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痕》第6-10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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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所不及。
    他从莫天歌的记忆中,已经得知泸州云梦大泽的巫门历史悠久,堪与道门始祖玄宗相提并论,其分为灵巫、黑巫、尸巫、血巫四脉,其中灵巫尤其享誉于世,其他三巫却因术法特征令正道不齿,被归入邪道一路。
    眼下这人自称噬血巫君,多半就是那血巫一脉,传说中血巫以血为引,炼血身修成道,生命力强悍无比,不论多重的肉体伤势,只要血未流尽,就能瞬间痊愈,煞是邪恶诡异。
    如此看来,此君只怕道行也远未露底,与练无邪尚在试探交手。
    为免有失,杨真叫上了正津津有味看着斗法的青鸟。
    “小姑娘,把你的同伙一并叫出来,本巫君等候多时了。”邪玉琅飞身后掠了开去,青鸟一击后回旋盘绕在练无邪左右,两人一鸟重新对阵。
    杨真知道那邪玉琅发现了自己,缓缓站了起来,掠下了山头,他登时察觉有一道充满血腥的阴冷神念盯上了自己,同时一阵恶心和眩晕当头袭来。
    “你巫门大举出动,先有巫女现身洛水城,想必巫门诸脉也在南蛮大军中?”
    “小子,你知道的不少。”邪玉琅微感讶异,“可惜又是一个不上道的小家伙。”
    杨真飘空而起,暗中在周身结了个印,以防邪玉琅偷袭,他闻言冷笑道:“正道修真界大批门下近期陆续下山,你巫门若一意破坏人间清平,必有灭门之祸!”
    邪玉琅先是一怔,紧跟着气极反笑道:“口气不小,看来本巫君留不得你们!”
    杨真知难善了,索性抛开一切道:“谁留下谁还不一定呢。”
    邪玉琅大怒。
    杨真只觉眼前一道疾电狂风飙来,一道巨力猛然撞在他身前的气墙上,差少许就破到了他胸前,胸腔瞬间窒息欲裂,猛然间他被击飞了十多丈,最后抛坠在谷地上,才勉强定住了身形。
    不等邪玉琅再度袭来,青鸟的双爪已经当空打出了数十道雷火,重重迭迭,如绿色电网一般的电光交织罩向了邪玉琅。
    “好一个妖鸟!”邪玉琅横空连闪几个方位,总算避了开去。
    青鸟兴奋地怪叫连连,斗志昂扬,低空来回飞掠,闪电追逐着邪玉琅满山跑。两道遁影前一刻在山前,下一刻就追到了谷底,不断的折身变向,道道残影看得人眼花撩乱。
    就在这时一道红绫满空卷舞着又射了下来,练无邪一声不吭再度出手了。
    一时青色电光和红绫交织飞舞,邪玉琅纵然身法再快,有了浑天绫铺天盖地的罗网圈罩,以及身法不慢的青鸟追蹑,再不若先前游刃有余,只能极力闪躲规避。
    刚受闪电一击,惊魂甫定的杨真,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胸腔隐隐作痛,若非乾坤印所结的虚空之印抵御了九成九的力道,只怕那一脚就能让他丧命黄泉。
    若非有万年道行的青鸟护驾,只怕今日之局难讨得了好。
    无力感和挫败感深深地笼罩着杨真。
    第八章蛮军
    这时,空中传来练无邪的闷哼声,邪玉琅出其不意反击下,练无邪吃了个不小的暗亏。
    青鸟放弃了与邪玉琅比速度,高亢长鸣一声,双翅拍打,一波波青色罡风刮了出去,形成一个大龙卷从外而内,将邪玉琅暗中围剿起来。
    邪玉琅闪电俯冲,双足刚一点地,猛然再度冲天而起,刚好破开了龙卷风缩小的风眼,高高凌云而起,令斜切包抄的练无邪无功而返。
    “看好了,我血巫的真正绝学!”邪玉琅高高伫立虚空,一指轻弹,一道血液平射而出,最后缓缓收敛串成大大小小一串血珠,如盈如贯,横贯在他胸前,最后为他手掌中无形之力收罗到了手心,盘旋成一串血色连珠。
    随着他口中一阵古怪的音节爆出,一个血珠从他手心飞出,轰然在当先迎上的青鸟前炸开,一团血雾蓦然笼罩了青鸟的护体青光。
    又一粒血珠射出,早就张开浑天绫以待的练无邪仍旧给罩了一身。
    接着数十道血珠在方圆半里内爆开,形成浓郁的漫天血雾,粘稠无比。青鸟和练无邪仿佛同时陷身泥潭,身法陡然慢了下来,而邪玉琅却如鱼得水,身法有形化无迹,完全占据了上风。
    杨真情急之下,不由自主地祭出天诛,神念却无论如何也捕捉不住邪玉琅的行迹。
    天诛待而不发,他灵光一闪下,运转苍茫万象法,神念由内而外,百倍加速,天地仿佛百倍慢了下来,几乎完全静止。
    两人一鸟的动静本极快,却变得可捉摸了。
    天诛本不在五行之中,刚射出,就破空逼近了邪玉琅本体,危险的本能令他躲过了要害,却也在他腿部开了道大口子,霎时一声惨叫当空。
    青鸟和练无邪当即缓过气来,破雾远远退出,以避锋芒。
    “好……本巫君好多年不曾有受伤的感觉了,这笔帐迟早跟你们算过!”邪玉琅化身一道龙卷风,将所有血雾尽然收回体内,远远看了杨真一眼,驾起一道血光极速遁空远去。
    刚才那一击已是杨真全力,根本无法再行出击,瞬间抽空一切的感觉,令他一阵眩晕,连天诛自行飞回也不自觉。
    练无邪收起浑天,神色复杂地看了杨真一眼,径直朝那太一门老道所在落下。
    “咕咕,杨小子,这家伙太邪门了,飞得比本鸟还快!”青鸟在天际盘旋,叫咕不休。
    杨真远远赶到时,见练无邪正在为那老道把脉,便问道,“他怎样了?”
    练无邪头也不回道:“你自己不会看。”
    杨真走到近处,见老道模样,大惊失色,此时老道一脸枯萎灰败,身子萎缩了一大截,仿佛一个木桩套了件袍子,此时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了。
    他歪倒的脖子一侧,上头两颗深深血洞,瘀黑泛紫,令人望而生畏,正是邪玉琅所噬。
    随着练无邪精纯的真元送入,老道悠悠醒转,茫无焦点地看着两人:“替老道送信到中南山,就,就说……苍云子无能,累及十三名外门弟子惨死,两位师兄下落不明……巫门大举出动,为祸苍生,请师门降罪……”
    练无邪没好气道:“还降罪呢,你自己小命都不保了!”
    老道一听焦急了起来,手无力地乱抓,练无邪缩了缩身子,避了开去。
    杨真见状不忍,伸手抓住他的手,老道眸子猛一亮,回光返照似地,一把死死抓住杨真,嘶声竭力道:“贫道两个师兄可能有……有危险,请救……救……”
    杨真心中一酸,直应声点头:“我会救的,我会救他们的。”
    老道中光芒渐渐散去,有几分不舍,愤恨,不甘……终究死不瞑目,直到死,他的手依旧如铁箍一般抓住杨真的手,不肯放弃。
    练无邪站了起来,背过身去,幽幽道:“他一身精血都给那个吸血妖人吸干了。”
    杨真掰开苍云子的枯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最后在他腰带上摸出一个指长小玉牌,古朴的玉牌上只有简单三个小篆:太一门。
    他自己身上也有这么一个相仿的玉牌,那是昆仑派道宗弟子所拥有的身分证明。
    杨真站起身,喃喃道:“血巫,那个叫邪玉琅的家伙,是血巫一脉的人。”
    练无邪刚去附近仿佛拾取了什么,一声脆响,一柄短剑落在杨真脚下,有两尺余长,窄窄的,是一柄寻常仙剑。
    杨真看了练无邪一眼,有些茫然地俯身拾了起来。
    练无邪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承诺了别人,自然该你保管。”
    “是吗……”杨真默然收好苍云子的飞剑和权杖,目光转向练无邪,道:“下一步怎么办?一个邪玉琅就够我们受了,恐怕他们还有高手未出。”
    练无邪垂目片刻,她长长的睫毛眨动着,仿佛在思索,半晌抬头,望着前方山岭,夜幕已经拉开,天色灰暗一片,一如两人此刻的心情一般。
    “你怕了?”
    “我哪里怕了?”
    练无邪转过头来,她宝石一般的眸子闪烁着幽光,似在嘲笑杨真,她道:“某人不是刚答应了那苍云子去救人,怎么一转眼,就忘了?”
    杨真脸一红,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非智者所为。”
    练无邪轻声笑道:“那你是不是该回山搬救兵去?你昆仑山人多势众,怕光凭人众就把巫门压倒了.”
    杨真猛然瞪向练无邪,一腔怒火道:“昆仑派究竟与你师门有何瓜葛,你三番两次辱我师门……”
    “怎么,不服气?”练无邪似乎很享受杨真的情绪失控,“若是不服气,大可以跟我比试,不要以为仗着上品仙器和一只鸟,就以为多了不起了。”
    杨真胸口急剧起伏,最终还是平缓了下来,一脸铁青地待在苍云子的尸体前。
    “咕一一咕一一”青鸟在半空催促着叫了起来。
    杨真突然召出了天诛,淡淡的金色光辉照亮了夜幕,练无邪微微一惊,以为这小子真要跟她比试,却见他埋头挥诀挖起了土坑。
    练无邪心中暗道:这小子脾气还真能忍。她正准备帮手,却见转瞬之间,金光在土中迸射而出,一个长丈余、深半丈的大坑已经挖了出来。
    葬下苍云子老道,两人出了小山沟,站在一个山岗上。前方一片平滩正是一个小村庄,坐落在洛水左岸。
    此时村内灯火暗淡,隐约有些杂的哭泣声传来。那洛水看上去,隐约是一条极细的蜒白带子,绕在黑影迭迭的山村外。
    “下游百余里应该是三集镇,南蛮大军一日前破了龙门峡,若走水路,应该已经抵达那里,巫门的人应该在附近不远,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南蛮军中……”
    杨真静静地听着练无邪细说,突然插口道:“太一门既有三名直属门下和若干外门道人,以供奉仙师身分在平南大军中,巫门同样也有借口在军阵之中,只怕没有侥幸可言。”
    练无邪破天荒地没有反驳,沉默了半晌,问道:“那你觉得我们不该前去一探?”
    杨真摇头道:“去,怎么不去,我既然答应了王爷,就一定要完成此行任务。”
    练无邪叹息一声,道:“一月内,蛮军就能攻至洛水城,若是巫门再暗中出手,有那邪玉琅这等人,只怕很难守得住。”
    杨真正要答话,青鸟怪叫一声,从黑暗的夜空中掠了下来,落在他肩上,拍打着翅膀怪叫道:“村里有死人,跟那老道一个死法。”
    “死人?”练无邪和杨真齐齐一惊。
    “是两个小姑娘,可怜啊。”青鸟又补充了一句。
    “去看看。”两人不约而同飞身掠起,杨真落后半拍紧追而上。
    星夜下,波光粼粼的洛水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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