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瞳孔》正文风筝与瞳卷·六二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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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阳发红的光穿过大幅的橱窗玻璃，洒在深棕色的桌椅上，店员懒洋洋地趴着，面前是一杯散着热气的茶。石娇娇明知道陈丽不在店里，还是疾步走过，她怕碰到好朋友，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通红的眼眶和无法排解的忧郁。
    快要走出镇子的主干道了，面点店的招牌赫然可见，一串银铃般的女孩笑声从巷子里传出来，那无忧无虑的轻快，和石娇娇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空气中有股香甜的味道，石娇娇下意识的停在巷子口，看见两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欢笑着从眼前经过，一个留着可爱的齐耳短发一个扎着垂顺的马尾。
    “哈哈，怎么样，这有这样才能买到吧！”“真的好好吃，被体育老师发现也值了！”少女对甜品有“赴汤蹈火”式的钟情，完全沉醉其中，没有注意到路边的行人！“啊呀！”短发女孩在石娇娇身边跳起来，将手里咬了一口的食物高高举起以避开已经被自己撞到的女人，抬眼看见一张含着泪意极秀美的脸，懵懂得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石娇娇未及张口，扎马尾的女孩也挤过来陪着道歉，“我们一时大意没看见姐姐，没踩疼您吧？”石娇娇深吸一口气，含水的眼睛看起来温柔极了，她看着女孩嘴角黑黑的巧克力酱，莞尔一笑，“没关系，只是马路上还要注意点安全才行哦！”女孩子吐了吐舌头，乖巧地认错，石娇娇拿出一张纸巾递过去。
    “啊，哈哈，沾了一大圈！”短发女学生指着同伴的嘴巴大笑，“全都是！”“啊？”扎马尾的女孩眼睛瞪得浑圆，半信半疑地接下石娇娇手里的纸，扭头问好朋友：“哪里哪里？”短发女孩扬手要给她指，可能又觉得说不明白，干脆抢过纸巾，按着好朋友后脑勺擦起来，边擦边笑，“就应该留着，到班里让大家笑你！”被擦的撅着嘴，“擦赶紧点！”
    女孩子们又接着向石娇娇道谢，这时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路边，胖胖的车主下来后锁了车直接走进了五金店，扎马尾的女孩疑心脸上没有干净，冲石娇娇傻笑了一下跑到那黑色车辆边，捧着后视镜仔细检查了起来，回来后才放心地笑，“哦，还是很干净的嘛！”
    两个女孩跟石娇娇道别，她们喜欢这个好看的姐姐，走出好几步又同时回过头来看她，无邪的笑容比天边的彩霞还灿烂。女孩子们朝中学的方向走去，走出好远，好听的笑声也完全听不见了，石娇娇却被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回忆会时空旅行，不经意在眼前重现。而石娇娇不愿意在此刻想起张堃，不愿想起随着车窗慢慢摇下逐渐完整，隆重地出现在少女石娇娇眼前的，那张脸。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有预定吗？”欢欢恋恋不舍丢下计算机，目光还看着纸上的流水。，于此同时，她已经流利地问完迎客的话了。石娇娇扬扬眉毛，压低声音道：“一位，没有预定。”“好的，请您跟我来。”欢欢无知无觉地从柜台出来，直到举了半天手，发现请不动客人才抬眼看，一见石娇娇的脸又惊得眼睛瞪好大，结巴起来，“姐，姐你回来啦？”
    石娇娇抿嘴扫了一眼大堂，晚市刚刚开始没多久，店里只有寥寥三两桌散客。她越过柜台把提包放到欢欢坐的凳子上，问：“老板老板娘在店里吗？”欢欢点头如捣蒜，“老板娘在的，叔叔好像出去办事了。”石娇娇见年轻女孩面带羞赧，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下次迎客用心点，这样的态度遇上计较的，不是平白多事嘛！”欢欢嘟嘟嘴，“老板娘难得让我算流水，我就想好好表现了。就这么一次，刚巧被你碰到了！”
    “你听她哄人！”小关从凉菜间出来，手里拿着沾了些酱色的白毛巾，接话道：“她呀架子阿叔阿婶都大，人多的时候，我都不敢让她去门口叫号，客人都被她吓跑了！”欢欢一听急了，“关关姐你怎么能这么说，那天是那个客人不对啊，过号了偏要插队，我们不该管么？”小关走到石娇娇身边，石娇娇不想听她们打口舌官司，说：“待客你最好，但是秩序还是要维持的。”小关点点头，“我晓得。”
    石娇娇没跟店里人多闲话，直接去小库房去找正在盘点的母亲。她进门的时候，石妈妈正和小戴拿着一个椭圆形厚白瓷海碗研究什么，小戴表情有点为难，“婶婶，我觉得不能都换成这个。”石妈妈拍了拍盘子壁，疑道：“不好吗？简单又漂亮，装盘也显菜量！”小戴摆摆手，“这是实用，但是……”石妈妈放下大碗，“有什么建议直接提，没事。”
    小戴舔舔嘴，“现在客人追求的不是吃饱，而是吃好。这吃好也不仅仅是菜，还有餐具的搭配，得跟上潮流。”石妈妈表情更疑惑了，“白色清清爽爽的，也过时吗？”小戴推了推帽子，咧嘴笑起来，“婶，要不月中你跟我一道去市场，我俩一起看看现在时兴的碗器，到时候您在拿主意，行不行？”石妈妈温和一笑，“也行，反正我也很久没去市场了。”
    石娇娇听完一段走进来，为了不至于惊扰二人，摔碎一架子的碗碟，特意放低了声音，“妈妈。”还是吓了二人一跳，石妈妈直拍心口，“唉哟，你这个人走路怎么跟猫子似的，一点响都没有！”小戴哈哈大笑，冲石娇娇点点头，“娇娇姐好。”石娇娇随手拿起二人讨论的那只海碗，里里外外看了一圈，跟她的妈妈说：“小戴还是委婉，妈妈，这个碗实惠是实惠，但是太土了！如果菜装在里面，鲍鱼也只敢开螺蛳的价。”
    “是这样吗？”石妈妈一脸不能接受，抢过女儿手里的物件又端看一番，竟从刚刚的喜欢瞬息产生了嫌弃的感觉，“这边做得忒宽……”嘀咕了几声，看向小戴，“我还是赶紧去市场看看眼吧！”小戴嘿嘿一笑，弯腰将几个样品装回纸盒子，抱在怀里说：“那我就去回了镇上餐具店的老板。”石妈妈还是不忍心，“一开始就合作的人家，那老板年纪也大了，这样，还是订些厨房用的，不见客的。你去跟大师傅商量商量。”“嗳，我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