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之路》二百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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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的女生怀孕如果被学校知道的话，不仅自己要被开除，他也要受处分。”
    “所以去医院打掉了？”
    小喻犹豫片刻，还是无法讲出手术那件事。
    “嗯，可是不得不说他知道这件事以后对我比以前更好了，我那时候也觉得为他受再大的苦也是值得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高三。”
    “之后呢，怎么又分手了？因为你爸爸？”
    “不是，因为异地恋。”
    讲到异地恋时梓健想到了雅妍。
    “他考上了沈阳的大学，我们一年就见两次面，可我还是很喜欢他，我也以为他会一直喜欢我。因为那件事之后他真的对我很好很好，我还记得他走的那天我在火车站哭的一塌糊涂，最后还是被车站的人给拉出来的。”
    “……唔，伤心对吗？”
    “心痛，我进了大学城在财大读书。第一年还好，他第一年回来我们还是很开心……可……可也就第一年了，异地恋，大概根本就不行吧。”
    “大学第二年的一天，我接到一个女生打来的电话，她说他…已经不爱我了，现在她是他女朋友，叫我不要再找他了。”
    梓健轻轻吁口气，一艘挂着红灯笼的运沙船缓缓从桥下的江面驶过。
    “我打电话给他他也不接了，最后手机号码也换了，那段时间我很失魂落魄，大二才开始没多久，还有好几个月才放假，我甚至都不想读书了想直接去沈阳找他…可不可能了，我太孩子气了，对吗梓健？”
    梓健也不知怎么回答，因为他也曾有过奋不顾身抛下学业去广州找雅妍的冲动。
    “不过好在那时候是蝶儿一直陪着我，我才好一点，直到放假他回来我才去找他。我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可他故意躲着不见我。”
    “一次两次三次，后来我爸知道了这事和我大吵了一架，说那种人有什么好找的，最后就把我反锁在家里，我都二十岁了，还像个囚犯一样被锁在家里。”
    “我爸妈也因为这事吵了起来，吵得时候我妈还把我以前怀孕的事讲了出来，她以为讲这个可以让我爸理解为什么女儿一定要去找他，可适得其反，我爸最最听不得这个，直接就冲进来骂我不要脸，一家的脸都被我丢光了，还打我让我滚。”
    “我想滚就滚，正好那时候我的心情是最差最差的时候，老实讲巴不得他让我滚，我觉得我恨我爸比恨他还多。”
    “你就这样走了？”
    “嗯，我去蝶儿家住了段时间，到开学了就去学校住宿舍，再也没回去过。”
    “你爸也没找你？”
    “他脾气很倔，从来不会跟人说对不起，刚开始我妈倒是来劝过，可她是我家最没地位的一个，就算我听我妈回去了我爸还是会打我把我赶出来，他肯定这样，他要的是我跪下来求他原谅，不然他拉不下这个脸，我太了解他了。”
    梓健吻吻小喻，像是为勾起她不愉快记忆而道歉。小喻伸出暖乎乎的手捂着男友的脸颊。
    “梓健你以后不会变那样吧？让我滚，再也别回来。”
    “永远不会。不管去哪里我都会带着你。”
    “真的吗？”
    “真的。”
    “谢谢。”
    “谢什么？”梓健笑起来，“可没想到你也有犟的一面哦，以前你刚进公司我三天两头骂你，你不也都接受下来了吗？”
    “可我也有一两件接受不了的事，不是每件事都受得了的。”
    “嗯……那如果我说过年去你家你会同意吗？”
    “别去，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爸肯定不会给你好脸色，他就是那种脾气的人。”
    “可我们的事终究要告诉他们啊，就算知道会碰一鼻子灰也还是该去，不是吗？”
    “我爸大概会把这些年的气都撒在你身上，可能还会和你打起来。”
    “会打我？你爸几岁啦？”
    “五十二岁。”
    “记得这么清楚？”
    “………”
    “好了啦，你先和你妈说下这事，然后我们再去。如果你爸不想我们去那我们就初三直接杀过去。”
    “那如果他关门不让我们进去呢？”
    “不会吧，大过年的。”
    “有可能。”
    “那就走呗。”
    梓健笑起来，其实他并不真的想调和好这两父女的关系。因为他自己同父母关系也冷淡，对于父母与子女间的亲情，他并不是看的很重。万一小喻父亲真的闭门不见也只好作罢。那也就过他们俩小日子即可，只是在礼貌上，还是必须要去一次罢了。
    两人走下桥拦下除夕夜仍在辛苦工作的出租车，司机边听着过年广播边聊天。梓健发了烟给司机以祝其新年快乐。
    回到家john正孤独的睡在主人床上，小喻和梓健脱了衣服一同洗澡，浴室没开灯热气氤氲的空间内两人缠绵在水雾中拥抱亲吻。
    在除夕夜同心爱之人一同洗澡，绝对是世界上最无与伦比的事了。
    小喻在黑暗中抚摸梓健的身体，问出她在桥顶上就想问的话。
    “梓健，你会介意吗？”
    “介意什么？”
    “那个…我怀孕…事。”
    水声覆盖了小喻的轻声细语。
    “不会。”梓健以成熟男人的口吻说：“不会介意你这些。”
    “是骗我的吗？蝶儿说男人最最介意这种事了。”
    “别人大概是，可我真不介意，因为我想要娶你，不会在意这些。”
    小喻听了有所感动，湿漉漉的头发贴在梓健胸口。
    “梓健，你真是世界上最最好的人了。”
    他笑起来，从没人这样夸过自己，过去曾背叛温妮追求姚琳，又背叛雅妍干了小怡，这样的自己，算得上是世界上最最好的人吗？
    人之所以宽容，必定因为他曾承受过类似的痛苦。
    擦干身体两人一同躺上床，小喻全身心的投入到梓健的爱抚之中，在其进入身体时一个念头闪过了女孩的脑中。她想到了蝶儿苦口婆心的关照“一定要做安全措施啊”可在那一刻，那种甜蜜的氛围下她说不出这些，并且很快这一担忧被身体的剧烈渴求所淹没了。
    直到梓健又温柔的抱着她，两人相拥而眠时她才抱着某一侥幸心里悄悄告诉自己，“不会那么巧的……不会那么巧的。”
    确实，不会那么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