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风流》第九十章上元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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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开元末以至天宝间可谓是年年征战。
    心负宏图的玄宗李隆基无数次翻阅列祖事迹,一遍遍回想着先祖们沙场征战的英姿与豪气,常恨不能亲见,今日突然目睹眼前出现的一切,焉能不大惊而起。
    凭栏而立,耳中战鼓声导热,场中《秦王破阵舞》正至酣处,配合着浓浓鼓声,生造出一片沙场气象,目睹一片青光中的先祖先宗开国之初如此血满征衣,重兵环围,虽已是年近六旬的李隆基也觉心血激荡,难以自制。
    厢房之中,“啪”的一声酒樽搓地地碎响,已经融入其中的唐离高呼一声道:“破阵”!幻象中的秦王缓缓压下王旗直指敌阵,当王旗再次坚立的时刻,随着一声龙泉吟响,十七骑勇士随着秦王手中宝剑指处,跃马狂奔而前……
    如血地夕阳中,一十八骑铠甲染血的骑兵如一道利箭般向着敌军三万军阵狂见飚而前,这是英雄一往无前的挽歌,这是壮士视死如归地悲壮。
    朔风激昂,卷起那面残破地王旗烈烈飞扬,旗下狂奔最前的,永远是黄金锁子甲的秦王,夕阳的金光背投过他那伟岸的身影,此时的大唐英主周身四散金光,真使人不也逼视。
    龙目中蓦然爆出一道利芒,双手忘形重重拍打在扶栏上,直震得木制栏杆簌簌做响,此时的大唐天子忘形之下,恍若自己已置身其中,策马狂飚,一任那狂风刮过面颊,刮过火热的胸膛……
    目睹此情此景,沉陷其中的观舞楼人忍不住再次齐声有悲呼道:“太宗陛下……”。
    马蹄刚动,场中七面战鼓落点愈急,当此这时,整个院中完全沉入这震动天地的杀伐之音中,鼓催舞步,《秦王破阵舞》至此也已经到了最为高潮的一章,身披甲胄的舞者面上或兴奋,或惊怒,或狰狞,或不甘……一百零八人,一百零八种表情,只将杀场健儿的神色模拟的惟妙惟肖,配合着他们手中或挑或刺的长枪,分明就是一个修罗战场。
    十八骑战马狂飙,十八们勇士入阵,其间血雨腥风,那面染血的王旗几度起落,注目演舞台,上自当今天子,下至伏地拜倒的下人奴婢,当些之时更无一人能稍转眼目,每一次王旗低落,都是美女声一片,而每一次王旗高高扬起时,都是如释重负的欢呼,当这面残破不堪的王旗终于在敌阵后出现,当身穿黄金锁子甲的秦王高高擎起它时,当李隆基不由自主的长吁一口气,胸中心血欲沸时,观舞楼上一片连天喝彩声响起,这发自内心的呜呼声是如此巨大。以至在瞬时间压过那巨响的战鼓。
    “拿酒来!”,又过了片刻,从适才紧张情绪中放松的玄宗高喝一声道,直到一樽酒尽,才长笑一声道:“痛快。痛快!”。
    战鼓收起,舞者自退。演舞台上,适才还是血流遍地的战场上,在一个个鲜红的血潭中,丛丛五颜六色地野花绽然开放,引得蜂蝶无数前来嬉戏,随后野花逝去,一栋栋房舍悄然而起。农人们自在耕耘,说不出的满足惬意。
    “开元盛世,开元盛世!”,过度专注的太久,此时的唐离已是双眼满布血丝,而他恍如未觉,口唇开合之间。只是这四个字。
    演舞台上幻象再变,重新出现的长安城千万门户,各色蕃人自由往来,东西两市货积如山。说不尽地锦绣繁华,泰山之颠,一位九龙冕服的帝王正自告祷上苍。行封禅大祀。
    终唐一朝。封禅泰山者仅玄宗一人,目睹此状。刚刚放下酒樽的李隆基忍不住露欢喜之意,而他身后那许多看客,也已是同声而起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封禅泰山代表了玄宗文治的最高成就,此一画面过后,再次闪现的则是京中高耸的拜将台,一个个将领自皇帝手中接过虎符印信,带领着铁甲健儿向四方开拔,正当些时,却又听适才的长歌在胡笳伴奏声中高起道:
    严风吹霜百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膘姚。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出匣。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
    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目敌可摧。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
    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旁,胡无人,汉道昌,陛下之寿三千霜,但歌大风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胡无人,汉道昌!
    伴随着歌声,画面推进到四荒八极,一次次战事厮杀,一片片疆土阔大,看到此处,天子陛下大感欢悦的同时,连声唤酒。
    若论大唐天子之好战,玄宗陛下绝对是首当其冲,经开元年间积蓄雄厚地国力之后,这们皇帝陛下随即展开了一系列的边疆征战,而最让他得间的便是,在其治下,大唐羁縻州的数量达到鼎盛时的近九百个,几乎三倍于中原各州,而这无疑也是他文治之后,绝世武功的明证。
    且不论今晚歌舞形式的新奇,单是这短短时间地幻术表演,单是这一首李青莲《胡人无行》的长歌,可谓是无一不搔在玄宗陛下心中痒处,边品呷美酒此时的他紧紧注目于演舞台,等待着下面的内容上演,今晚这场别致地幻术歌舞戏从一开始灭灯,便紧紧抓住了他的心。
    如果说刚才的秦王破阵是慷慨激烈,那么后来对开元盛世地描述就是雍容大气,在经过这两组组合画面后,演舞台上青光闪动间,这第三组画面却最是情人间地相思离别。
    幻象间首先出现的是上元日中的景象。宫廷之外各色早已准备停当;宫廷之内,适才那位身穿冕服的帝王褪下身上的龙袍,换上一身百姓家常服,与她身边最美丽的妃子悄然调笑,相约两下分走,待月上柳梢之时,再复于皇城相见,携手观灯。
    画面中的妃子虽只是露出一个背影,但其体态间的风流已足使人构想她那一笑倾国的绝壁世姿容,她与君王的感情是如此之深,纵然是这小小短暂的离别也荡起一片相思惆怅之意。
    自幻象间突然出现那个妃子的背影,观舞台上立时静寂无声,都阳侯屏气凝神的同时,小心翼翼的试图窥视着玄宗的脸色,只是让他失望的是,楼中光线太暗,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画面不变,楼下左侧厢房中忽然有一声琵琶声起,随即,应和着琵琶声声,一个哀怨的女子歌道:
    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争忍不相寻,怨孤衿,为你心,始知想忆深!
    此曲一起,众人都觉耳中一新,这歌女所唱词调,无论是从形式到内容,纵然是在坐诸多方家,也绝无一人曾经听闻。
    此词虽然形式殊不如诗般工整,且多有破碎,但比起诗却理旬细腻,尤其是在描绘女子与情郎分离时的那种情怀时,更是通过细微动作的描摹,将女子的相思刻骨,彷徨无计的心情刻画的入骨三分,只待那最后三句“换我心,为你心,始知想忆深!”唱出,且不说歌女本人已是泫然欲泣,便是楼上听者也觉无比心酸,耳听此曲,眼看演舞台上依依情深的女子,虽看不清玄宗陛下的脸色,但他持樽的右手却是微微打抖颤起来。
    见到了如此地步,楼上天子依然不松口厢房居中正坐的唐离将手一伸,咬牙道:“萧来!”。
    画面中,女子拉着君王的手婉转娇痴,即似在叮咛他务必小心,出似在诉说那不忍分离之意。
    恰于二人出宫两下分离之时,演舞台下左厢房中却有一管长萧继起,这萧音却不是本应有的苍凉,反是萧歌笛调,奏出一片欢快的曲子,直丐歌女的曲词相得益彰: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新月初起,落入月幕中的长安早已是花灯满街,热闹不堪,而分散而行的君王与妃子也终于在皇城前的柳树下如约相见,任侧人头涌涌,绝色妃子的眼眸于万千人中,却是只注视着她的君王,眉眼之间只有说尽的相思深情。随后二人携手融入人流……
    只是这一美好却未能持续太久,幻象一变,又是一年上元节,昔日的妃子依旧在支年月下的柳树旁痴痴乖僻,然而人群中却再不曾走来那个她一心系之恋的君王……
    萧音复归本调,那其间的苍凉就如同在天子心间奏响一般,耳畔歌女的声音也从适才的明媚变为如今的哀怨:
    今年无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空衫袖……
    萧声呜咽,歌声三叠不绝,观舞楼上此时早已是人人面带戚然之色,良久之后,仍不闻天子开言,那早已泪蓄眼眶的虢国夫人含泪轻言道:“陛下宽宏……”。
    “燃灯!来呀,请贵妃前来观舞!”,不知何时起身的玄宗待光华大放后,蓦然一指楼下厢房道:“去,把下面操办歌舞之人给联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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