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秦王本纪》第二十章收复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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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马家父子笑够了，马腾方才正色对我说道：“想贤侄此来，定也有为那羌人劫掠陇西边民之事的意思。”
    未想马腾当先问了，我便也不再客套，直说道：“小侄新至天水，便即遇此难题，此来特向叔父询问退羌之计！”
    马腾叹了口气，而后说道：“其实，羌人因不善耕种，每年春雪消融之际都会出现青黄不接的粮食短缺问题。为此，每年岁末羌民都会以兽皮肥羊作礼，来陇上借粮。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公平交易。未想原天水太守这厮因抱得董卓这棵大树，今年竟然没有借粮。为了活命，羌民结匪劫掠陇西边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我相信天水粮食纵然不多，但是救命之粮应该是还拿得出来的。故羌人如此，我也是坐视不理。”
    马腾之言，让我从正反两个方面了解到了事实的真相。知道就里的我，心里一边骂董卓，一边站起身来，向马腾解释道：“其实叔父有所不知，原天水太守实是无粮可借。陇上自来是朝廷粮仓，每年往京城所送粮食是各封地里面最多的。然而贡粮想要进京，必须得过长安。为此，每年贡粮都要为董卓盘剥去许多。今年秋末京中大火，烧却几处粮仓，导致发生饥荒。为此，朝廷发书天水调粮。因今年春热夏凉，陇上也未大熟，原天水太守逼不得已，把义仓打开，将积蓄起来，用于赈灾的粮食都发往了京城。现在莫说天水百姓无粮，就是我这天水郡的新任太守，过年也没吃上一顿饺子。您若不信，可去问令明贤弟！此外，您所说的原天水太守勾结董卓一事，必是受了别人的蛊惑。原天水太守持礼往长安交结董卓，是求董卓可以不加克扣，放赈灾之粮全数过关，以解京城之急。所以原天水太守是个好官，可惜如今尸首还流落羌中。此番，朝廷派我前来天水安抚羌人，此行西平特来向叔父借粮，望叔父上体社稷之安危，下查百姓之疾苦，出面与羌人说解，帮我渡此难关，王成日后定当加倍感谢。”说罢，我向马腾跪倒。
    马腾闻言，如梦方醒，起身离座，双手将我搀起，说道：“哦，原来如此，倒是我错怪好人了。既然如今，我已经得知事情真相，那就算贤侄不来借粮，这个围我也是要解的！”
    未想如此轻松便借得粮食，邀得马腾出面调停边事。想来天水之危，不日可解。于是，我又下拜道：“如此，我替陇上住民谢过叔父的大恩大德。”
    马腾连忙又将我扶起，说道：“贤侄忧国忧民，果然真英雄也！我只是略尽人事，何谈恩德。只是此时方才出手，倒是显得我马某人有些小家子气了！”
    话已至此，不再多言，想来天水已然无事。而后，马腾吩咐就于厅中摆宴，边吃边聊。
    待得酒席摆下，我招呼马休马铁也坐了下来。待我王凌及马家父子分宾主落座，我终于将积于心中许久的疑问说出，问马腾道：“为何自入府中，便不见了令明贤弟，而今为何不唤其前来一起饮宴？”
    马腾闻问，皱了皱眉，说道：“贤侄有所不知，义子令明是我大婚两年后，未得子嗣，从一庞姓人家过继而来。未想自令明来后，我接连得了三子一女，倒是冷落了他。后令明亲父病故，我养其母亲及胞兄庞柔于府中。然待令明懂事，知道其中原委后，虽然仍与我以父子相称，关系却远得好似主仆。所以每有客至，令明也是回避不见的。我乃粗人，实是不会处理这些家中的俗务，倒让贤侄见笑了。”
    闻及此言，我知原来救我性命的确是庞德庞令明，便即计上心来，问马腾道：“叔父可是真正喜爱这个义子？”
    马腾答道：“自小我就视如己出，只是不知如何对待罢了！”
    我又问道：“若是如此，我想替其寻个好的归宿，不知叔父可愿意？”
    马腾答道：“那自然是好，但不知怎样安排？”
    闻言，我便开始娓娓道来，“想令明如此，必不是叔父之过。一来想是婶子自有子嗣之后，待令明不如从前；二来令明懂事后，自知非您亲出，必然处事会与其他三位贤弟有异；三者后来其亲父亡故，您养其母兄于府中。想必令明亲母必因丧夫，对其兄长关爱备至，却碍着您的面子，不能过于亲近令明。生长在如此环境之下，也不难想象令明会如此了。”我这一番话，说的我自己都觉得头头是道，至情至理。听得马腾父子忆起往事，更是连连点头称是。
    马腾闻言，慌忙问我道：“却不知贤侄有何法解之？”
    于是，我说道：“其实方法很简单，就是给令明换个生活环境。不瞒叔父，令明于回书路上曾救我性命，我更是与其一见如故，甚是喜爱。望叔父还令明本姓，让其随我返回天水，我必待其如亲弟兄一般，不知叔父可忍割爱？”
    待我说完此言，马腾方知我解围是假，要人是真。但是我这番话确实有理，而且相信可解得庞德愁苦，故马腾虽有不悦，却也不便说些什么。
    “去把大公子找来这里，就说我有急事要见他。”马腾对门外伺候的小厮吩咐到。
    不一时，庞德急急来见。但庞德见我等只是在此饮宴，并无急事，脸上的神色从焦急又变回愁苦。这等变化，马腾虽未察觉，我却尽收眼底。
    “令明，如今我欲还你庞姓，使你和王成贤侄回返天水。自此，你我不再以父子相称，王成贤侄却愿与你称兄道弟，你可愿意？”马腾严肃中带着些许慈祥的问庞德到。
    庞德闻听此言，稍加犹豫，便即拜倒于地，冲马腾连磕三个响头，说道：“多谢义父多年养育之恩，令明今生皆怀感念，以后但有用时，必然肝脑涂地。”
    接着起身，再向马腾拜倒，又是连磕三个响头，说道：“叔父如今还令明本姓，给令明自由之身。此恩令明必铭记于心，至死不忘。”
    再次起身之后，庞德朝我拜来。我未躲闪，受了庞德之拜，待其要磕头时，我方连忙上前，将其搀起，说道：“养育之恩当拜谢叩头，恕身之德亦当拜谢叩头，然兄弟之谊，为兄者仅受你一拜即可，以后你我便是兄弟。”
    庞德闻言，热泪盈眶，感恩于心，说道：“君侯的大恩大德，令明无以为报，今生愿跟随君侯左右，效犬马之劳，虽死无憾！”马腾见此景，知道这雏鹰已然长大，再难束缚，只有任其高飞了。
    收复庞德虽然令人欣喜，但是短短片刻，庞德却连说三次“死”地。我虽非迷信之人，但心中仍是悸悸，将来想必定要与刘备争个高低，彼时我定不能教庞德见得关羽。
    当下我越俎代庖吩咐小厮在我左手边加了一个位置，强拉庞德坐下，与我等共同饮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家父子和庞德对我的千杯不醉甚是佩服，想是也只有“酒鬼”才惜得“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