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创忆记》第六章父恩如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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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他被毒蚊所伤,昏迷不醒,迷迷糊糊间只觉有人给自己喂喝汤药,迷糊了几日,终于转醒过来,见身旁坐着一个少年,却是杨龙生,便起身相谢道:“多谢小兄弟救命大恩。”杨龙生连忙摆手道:“不对不对,是你救了我才是。”说着扑哧一笑,道:“这几天给你喂饭喂药的是如意姊姊,大哥哥真有福气。”郭破虏一怔,道:“如意姊姊?”
    正想问她是谁,却听船舱外传来一阵幽雅的琴声。郭破虏虽非好乐之人,但乍闻此音,心下也不由一迷,但听得琴声舒缓中带着几分哀伤,比之一味悲泣,更令人伤感悲恸,随即曲调一变,琴音逐渐拔高,节奏也越加欢快,与适才的淡淡悲凉形成鲜明的对比,令人为之心神一振。但好景不长,那欢乐高亢的琴音突然跌落下来,便仿若在云端仙境翩翩起舞的仙女,忽然脚下一空,跌入了无比黑暗的地狱,连惊呼也来不及发出。郭破虏听那琴音越加低沉,到最后已是微不可闻,随即再无声息,不由眼眶一热,一滴泪水滑落而下。
    却听杨龙生道:“如意姊姊,你在外面独个儿弹琴,好不凄凉孤单啊,大哥哥也醒了,你干吗不进来给我们弹首好听的曲子。”随即郭破虏便听到船舱外一个轻微的笑声,这笑声虽然轻微,但却似乎比适才的曲子好要动人,不禁脸上微红,下意识地低下头去。
    便在这一瞬,舱门轻响,走进一人,郭破虏下意识得抬起头来,顿觉眼前一花,不由揉了揉眼睛,随即一张秀丽甜美的笑脸缓缓现于眼前,这种感觉便仿若是隔雾看花,只可远观,不可近玩。郭破虏只觉一股热血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使得他满脸通红,他想要低头,却不知怎得,竟是不能动弹,直到听得眼前女子轻柔的声音唤道:“郭大哥?”才自惊醒过来,低头轻声道:“姑娘知道我的名字?”
    却听杨龙生笑道:“只因如意姊姊长得实在太好看了,郭大哥见到你便傻了眼。”郭破虏心中一阵迷糊,如意回答的话不知是太轻,还是其他的缘故,竟是听之不清,但杨龙生那一腔童音,却是听得甚为清楚,却听他道:“如意姊姊,你不是说过要被给我抚琴一曲吗?现下郭大哥也醒了,正好也让他听听。”
    郭破虏如中迷药,对如意的说话一概听不清楚,但一首优美的曲子再次响起时,他整个人便等若复活了一般,眼前隐隐约约地现出一个身着绿衣的仙女,飞入云端,一展舞姿,而自己似乎成了唯一的观众,又仿佛整个天地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般……
    郭破虏继续策马疾奔,但思绪早已飞到千里之外:不知是什么时候,他见一缕青丝飘落于地,似乎发梢间仍带着那绿衣仙女玉体上的芬芳,他忍不住拾起来,放在鼻间轻轻得闻嗅,仿若是在一亲香泽,随后将它珍而重之得藏入怀中,永远珍藏起来。
    此刻这宝贝竟是不翼而飞,郭破虏勃然大怒,狠拍马臀,快马奔出数十里,但见天际一轮冷月,哪有半个人影,忍无可忍,喝道:“无耻小贼,做这偷鸡狗的伎俩,算什么英雄好汉!”但那个做了无耻小贼的英雄好汉似乎是被吓破了胆,躲在哪个隐蔽处一声不吭。
    郭破虏叫唤数声,竟是无人答理,心头不禁惶恐起来,再也不敢咒骂,朗声道:“这位兄弟,郭某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为何与郭某开这等玩笑,还请现身相见。”仍不见有人回答,不由狐疑心起:“难道我追错了方向?”当下调转马头,便要向别处寻去。
    便在此事,不知何处传来嘿的一声笑,笑中带有轻谑之意,在这黑夜中听来当真阴森恐怖之极。郭破虏心头泛起一股寒意,喝道:“谁?”但他一喝,那笑声却再不发出,似乎方才那笑声只是一声梦呓,又或是阴间恶鬼的阴嚎。饶是郭破虏胆大,也不禁害怕起来,叫道:“来者何人,光明正大的出来与郭某一战,这般装神弄鬼,又算得什么本事!”
    都说鬼物多惧,听到人说话,反倒不再吭声,是以恶鬼吓人,实际上是人吓住了恶鬼。郭破虏见自己说话后那人便再无声响,心下暗凛:“难道真的是鬼怪不成?”当下心生一计,再不理睬他,打马回城。
    那马儿前蹄刚自落地,那笑声又响了起来,但此刻却不是一处,竟自四面八方都有,郭破虏猝不及防,大惊之下,竟自马上摔落下来,紧握佩剑,心下闪过一个念头:“决不是鬼怪,莫非我中了鞑子请君入瓮之计。”果然四下里笑声响个不停,仿若已有千军万马,将他团团围住。
    郭破虏自信武艺,自不将对手放在心上,嗖地一声,拔出佩剑,脚踏全真教的“七星步法”,一剑猛然刺出,正是那笑声首发之处,暗想擒贼先擒王,此人既是贼首,一击杀之,对方军心必乱。
    那知这一剑刺到,竟是空空如也,但这笑声明明便在此地最响,怎会无人?难道真是鬼怪作祟不成。当下大喝一声,一剑横斩而出,剑势刚落,人已在一丈之外,所过之处,若有凡人,便无一幸免,乃是他自创的剑法“一字排开,神鬼皆杀。”但这只是名号,焉能真的神鬼皆杀。然这一剑之下,四下里笑声仍是未绝,他只觉一颗心直沉到谷底,心中只是在想:“真的是鬼怪?!”
    郭破虏向来自负,不信鬼神,若真是遇上了,也一剑杀之,而此刻却是一败涂地,连对手是谁,也不知道。数月前他大破元军,何等威风,此刻却被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戏耍,此间落差之大当真如若天渊。郭破虏只觉脚下一软,坐倒在地,长剑直刺入泥土。
    今夜这一战,郭破虏败得莫名其妙,心头又是懊恼又是恐惧,不住自言自语道:“郭破虏啊郭破虏,你连敌人是谁都没瞧见,便已败下阵来,又如何能再上阵杀敌。爹爹给你取破虏二字为名,岂非徒然!你这等无能之人,苟活于世又复何用!”拔出长剑,竟向颈中抹去。
    眼看便要血溅七尺,突听当的一声,一物击在他手背上,一痛之下,长剑已然落地。郭破虏低头一看,却是一块石子,喝道:“谁?”却见东北角黑暗中走出一个雪白的身影,走到近处,相貌清晰可见。郭破虏脱口而出,道:“杨姑娘……”
    杨楚儿微微一笑,也不答话,手中拿着一个布偶人,也不知她动了那里的机栝,那布偶人口中竟是发出笑声,且与适才那笑声一般无异。郭破虏惊道:“这……”杨楚儿仍只是一笑,在布偶人身上轻轻动了几下,那笑声竟变得断断续续,拼凑起来,就像响于四面八方。
    杨楚儿见他惊得张大了嘴,微笑道:“这跟扬声器的效果差不多,决不是什么鬼怪作祟,是以你并没有败给任何人,也不用自尽了。”郭破虏定了定神,道:“杨姑娘,你……你怎会在这里?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杨楚儿摇了摇头,将布偶人收入怀中,叹道:“郭大哥,你被金有为骗了。他利用如意姑娘迷惑于你,你可千万不要上当。”郭破虏曾在如意口中得知过金有为其人,且瞧她提起此人时的神色甚为古怪,料想定是个男子,当时便即怀疑,此刻听杨楚儿说起,疑心更重,也不想其间之事有多少不合情理之处,惊道:“你说的那个金有为是什么人?他……他跟如意有什么关系?”
    杨楚儿瞧了他一眼,知道此事再不能瞒下去,便道:“那金有为便是元军军师,现下也到了襄阳。他一心要攻取襄樊二城,建功立业,是以命如意来迷惑于你,再盗走了如意的头发,又做了这布偶人来戏耍于你,便要你心烦分神,一招棋错,丢了樊城。”
    郭破虏心念电转:“杨姑娘所说是真是假?难道如意一直都在欺骗于我?那金有为竟能指使于她,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虽为如意色艺所动,但也知她终是青楼卖笑的女子,心下便有所芥蒂,此刻听杨楚儿之言,心下更觉金有为定然与如意留有私情,那么如意受情夫摆布,诱惑自己,怕是只真不假。想到此处,不由大叫一声,道:“胡说八道,尽是胡说八道!”一转身,狂奔而去,连马儿和剑都不要了。
    杨楚儿好心告诉他真相,却不料他竟会这等反应,一怔之下,摇头叹息。却听一人哈哈笑道:“你直接将真相告诉他,却是适得其反,反助了我一把。”杨楚儿转过身来,目光冷厉,咬牙道:“你……你利用我!”
    “嘿,彼此彼此!”自黑夜中走出一人,乃是元兵军士打扮,但眉目脸形,却是汉人,正是金有为。他冷笑着道:“如意看人当真太准,她说郭破虏自卑自大,嘿,果真如此。”顿了一顿又道:“你将真相告诉他,本心是好,可惜如此一来,他只会更加心烦意乱,自暴自弃。樊城已是我囊中之物矣。”
    杨楚儿冷笑道:“那真是恭喜金大人了。不,应该叫金都统。你夺下樊城,正如你与阿里海牙赌约中所言,得樊城者便是三军都统。嘿,那便是伯颜元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若再攻下襄阳,那便是平章副事,封侯拜相,指日不远矣!”
    金有为轻轻一叹,道:“我就算当上皇帝,在你心中,我还是比不上赵无邪一根手指。”杨楚儿默然不语。金有为凄凉一笑,道:“你明明知道我与阿里海牙打赌,并不仅仅为了功名利禄。”杨楚儿轻叹一声,道:“你是为了我?当日我被阿里海牙抓走,险些丧命他手,是你救了我,还与他翻了脸。听说你们在军中本来关系极好,如今却反目成仇。那日你为骄郭破虏之心,命阿里海牙率军攻樊城,你却不派援兵救他,分明便是借刀杀人之计。”金有为哼了一声,冷冷道:“他怕我贪恋于你,坏了正事。可是他却不知道,你人在我身边,心却在襄阳。”说着咬牙道:“樊城一破,襄阳必亡。你来向郭破虏通风报信,坏我计划,还不是为了赵无邪!既然你这般想他,干么还要留在我身边!”杨楚儿默然不语。
    金有为眼神中透出火光,冷笑道:“我真是天大的傻瓜,做了你手中的棋子,却茫然不知。嘿,别人还说我聪明过人,当真可笑之极。”杨楚儿惊道:“我什么时候利用过你?”金有为眼中怒火更旺,厉笑道:“你没利用我?若不是赵无邪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离开他?嘿,你是利用我来报复他。我这傻瓜,还以为你真心对我好,真心留在我身边。阿里海牙说得不错,你是我的祸害,非杀不可。”嗖的一声,拔出地上长剑,剑光一闪,已抵在杨楚儿喉下。
    杨楚儿适才听金有为之言,脸色渐渐发白,此刻见他一剑刺向自己,反倒露出释然之色,是以闭上眼睛,引颈待戮。
    金有为得知自己被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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