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团队》20行政权与学术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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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直到放寒假，所有的公示名单都没有出现。宁浩一问才知道，省上暂停此次换届。说其他地区的学校出了点问题，造成了不安定因素，成都的换届也暂停整顿。
    2月底开学，化学与化工学院的老书记被任命为调研员，副书记主持工作。就这样，一场换届就此收场。宁浩也没白忙活，他被院上任命为材料系主任，接替退休的老主任。那时，凡是升格为大学的学校，它下面的系均更名为学院，而原来的教研室就升格为系。此系非彼系，其实就是教研室。只是中国人好面子，凡是能扣上一顶高帽子的，绝不戴一顶矮帽子。
    到这年的下半年，公示才出来。宁浩没有在名单里，原因是民意测验没过半数，这是省上的规定，赵书记也没办法。而同年从国外回来的一名博士，没有经过任何程序，被直接任命为某学院的正院长，他的上一任那时还在国外进修。等他几个月回国后，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别人抢了，大为光火，次日就一病不起，不久就听说他气疯了，那时他刚好56岁。
    自此，宁浩终于有了一个主任头衔。虽没有实职，但总算进入学院的中层，离副处级就一步之遥。文清一脸不高兴，她觉得花了几千块钱，才当了个系主任，不值！
    就在这年年底，巧云被组织部叫去谈话，请她出任材料学院副院长，主管科研和研究生培养。巧云前几天刚从成都回来，孩子不和她亲近，心里老大不高兴。他知道周志刚不希望她从事行政管理工作，但这次巧云看见部长很真诚，推辞了几句，心一软也就答应了，其主要原因就是要和周志刚怄气。回到家里，她把这事给周志刚一说。周志刚立刻陷入沉思。他说：“小云，是不是你很想这个职位？”
    “别人上次叫我入党，被我拒绝。现在再拒绝学校，我想不好吧！我也不能搞特殊嘛！”
    “我的理解是你碍不住情面才答应的，是吗？”
    “可以这样理解！”巧云冷冷地说。
    周志刚不再说话，连两人晚上散步时，他都很少说话。其实，周志刚是带有任务的。自93年巧云启动827的TW项目的材料研究以来，到现在已取得重大突破，已有一个产品定型，另一个也将即将定型。为此，巧云已被秘密任命为TW项目材料部的外聘首席科学家，是国家重点支持和保护的对象。周志刚的使命就是全力支持和保障她的工作，以保证她的全部精力只能是科学研究和人才培养。而当初不让她入党主要是出于对外交流的考虑。巧云从美国高度机密的实验室回国，美方本来就不爽，要是她又入了党，那以后的对外交流肯定不顺。这些巧云是不知道的，她现在除了研究，就是想她的孩子。偶尔心情不顺时，她也会想宁浩。那几天在成都，她几次冲动想去找宁浩，但还是控制住了。既然已下了决心永远不见，何必还要见呢！见了只能惹出更多的是非，周志刚就是一个是非源，他能原谅自己吗？这个爱吃醋的男人。在家里一提到宁浩，他就不再说话，好像老婆立刻就要跟宁浩跑了似的。
    不过，巧云还是很依恋周志刚的，特别是他的爱抚。巧云是个随时需要身体爱抚的女人，她接触的两个男人――周志刚和宁浩，都是不怎么说“爱”这个字。她要读懂他们的爱，均是通过身体接触才能感知。所以，当周志刚抚摸或者按摩时，巧云才能知道他爱着自己。
    这天晚上睡觉前，周志刚主动说他要为巧云按摩，巧云很温顺地坐在他前面。周志刚喜欢给巧云按摩，在国外时就喜欢。那时，他主要的目的是给大病初?的巧云放松，但也不排除合理合法的触摸巧云细嫩的皮肤，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吃巧云的豆腐。结婚以后这种肌肤的接触主要是一种情感沟通。现在，他是想与巧云认真谈一次话，这也是他想了一晚上的事。
    周志刚从头部开始按，他说：“小云，我知道知识分子是很看重自己的社会价值。目前，大学也像一个社会，更像一个机关。评价一个人的标准，不完全是以他的学识和水平，而是以他的社会地位，也就是官位来衡量。好像，这已成为一个普适的价值观。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对！按按肩。”
    周志刚换了一个位置，巧云很享受地眯起了眼。周志刚接着说：“当官的好处是什么呢？我想主要有两个，一是为名，二是为利。什么是名，就是自己面子上好看，只要有了一官半职，就以为自己是个人才。其实不然，我就是一个官，你看见了的，我是人才吗？谁在我这个位子上，都能干得很好，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你和我去过的哪些酒会，里面全是当官的，你不是一个也瞧不起吗？”
    巧云说：“不是一个都瞧不起，我只瞧得起你。”
    “是吗！”
    “当然！你是我老公，但绝不因为你是官员，你没他们那样是故。”
    周志刚听见巧云夸自己，手上的动着更加精到，更加轻柔。他说：“所以，官员也不一定是有才气的人。此外，当官可以掌控一定的社会资源，可以给自己带来利益，说白了，就是多挣钱。你现在已经是863、TW首席专家，你的科研经费每年南方基地是充分保障了的，你的助手是配备完善了的，你的团队现在有八个人了，你的收入现在也是我的四倍多，出国就像出省一样方便且频繁。所以，当科学家也是可以得到社会认同，也是可以发家致富的。”
    “我知道，这些是国家给我的待遇和荣誉，也是你给我的平台。我也为TW项目做出了应有的努力，我敢说，我们现在的战略材料与发达国家已没有好多差距了。”
    “所以，你的贡献是不可低估的，也是我们不断向你投入的原因所在，但是……”周志刚停下说话。
    “你要给我说什么，直说吧！不就是那官嘛！我才不稀罕。我现在最想要的是我的孩子。只要孩子来到我身边，你叫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这个……”周志刚知道谈话进入到他的死穴中，“我想，等孩子再大点，可以上幼儿园了，肯定把他们接回家。你一定要放心，到时我做不到，就按你说的――离婚。”
    巧云脖子一昂，“你敢！离婚了，谁个给我按摩呀？按按脖子。对，就这样，舒服极了。不过嘛！周哥！只要你说服老爷子，能把大小双接过来，你就会知道我是怎么爱你了。”
    周志刚问：“怎么爱呀？”
    巧云桀骜不驯地说：“自己想呗！”巧云是说*。自从发现自己没有生育能力以后，再加上工作忙，巧云对那个已没多少兴趣。她的**几乎受周志刚控制，当周志刚出差回家，偶尔也想要时，他会通过暧昧的按摩，调动巧云的**，有时能激发巧云的**，有时则不能。周志刚也无奈，他发现巧云就是一个工作狂，与他想象的有情调的夫妻生活其实相去甚远，就纯家庭生活而言，真还不如与蓝妹在一起，那时是蓝妹处处照顾他。而现在，只要看见巧云，他就想照顾她，为她做这做那，虽然付出了体力，却得到了心灵的愉悦。在某些意见不统一时，他也几乎处处让着巧云，迁就她，不仅是因为自己长她十几岁，主要是巧云的事业，现在已成为自己的仕途。因为在那批回国人员中，只有巧云最为突出。
    在婚姻生活中，巧云带给周志刚的其他*，显然是蓝妹所不及的。她满足了他的虚荣，也满足了他毕生追求知识且高贵女性为妻的夙愿。周志刚知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巧云给他带来的赏心悦目的感觉，使他对家有了许多依恋。
    就*而言，巧云觉得挺好，她已过了新婚的激情期，觉得有无均可，她喜欢周志刚的爱抚，仅此而已。如果周志刚能唤起她，她也会积极配合，反正她是绝不会主动迎合周志刚的意愿，她要表现出性冷淡，甚至性排斥，她就是要给周志刚施压，要把自己的孩子夺回来。
    周志刚真没想出巧云所说的“爱”，他还是把谈话转入正题，“小云，既然当官不代表个人的才华，也不一定带来个人的财富，你何苦呢？你的未来，其实组织上早有打算。我们希望你认认真真做科研，按质按量完成我们的课题，带出一批接班人。到你五十岁左右，不想做了，那时会给你一个合适的位置。你是我们南方基地培养的首席科学家，说不一定将来成为院士呐。”
    “我不稀罕！你知道女人最希望作什么吗？”
    “我知道，你要做母亲。你现在已经是了。等孩子过来，你会很烦的。请你记住我的话。所以，趁现在清静，多做点事吧！”在这个问题上，两人始终没有统一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