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局》正文第九章 日本间谍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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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为,但是却因他而起,袁克文对于沧州谭家的变故所知也有限,在普化寺遇到谭啸时还以为他只是谭家的偏支族人,却不曾想这位就是“谭家孽子”。
    最可悲的是直到时过境迁,谭啸才得知了自己家破人亡的消息。
    袁克定等谭啸平静了一些才又说:“望山兄与我谈起亮声并无丝毫怨恨之念,只叹谭家祖辈积德行善,庇护乡里,却遭此劫难,实在是苍天无眼。”
    谭啸心中长叹一声,不知道那真谭啸泉下有知,做何想法?
    众人见谭啸眼神呆滞,脸色青紫,不言不语,都担心他伤心过度,纷纷开解劝慰。
    “大哥,你可知道当**得谭家家毁人亡的恶霸,与那狗官姓甚名谁,现下何处?”谭啸仿佛泥偶一般无神地僵坐了半晌,突地回过神来,眼底射出疯狂的仇恨,咬牙问道,“此仇不报,小弟没有脸去见谭家的列祖列宗!”
    袁克定点头表示理解他的感受,脸上露出惭愧之色:“我与望山相交莫逆,谭家遭此横难,为兄本该出手相助,然则当时先帝驾崩,父亲大人被解职下野,暴乱四起,袁家亦举步维艰。等父亲重获权柄之时,望山已然故去,至今为兄思及都觉愧对望山兄!”
    谭啸暗暗冷笑,心说此人当真虚伪至极,当年袁世凯因权势太盛遭到以摄政王为首的满清大臣猜忌,以“养疴”之名罢了他的宫。然而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袁世凯虽无官名,手中的大权却依然在握,若是袁克定真有心救谭家,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小小的一个沧州知府对手握重兵的袁世凯嫡长子算得了什么?
    他心中对袁克定的为人鄙夷到了极点,以他的机智应变一时都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所幸袁克定见他神色变化不定,以为是情绪过于激动所致。
    袁克定酝酿片刻,表情从沉痛变为欣慰,声音也高亢起来:“正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其后不久沧州发生民变,那知府与恶霸都被杀死,家财也被分抢一光!”
    袁克文等人也都发出感慨,都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谭啸也可以安心了。
    房间里的气氛由先前的欢畅变得有些深沉,袁克定只以为谭啸太过悲恸,一时难以自拔,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逝者已矣,亮声节哀。”他也觉得这话说得十分没味,只能将目光转向秦自成。
    秦自成自抵达京城后,几乎整日与袁克文在一处厮混,这总统府也来去数次,只是袁克定事务繁忙,今日还是初次相遇。
    “大爷,您不记得我了?我是自成啊!我父亲是秦啸岭。”秦自成很激动地说道,望着袁克定的眼神充满了孺慕之色。
    袁克定怔了一下,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仔细打量了秦自成一番,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胳膊笑了起来,“我都没认出来,自成啊,我们这一别有十几年没见过了吧?什么时候入京的?也不来看看我这个大哥,早把我忘了吧?”
    秦自成白皙的脸颊立刻涨得通红,诚惶诚恐地说:“自成不敢!原本抵京之时就想来给大总统、各位太太和大爷请安的,只是抱存说大总统与大爷公务繁忙,少有空闲……”
    袁克定瞪了装作和谭啸闲聊的袁克文一眼,对秦自成说:“你别听这小子胡诌,是他不待见我这个大哥!我有什么可忙的?”
    “不,不是的!”秦自成急得直摇头,生怕袁克定因为自己的话误会了袁克文,认真地辩解道,“抱存说的没错,大爷跟在大总统的身边,所思所想都是军国大事,关系重大!抱存虽然心直口快,但对大爷可一直钦佩无比的。”
    谭啸随口与袁克文聊着挂在墙上的几幅字画,凝神把秦自成与袁克定的对话一字不漏地收进了耳朵,越发觉得秦自成不简单。
    他这一席话看似鲁莽,然则妙就妙在他“竭力隐藏”都藏不住的紧张神态和“倔犟反对”的认真表情。
    将责任推在袁克文的身上,袁克定了解自己弟弟的脾气秉性,自然无法责怪秦自成的“不敬”;为袁克文辩解不惜反驳袁克定,如此一来也不会让袁克文觉得自己被出卖……
    “得了!什么大爷!”袁克定假意生气地瞪视着秦自成道,“还像以前一样叫大哥!入京以后有什么打算?是求学还是做事?”
    “做事了,”秦自成苦着脸道,“说起来我还要埋怨大哥呢!”秦自成很听话,十分自然地将大爷变成了大哥,神态也亲近了许多,“都怪您太能干了,父亲常用您教育我,这次他是铁了心不许我再待在家里了。”
    袁克定哈哈大笑,显然很开心,又鼓励了秦自成几句,整个过程都十分亲和。
    见谭啸还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袁克定对他颇有好感,便含笑询问道:“不知道亮声留学于东洋还是西洋?学何科目啊?”袁克定笑得很是亲切,语气也显得亲近异常。
    自从听到谭家的变故后,谭啸看起来就有些失魂落魄,袁克定突然转变话题在袁克文与秦自成看来是想借此转移谭啸的注意力,避免他沉湎于哀痛之中。袁克文连忙配合道:“是啊,我都忘记了,亮声你不知道,我大哥早年也曾出洋留学,对英吉利国和德意志帝国的语言都很精通呢。”
    谭啸毫无生气的眼睛眨了眨,怔怔地望向袁克文,好像没听懂他的话似的,大脑却如陀螺一般飞快转动。他对袁克定不敢掉以轻心,唯恐哪一句不小心答错便会被他发现破绽。
    “早听说袁大哥国学深厚,没想到于洋学也十分精通,小弟佩服之至。”他自然是根本没有留过洋的,洋人倒是见过几个,本想装傻充愣地把这个问题搪塞过去,可看到袁克定的眼睛炯炯生辉地注视着自己,一副等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模样,谭啸只能硬着头皮搬出当年从真谭啸那里得到的信息,“当年读圣人书,曾见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小弟心中向往,这些年求学是假,游历是真,东洋游荡两年,又在法兰西国逗留了一段时日,一无所成,着实让小弟汗颜。”
    听到谭啸留学日本,袁克定的眼睛一亮:“哦?亮声曾留学东洋?就读于哪所学堂?所学何种科目?那日本虽与我华夏毗邻,相距不远,然明治维新之后吸纳西学,国力日盛,可惜为兄一直没有机会亲眼去见识见识,亮声必定所获甚多吧?”
    谭啸心跳如鼓,袁克定问得细致入微,而他除了从真谭啸那里听说了些东洋的皮毛,根本一无所知,袁克定再这么问下去,非露馅不可。
    难道哪里不经意被他瞧出了破绽?谭啸暗自琢磨,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不过听起来袁克定也没有去过日本,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小弟就读于帝国大学研习医学,只是小弟实在太过愚钝,语言方面始终不得要领,所以学得十分有限,白白浪费了两年时光。”
    他心里暗暗祈求袁克定不要再问下去了,他若是询问那日本国的风土人情,或者让自己说两句日本话,那可就要当场被拆穿了。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谭啸的祷告,袁克定呵呵笑道:“亮声莫要妄自菲薄,能入帝国大学者岂会是不学无术之徒?”倒是没再继续追问。
    谭啸勉强地扯出一丝笑意,心中生出作茧自缚的悔意,谁曾想竭尽心机地混入大总统府,居然是自投罗网。
    “小弟乍闻家中噩耗,悲恸难抑,扫了诸位兄长的雅兴,罪莫大焉。”谭啸告罪道。
    他告辞的话没说出口,但众人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袁克定板起脸,责怪道:“亮声此言差矣!既是兄弟,何来罪过?亮声胸怀锦绣,年轻有为,正是大展宏图之时……”
    袁克文听到大哥的话便有些反感,情知是袁克定见谭啸一表人才又有学识,便生出了拉拢之心,可人家现在哪里能有心情考虑这些呢?如此心急也太薄情了吧?他恐怕谭啸产生误会,连忙截断袁克定的话道:“凭亮声才学,一飞冲天自是指日可待!”扭头望向秦自成,使了个眼色,“已过正午,不如我们边吃边聊?大哥,您那边不是还有客人吗?耽搁了这么久,怕是早等急了吧?”
    秦自成迟疑了一下,干笑着附和道:“正事要紧,亮声有抱存与自成照看,莫误了大哥您的大事才好。”
    谭啸看上去精神委顿,魂不守舍,实际上却紧紧关注着诸人,将秦自成脸上一闪即逝的不情愿看得清清楚楚,对此人又看低了三分。
    被袁克文一提醒,袁克定才记起来似的一拍额头:“哎呀!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方才听下人禀报,我本是来邀二弟的,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也不要再择地儿了,咱们一起去听涛阁吧!”也不等袁克文反对,拉住谭啸的手腕笑道:“亮声,也是巧了,今儿为兄宴请的这二位贵宾是日本的朋友,其中正有一位你的校友呢!也算有缘了,不过他大你许多,在日本政界地位极高。”
    谭啸还在暗赞袁克文体贴呢,一听这话魂飞魄散!心中升起的唯一的念头便是逃跑,这个念头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飞快地打量了一眼门外,极力回忆来时的路线。然而一瞥见门外那两个站得笔直的持枪哨位,他立刻打消了逃跑的想法,从总统府大门到这里一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用插翅难飞形容也不过分,何况这一跑就算是前功尽弃了。
    别看袁克定身材单薄,力气却着实不小,谭啸又不能运力相抗,被他拽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不由自主地跟着向外行去。
    “这怕不妥吧?”谭啸只有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袁克文的身上,“亮声此刻心神不宁,袁大哥的朋友又是贵客,万一酒后失礼,岂不让人笑话?”
    袁克文也有些不悦,冷声道:“大哥,你明知道我对那些洋人全无好感,何必弄得大家都不自在?到时还要遭你抱怨!”
    袁克定眉头一皱,谭啸注意到他握着文明棍的那只手用力地紧了紧,显然对克文的话很是恼火,然而脸上却并没有显露出不满的情绪,这让谭啸又一次体验到了袁克定城府之深。
    “二弟,我知你性情率直,言行不拘,若在他时我也不会勉强于你。”袁克定转过身认真地看着袁克文沉声道,“今时不同往日,外有列强对我华夏虎视眈眈,内有兵祸不断,父亲大人头发都愁白了,你我身为人子,为父分担乃是天经地义的本分。”
    袁克文平日里听多了类似的说教,冷笑一声,“父亲有大哥你分忧便足矣,我只会坏事。”
    袁克定叹息一声,脸上写满了痛惜:“罢了!我也不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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