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崖舞》第三十五章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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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里了吗?”
    “没错,这里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地方。不过,我不确定他如今是否还在。”
    “嗯。”
    天穹昏沉,有雷声隆隆,静立者凝思,不知所想为何。望眼暗穴黑洞,一双秋水无波,似清淡意寒。
    “你要进去吗?”
    “如何?”
    “有些事,我想你应该知道。”话时,眉宇愁色渐浓。秋萍屏息,不安道“传闻蛇神山中有蛇神守护,生者不入。否则,必将遭受诅咒,沦为神之奴仆。”
    “所以,你怕了?”幻子龙侧首,嘴角一抹冷清勾勒,似笑非笑,说道“这本是交易之外的事情,你在此等我便可。”
    闻言不悦,秋萍反驳道“谁说是怕,我只是想让你小心行事。”
    “哈,那你可要小心了。”
    话落一刻,幻子龙目光瞬变,凛然杀意汹涌,化为狂风扫境。秋萍愕然间,只听洞内惊雷乍响,声动十里。随即,四周山壁摇晃,震荡起尘烟如浪。
    莫名腥风狂澜,行者泰然,一步一步,衣角飘扬,分界出光与暗的两端。依稀中,似有足声踏踏,悠长入黑暗路途。
    “嗷!”
    山摇,地动,异兽怒吼,腥风临近,眼前,是黑,如墨漆黑。
    倏然,暗中双目睁开,瞳仁如月,阴邪贪婪。其狰狞之态,如是地狱贪魂恶灵。倘若常人乍见,必然三魂已不附体。然而风止一息,长衣落定,强横威压波荡,震撼四野八方。
    “滚开!”
    一字一重,说来霸道凛然。微红的双目,在对视眼前异兽的刹那,似泛起了血光煞气,一如三年前那时,那人,那名,血少。
    仅是转瞬间,月瞳惊颤,再不见凶煞恶相。
    “呜呜呜。”
    几声怪异呜咽过后,暗中一团阴影蠕动,渐渐消失在了两人视线之中。随之,长衣风舞,傲影清冷,步步隐没入黑暗迷途。
    “这种感觉!”
    恍若大梦初醒,秋萍惊叹,心似江潮澎湃。这是前所未有的感受,这是前所未有的震撼。这,居然只是眼前那一人的气息。
    何其恐怖,何其强大!
    “幻子龙,仅是短短三年你便能突破天怒极限吗?”
    。。。
    一处枫林,三处红,五处缤纷,七处夺艳,九处,云淡风轻。
    魔城血都,天涯无名。独立者浮梦,惬意花香,醉清风。
    “这纷乱的俗世,难得此刻安逸,你有何必来打扰呢?”
    风过,花倾,纷飞红叶若雨。来者入眼,怒染眉色,不惹风情。
    “你还真是闲情逸致,魔族大军师,世鹏!”
    “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瞬。”
    笑之亲善,话之淡漠,世鹏转目,依旧睡眼悻然。仿似多少年过去,不变人是他,初心如一。
    “世鹏,为什么你总能笑得这般令人讨厌。如此的伪装,你不累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以为你早已习惯了。”
    “呵,”冷笑哼过,瞬不敛怒色,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年的你,初入魔军那时,你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英姿飒爽。可自从叶微死后,你整个人就都变了。变得懦弱,变得无能,变得一塌糊涂。”
    “叶微。”
    眼前枫叶飘落,零碎出心底记忆。曾经的人,如今何处相望。这一名,开了口,冷却了风中温柔。花香,渐渐无味了。
    “故人已逝,你又何必以此刺痛我呢。”
    见其笑意苦涩,瞬只不屑耻笑。随即话锋一转,问道“身为魔族后裔,为何不顾两族战争。你可知,三年前的那一战,魔族死伤多少?”
    “活在乱世,不是人杀,便是杀人。死亡,早已注定了。你又何必在意呢。”
    “恩!”一声沉吟低啸,震飞落地枫红。瞬寒眸,冷笑道“你所追求的悠然自得,似乎过了头了。”
    世鹏淡笑,亲和亲善,说道“瞬,在你以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你想说什么?”
    “非我悠然超凡,不过心累而已。这世间的纷乱,已经太久,太久了。”
    “是吗?”目光中,一丝诡色闪过,瞬笑颜,说道“既然心累了,何不退隐归山。这个世界,你背负不起。”
    “是啊,我一人如何背负呢。”瞭望天宇无穷,世鹏轻叹,说道“可,我也放不下啊。”
    “若是这样,”
    若是这样,风冷风清,剑光划开红枫叶。若是这样,无情无义,天涯又一场分明。是生与死,以后,从前。
    “在你面前,唯有死!”
    一瞬杀意倾尽,落叶纷飞。剑光,在入眼刹那,终是泛动了平静。
    “你,动了杀机了。”
    “出手吧,不然。”
    不然如何,剑下分明。疾风一瞬,冰冷寒意过身,削发几丝,飘落尘埃。世鹏心动同时,凝眸锐光。却见花间香氛荡漾,波蓝幽幽,化为剑,灵动。
    “水灵剑!”
    感受剑光杀伐之气,瞬面色渐冷,目光微颤。开了口,仿似怒悲胶着。
    “你为了幻子龙不惜诛杀十魔同修也便罢了,此刻,竟还与我持剑相对,当真执迷!”
    谁人执剑斩天涯,一剑负义,一剑负恩,一剑,绝杀。
    “灵,剑八!”
    手轻扬,剑光幻影。一化二,双剑断杀破招式,二化四,四剑旋风引魔流,四化八,八剑天降,灵封为阵。霎时幽蓝波光耀开,蔚蓝天穹。
    “恩!”
    风中疾影顿止,困锁者,真气尽泄,无用一身修为。
    “为了他,你当真愿与我一战?”
    闻言无言,只相望,双眸澄清,淡然如水。
    “如何,不杀我吗,就像杀了迪斯一样!”
    “你都知道了?”
    “哼,你以为此事可以隐瞒的过去吗?”
    “唉,无奈啊。”
    世情本就人为,何叹无奈。望着他,望着与他的一起。许久,不曾这般回想。原来同处天涯,同为可怜沦落人。
    “瞬,双族的斗争已经持续的太久了,我们失去的太多,太重。叶微走了,零走了,够了,该结束了。”
    “想快点结束这种痛苦吗,那便与我并肩作战。就像从前,我们征战天下,定能一统幻世。”
    “结束,不一定是毁灭,也可以是,共存。”
    “共存?”瞬嘴角深陷,阴冷笑道“圣与魔的对立,是天命,是创世便注定的宿怨。如何共存?”
    蓝光幽淡,映照相视的眼,若水清明。望着他,世鹏慧心颔首,笑如春风。
    “这个答案,他可以找到。”
    “幻子龙?”
    三字刻骨,是恨,燃起心头火。瞬长啸一刻,怒冲巅峰极限,溃散剑八困阵。再定眼,却是怒转悲来,回身而去。
    “能令你如此希望,他幻子龙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哈哈!”
    “瞬。”
    风风枫叶纷纷,峰峰双影分分。曾几同修为道,如今天涯陌路,何者生悲,何者轻叹。回首云淡枫映色,红尘累,原来是此生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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