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惊鸿》第二十三章意外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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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辰变，韶光换，沧海桑田已经不知几次在眼前上演，冷了心，却没冷了情，直至天地间一切色彩皆无，只有无穷血色业火在身边如川海漫卷，便是佛门圣气也无法消弭。
    红莲之中，两个黑衣女子长发飞舞，容颜如雪，寒气如冰，眼中却是无法熄灭的血红火色，两人如地狱恶鬼，一为真实，一为幻象，两两对立，默默无言。
    心口传来难以压抑的痛楚，眼前之人是自己吗，如果是，为何如此丑陋，如此凶残，恍如魔鬼，如果不是为何却拥有一样的容颜。
    “哎呀，这下可糟了。”火海之中光华一闪，释云秋现身，一见眼前彼岸之景，禁不住变色。
    “释云秋，擅自窥探他人*，是前辈高人所为吗？”百里恨面上闪过煞气，冷冷说道。
    释云秋看着眼前女子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剑的样子，忙道：“百里恨莫气，在轮回渡中各人所见都是脑海之中幻境，人人不同，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窥探到什么，我进来只是发现阵中变化太大，才分出一丝灵识进来。”
    “前辈是在骗三岁小孩吗，若看不见，怎知道眼前我之境况。”
    “你以为，眼前一切依然是轮回渡在你脑海中的幻象吗？”
    百里恨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幻象，还是实体不成？
    释云秋蹙眉想了想，道：“怎么说呢，原来你所见的身外景象其实并不是在外部，而是在你的脑海中，而现今，你脑海中的场景因为你的力量从你的脑识中化出，它依然是幻象，却并不那么好消灭了。你对面所站之人，就是你的心魔所化。我必须和你道歉，本来你的执念深埋心底，如今却被轮回渡勾引而成心魔，这下子你不消灭她也不行了，心魔能幻化出虚影，说明身体里种下了成魔之因。你必须直面她，战胜她，才可能真正变得无懈可击。在你打碎这幻象中的你之前，我绝对不会带你离开轮回渡。”
    执念，心魔。如此说来对面的影子就是自己的真实心念吗，没有拘束，没有负累，只有单纯到单一的心念。
    “我偏不舍这执念，我就不信没有其他方法走出这轮回渡。”
    “心魔会诱人沉沦，拥有心魔的心，你觉得能有多强大，没准等不到你报仇，就因入魔癫狂而死了，为了你自己以后的路，你也必须战胜它;萌宝：咱家狐仙是情兽。”
    释云秋真想撬开眼前杀气腾腾的女子的脑壳，看看里面究竟装得什么，心魔，是个人都知道是不好的东西，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因为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而陨落，每个武修无不将打败心魔当做毕生警惕和努力之事，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固执！偏偏他只能看着，一点也帮不了。
    “百里恨，因果交替，万物轮回，生灭有道，你要报仇原就符合因果轮回之道，既是如此去做就是了，何必用这无边恨意来时刻煎熬自己，难道你不愿放下执念是因为害怕自己报仇的动力不够？害怕一旦放下就不愿再去复仇？”
    “你说什么！”百里恨陡然色变。
    “说中你的心事了？”释云秋温润的神色尽去，宁然的眸中满是讥讽，身上佛门圣气却催动更甚，直欲抚平彼方人儿纷乱的心绪：“你在还惧怕什么，你在坚持什么，百里恨，你告诉我，告诉自己。”
    我在惧怕什么，我在坚持什么？
    扪心自问，双眼现出迷茫，狂躁的情绪稍减。
    释云秋心下稍安，喃喃诵起心经，期望能引导百里恨静心。反观百里恨，忽然盘膝坐下，却当真是闭目冥思起来。
    一幕又一幕的曾经重新开始轮替起来，空间内业火渐渐减弱，心魔虚影也开始恍惚起来。
    爱恨贪痴恩怨情仇，前世今生都还太短，却样样都经历过了，千帆过尽，自己的手中还剩下什么，只有恨，只有恨了。
    乱世狂澜，不过是强者为尊，可是为何偏偏要我历那样的残酷，见那样的悲哀，问苍生，正义何在？赎世路，满是荆棘。是谁，奸宄入骨却赫赫扬扬，是谁，悲憾萦身而神魂俱灭。天道有常，为何不许我站上顶峰，你说我复仇是因果轮回，但天道却为何如此待我，骗人，一切皆是在骗人，我为何不能恨，为何不能怨，心魔又何妨，这心魔是因你说的天道而起，并不是因我不能确定会不会复仇而起，逆天的人，成魔又何妨，释云秋，你何曾懂我，何曾懂我！
    每个沉沦恨海的人都会问一句苍天：为何偏偏是我。
    所以不甘才是根源。
    一念魔佛，一悟悲欣。
    业火再起，却是更加炽烈，渐成燎原之势。
    “百里恨！”释云秋气急怒急，明明已经有动摇之念，为什么又反复。
    百里恨睁开双眼，竟是平静如水，但没有来让释云秋感觉恐怖，那是冷到极致的眼神，仿佛天地都化成了虚无。
    “释云秋，我一定会走出轮回渡的。”百里恨走到心魔跟前，伸手触碰，一片虚空，它就站在那里，冷冷笑着，却无法触碰到。
    执念，是弱点，但是当执念足够强大，成为自己所坚持的唯一，是不是也可以成为力量。既然是她唯一要坚守的东西，那么她不愿舍弃，不能舍弃，但是释云秋也说了不舍便出不了轮回渡，那么她只能剑走偏锋了。
    “不能让心魔消失，想走出轮回渡根本是痴心妄想。”释云秋再也维持不了温和的面容，冷冷道。
    “是吗？释云秋，你太过自信了，世上的事有法便有破。”百里恨真气一动化出怒雪，剑锋一扫，虚影消散。
    哈！释云秋冷眼看着讽刺一笑。
    嗯？影子刚散瞬间又凝聚起来，果然是消灭不了的吗？百里恨眉心蹙起，静静思索着对策。
    扰人的梵音依旧，红莲冉冉，静思的人默然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