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蝴蝶梦》捕蛇者说【028】舌灿莲花不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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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司然便也笑了。
    桃源山城历来有传男不传女的规矩,认为只有儿子才能延续血脉,穷苦人家的女儿甚至被叱之为“赔钱货”。
    就算是这里的绑匪也有类似的规矩,譬如,绑架太太而非姨太太索要赎金,绑架男丁却忽视女孩子。
    宋徽之来得早,和这里的官府混得脸熟,也算是个妙人。
    他是这么解释的。“夫妻一体。太太可视作这里男人的脸面,姨太太就是一件漂亮衣裳,自家血脉不能不要。但谁让女孩子是赔钱货呢?这里绑匪抓到可是要砍头的,肯定拣金贵的拿。”
    “是这样……”白瑞雪一直以为是她福大命大呢。不过,好像是有人过来了。
    拿着枪的蒙面男便只是要他们带话回去。她下意识强调一句,“开车的司机可是个阿叔。”
    不知为何,颜司然听了又笑,他也听到那绑匪逼停他们下车的一句埋汰。
    她又没说。
    是说的那绑匪被抓了吧,这些话便都知道了,有的绑匪是本地人。曾经也算是富家千家的白瑞雪便很不喜欢“赔钱货”这三字。
    “父亲问过我,你的房间在我书房隔壁,可能要和我共用一个书房呢。”原是说她要去的吧,和新婚丈夫一起去住。她留意到这段时间换成她母亲神色阴郁,春日里也雨水多。
    “是这样的。”颜司然话锋一转,接着说,“我说无缘无故的,你让人查我底细。”
    顿了顿,他又说,“这样的行为,不大友好,容易引起误会和不必要的麻烦。而相应的,我想我也有调查你的权利。”
    她只得委婉致歉:“对不住……司然哥哥,其实这并非我本意。”
    还有帝都城里的瑾轩表哥呢。查覃慈底细的时候,给她的一叠资料里就有。
    她的铺子才开张,也是第一次。
    颜司然只是看着她。
    起身斟茶的白瑞雪也不便说,离开前,覃慈提到了他。是说的他“好人命不长”吧。
    而这段日子的白瑞雪想得有点多,也许,覃慈也跟谢瑾轩说了。谢家大太太便也知道了。
    谢瑾轩也是谢家大太太的掌上明珠,再说,何苦得罪亲戚得罪到这份上。
    白瑞雪所在的茶楼里,就有说书人在说呢。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颜司然的脸色。
    “下不为例。”
    和改名的覃慈不同,白瑞雪知道,那起车祸后,无法成为飞行员的颜司然,便来了桃源山城。
    这误打误撞的,真没个准。
    白瑞雪已经知道,她表哥谢瑾轩和覃慈确是因画结缘,但覃慈有的话说得含糊了些。
    资料上说,覃慈学的就是桃源山城语言体系的小种类外语,也是这么和留学的谢瑾轩认识和熟悉起来的。
    当然,那时她不叫这个名字。
    谢瑾轩初来乍到,画画需要找一个模特,请她帮忙。她说:“我看了你的画,和你画里的模特……你觉得我怎么样?”
    那也是她第一次尝试人体模特。
    许是因为参赛的谢瑾轩报出一笔丰厚报酬。是的,大学里念书的她是个穷学生,也是想来桃源山城吧。临近毕业的她,显然只有来了这里才能更加发挥她专业所长。
    落选的她只能另辟蹊径。
    这是白瑞雪从她母亲那里旁敲侧击来的。一开始,谢瑾轩也没有将话说满,但找上了白瑞雪的母亲。
    其余的,差不多呢。
    祸兮福兮。谢瑾轩的画得奖后,她避嫌在校舍,实习也不去了,惶惶不可终日。学校为了尽快平息将更名覃慈的她加了进去,于是她就来了这里。
    来了桃花山,是小有名气的美女翻译。是有消息说,来了这里的颜司然与她谈起了爱情,但三年前他也在失踪人员的名单里吧——这误打误撞的。
    白瑞雪只是斟茶赔罪,笑盈盈的,坐下来也不肯给个准信。
    “小雪。”颜司然又唤了她一声。
    白瑞雪看了过去,他却又没有说什么了。身后一侧霓虹闪烁,映得他的侧脸也明明灭灭:
    是要走了吧。
    这时候茶楼里的客人也少了。说书的人喝了半碗茶,一敲折扇,留下了“且听下回分解”的话引子。
    “话说桃源山城自古就讲究一个‘孝’道。热孝里成婚要在百日之期,否则便要守孝三年,而那上门姑爷自然是愿意的。可这样招婿上门的小姐芳龄都不浅,姑爷总得大个一两岁,也是定了亲的。与他定亲的那户人家听到风声,便想敲他一笔,只是拖着。而另一厢的小姐心里也有人——”
    说到这里,却是闭口不再说了。白瑞雪看那说书人将半碗茶水一饮而尽,起身离开。
    心里有人……白瑞雪只是看着桌对面的颜司然,是生得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曾是航空学院最帅的预备飞行员。
    谢清萱的拒婚便是这时候。
    她刚刚从庙里清修回来,谢瑾轩去接的她。
    和说书先生说的一样,王庆春是愿意的。而另一厢,被大太太回绝的谢清萱命丫鬟将一幅画送与颜司然,自己却找上谢大少。
    是说的“我不嫁他”吧。
    也顾不得谢大少的书房外还有人候着,便抢先推门进去。她说,“哥哥也犯了浑,老太太已经替我做了主的。”
    谢清萱豁出姑娘家的脸皮,到底让姑太太动了恻隐之心,却也被爱女心切的谢家大太太一语道破天机——他已经命不久矣。
    白瑞雪这时一早回了白家,只听说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颜司然并不是得了不治之症,或者说,已经治好了。
    是有些后遗症不假,人还坐在轮椅上呢——这误打误撞的。
    源头还是覃慈吧。而覃慈已经走了。
    谢瑾轩不肯说是她,谢家大太太却更像是在儿子身边安插了耳目的“道听途说”,没法说清楚。
    白瑞雪也只听她母亲说了句,“这门亲事以后不要再提。”
    是让身为继母的她母亲都尴尬得紧吧。白瑞雪也听人说了,她母亲既非颜司然的生母,且进门晚,又无养育之恩,原是做不得这样的主的。
    是指望着他两人情投意合吧。说是他们那里这样的相看方式也常见。
    也就是说,颜司然事先并不知情。
    白瑞雪的母亲担了干系,回头却被娘家人顶得胃疼,索性撂开了手。这桩亲事也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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