烟雾融入天空黑云,炎炎烈日在浓密的烟尘中,变成了黄乎乎的一团。徐永晋*在掩体里,体会着地动山摇。刺鼻的硝烟,热烘烘的尘土,肉体烤焦难闻的焦糊味,一个劲朝徐永晋鼻子里钻,辣辣地贴在嗓子眼,吐不出,咽不下,火烧火燎十分难熬。没办法,这里是炎热干燥的巴格达,而不是鸟语花香的中国江南。
    呸,徐永晋吐出钻进嘴里的沙土,擦了把汗水与泥土混杂在一起的脸,点着一根烟,用力吸了两口,烟草辛辣味随着喉咙进入肺部,接着将硝烟味、沙土味、焦糊味一起带了出来,变成快速消失的烟圈。眯缝着眼睛扫了眼外面,硝烟被风一吹不时变浓变淡,当硝烟暂时散开,弹片和火药犁翻的土地上,横七竖八倒卧着穿着土黄色、沙漠黄、灰绿色军服,全身污血形同一堆堆烂肉的尸体。这些尸体都是远征军将士与土耳其人、德国人在这里反复争夺后留下来的。修筑好的混凝土工事被炮火多处轰的坍塌,很多士兵不死于枪弹和炮火,就是被迸飞的混凝土砸扁了脑壳,还有些士兵被大量的碎石和泥土活埋了,当后面一轮炮火将浮土炸开,那些被活埋士兵的尸体又从地下掀到地面。几辆战车停在敌我控制区中间,车体焦黑,有的炮塔掀在一旁,有的履带拖在后面,还有的战车脚底朝天,翻了个个,总之这些战车形同一堆废铁,已经没有一点用场了。这些战车都是前几天配合陆军进攻巴格达的陆战队装甲旅与德军第三军拥有的战车,在协同步兵冲锋时,远征军装甲旅战车被土军与德军部署在前沿的轻型火炮、防战车枪、地雷、反战车手雷、战车所摧毁,到处是废墟瓦砾极大的影响了战车的机动,冲在前面的战车经常孤独地暴露在敌人各种反战车武器面前,损失自然小不了。而德军的战车在反冲击中,被远征军击毁的也不在少数。这两天为了避免整个装甲旅在巴格达攻城战中彻底消耗殆尽,陆战队装甲旅只能撤出了战斗。
    和陆战队的装甲旅一样,除了炮兵外,陆战队其他部队也先后从攻城序列中撤了下去。那些看起来极为强悍的陆战队员在如同迷宫般的城市战中并没有体现出他们有什么超人一等之处,相反,陆战队却显得极为不适应城市战,大批陆战队员损失在敌军交叉火力与隐蔽的火力点下。
    现在攻城部队除了徐永晋所在的第十师十九旅外,还有外籍兵团第一、二师,与城里守军相比,兵力并没有超过人家几倍,所谓绝对优势也无从谈起。不过好消息是在东线的远征军集群现在已经彻底击溃了土军第六集团军,十万大军正日夜兼程朝巴格达这边赶过来,等东线集群到达这里,相信城里守军在围攻下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前提条件是德军第五集团军增援部队没有到达这里,不过既然第五集团军的第三军两个师已经到了这里,后继部队在不久将来到达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如果德军主力上来,巴格达是否变成远征军伤心之地也就实在难说的很。
    短短几天战斗,让徐永晋对面前新的敌人战斗力有了充分认识。所谓的欧洲病夫土耳其人已经让徐永晋大出意外了,而德军之强悍,凶横,更是超乎徐永晋想象。和土耳其人不同,新上来的德军第三军士兵极有战斗经验,这些敌人不会和土耳其人一样搞什么人海战术,她们善于单兵作战,懂得借助地形隐蔽自己,进攻时候三五成群将队型拉的很开,防守时候,他们又只在一线派出少部分监视士兵,大多数人都躲在相对安全的避弹掩体里,等远征军开始进攻了,才进入阵地,德国人的射击相当准确,并且炮兵与步兵之间配合也极好。
    对这样的敌人,远征军毁灭性的炮击和空中优势无法大量杀伤他们,常常是炮火轰过,等步兵开始冲锋,进入到敌人阵地前沿,原本以为不符存在的敌人又如同土拔鼠从地里冒了出来,用火炮、机枪、步枪、手榴弹迎接远征军的到来,于是远征军每推进一米都要付出重大伤亡代价,徐永晋他们连也伤亡超过两成,暂时无法进攻了。
    和连长的关系自从上次进攻后得到了极大改善,也许是王连长怯战让徐永晋给看出来了,这让连长无法再保留他的权威。为了和徐永晋改善关系,上尉很友好地帮助徐永晋恢复下士军衔,至于排地雷、抓俘虏、敌后侦察这样风险度极高的事情也不再是徐永晋的专利。而上尉也有意识的多和徐永晋这样从一开战就在美索不达米亚的老兵待在一起,放下架子,学着他们样子说着连队里各种各样的粗口脏话。同时,和老兵在一起,上尉也知道那些战士嘴里所谓“难吃的饲料”是怎么一回事了,司务长在被连长一顿狠剋后,战士们的伙食大有改善,虽然还是没有猪肉吃,可羊肉里面也开始放香料,与清水羊肉汤比起来,味道大不一样。徐永晋开头还以为上尉是想欲擒故纵,心里很是忐忑一段时间,随着时间推移,对连长的猜测也渐渐变淡,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很是不好意思。人总是善于忘记别人不好地方,而记住别人对自己之好,现在虽然身处极为危险地方,可这是战争造成的,全连战友都在这里,和自己处在同一环境,与连长没什么关系。想开了,徐永晋对连长的瓜葛也不存在了。
    去年年底加入五连的那些认为自己是地球拯救者的新兵到现在要么被打成马蜂窝,要么被炸成肉酱,要么神经错乱(战壕恐惧症,强烈的刺激让人精神崩溃变成精神病患者。)送到后方治疗,要么和徐永晋他们这些老兵一样,失去了对未来的追求,按照老兵说,成了行尸走肉的怪物。战前徐永晋对新兵严格近乎残酷的训练让这些菜鸟和其他连队新兵比较起来,少死了不少人,以前新兵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徐永晋和梁德忠,上了战场发觉这里居然比他们以为是地狱的训练场还要残酷,那些新兵嘴里虽然没说什么,可看着俩人的眼神与以前不同了。
    每天面对冲锋与反冲锋,敌人的、自己的炮弹天晓得什么时候从空中落下来,前一秒钟你还跟战友有说有笑,说不定下一秒钟你就成了冲天血雾,连块完好的肉块也找不到了。生活在生与死边缘,谈什么理想,什么信念,都有些不着边际,战士们开头还想着如何在战场上保存自己,到后来什么也不想了,空洞的眼神透露出一抹无奈,对命运的无奈,把生与死都交给老天决定。
    半年前的新兵活着的变成了老兵,连里虽然又补充了一批新兵(交战各国中,只有中国最不用发愁兵员不足,国内有数千万适龄青年随时可以征用,这些青年比同盟国许多国家总人口还要多。这也难怪,世界上每三到四个人,就有一人是中国人。),可这里毕竟远离国内,部队战斗减员后,不可能很快补充满员。到现在,一百五十人的连队,兵员还有一成缺口,与前线其他连队相比,五连缺员算是少的了。
    新兵是补充了,可这些新兵却派不上什么大用场,说的难听些,只起了滥竽充数的作用。这些没有在模拟战场环境下接受训练,只是走走队列,打打靶,喊喊口号练出的绣花枕头兵(姜国华所言,王兆军上尉极有同感),与他们前辈一样,抱着满脑子消灭邪恶解放人类的理想雄赳赳气昂昂来到五连。他们到了战场根本不懂得区别不同炮弹落下来的声音,他们听不出炮弹是离自己远去,还是马上落在身边。他们也不知道毒气总是聚集在低洼处,当高处人摘除防毒面具可以正常走动时,低洼处的士兵是绝对不能学人家将防毒面具摘除的。他们不懂得人要尽量躲在掩体里,露在外面越少越好,当远征军炮兵开始急袭时,总有一些感情外泄的新兵奈不住兴奋,非要站起来狂呼乱叫一通,这样做的下场就是成了敌方狙击手与机枪绝佳的靶子,付出无谓伤亡。
    这些新兵如果光自己阵亡那也没什么,本来新兵比老兵容易战死这是正常现象,讨厌的是不知什么人在后方跟他们说了些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他们以为到战场无非是放放枪,走走路就可以了,好象自己贴了什么护身符,永远刀枪不入。杀几个敌人,自己没什么事情,还可以免费到国外轻轻松松看看异国情调,此等美事自然让新兵心旷神怡。可到了战场一切都与他们想象不一样,最简单的一个事实是:子弹不光可以打死敌人,还能打死自己。兴高采烈一起来的战友,正笑着,突然原本英俊的脸庞变成了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的鬼脸,或者干脆一摊豆腐一样东西摊在你面前,至于脑袋早已不知去向。这对神经的刺激,是这些身心远未成熟的年轻人无法忍受的。于是浑身抖成筛糠、大喊大叫、发疯一般跳出掩体到处乱跑算是轻的,有的新兵举着步枪闭着眼睛不管面前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乱射一通,这简直让人无法忍受。而且这种神志错乱在前沿是很有传染力的,一个神志错乱者没有很快控制住,搞不好等下就是一群神志错乱份子了。而这样的人你用言辞想让他安静下来根本不可能,只能是要么给他后脑一枪托让他彻底安静下来,要么五花大绑,把口堵住,将他扔到一个偏僻角落独自发疯。战场上不光要对付敌人,还要对付这样的自己人,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疲惫都是难免的。
    “小李,别看外面了……有什么好看的?子弹可是能打死人的!万一让德国佬发现,扫过来一梭子,你小命还不交代在这儿了?”徐永晋将视线从外面收了回来,见掩体里自己负责小组的新兵李廷贵学着自己样,一脸焦虑望着外面,不由得拽了拽李廷贵衣角。
    “组长,你刚才不是也再看吗?”李廷贵有些不情愿地缩头下来。刚将头缩进掩体,空中传来一串机枪子弹贴着掩体掠过上空的声音,李廷贵下意识地一缩脖,手扶着钢盔望着上面。“乖乖,还真神了!刚说机枪,德国佬机枪就扫过来。”
    “有什么神不神的?这都是经验,你们这些新兵以后有的好学了!”
    “组长,你刚才不也探头出去看吗?难道不怕被敌人发现?”
    “有什么好怕的?我不过稍微看下马上缩回来,何况和你那种傻头傻脑把脑袋探出去不同,只是稍微露出一条缝观察一下就是了,那些敌人就是看到,这么低他们也打不中……来抽根烟吧。”见李廷贵仿佛一只猴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徐永晋笑笑从口袋里摸出香烟丢给了他。
    “谢谢,我不吸烟。”李廷贵连忙将香烟还给了徐永晋。他是刚补充到五连,被分配到徐永晋所在的小组。作为京城学校没毕业就走进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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